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见顾景天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这些手掌可以钻出石箱的缝隙了,原来它不是钻出来的而是长出来的。

这应该是一种菌,看样子石箱里必定有这种菌的宿主,而我则唤醒了它。

被砍掉的地方非但没有停止生长,反而马上就长出了新的丝菌,并且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

它们如此快速的生长必定对我十分不利,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我赶忙继续向前走去当走到三分之二的时候,那些丝菌已经完全把石箱包裹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鼻子太干,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也正是这个喷嚏使得我眼睛短暂的失明,可双腿还在行走。只觉得脚下一阵发软随即下意识的跳开,却不想双脚刚刚落地便感觉到脚下一空,紧接着便开始向下滚去。

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是陷阱,可是随着滚落却发现死后一片柔软,虽然摇晃的七荤八素身体却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这种坠落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只觉得身下一弹稳稳的落在地上。慢慢的爬起来借着微弱的萤灯四下一看,四周白蒙蒙一片,也不知道哪里是东南西北。

这里是由很多的白丝组成,很像那些丝菌但要比它粗壮许多。以至于我这一百多斤的身体砸下来不动分毫。

正在我纳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几声虚弱的声,似远似近,似有似无。拿着巫刀缓慢的走了过去发现这个身来自于一坨巨大的白茧。

这个白茧有一人多高,缠着它的白丝与四周的丝线稍微有些不一样,颜色上要洁白一些,也要光滑许多。

“谁在那里?”我不确定包裹在白茧中的是不是人。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叫声,里面的声重了许多,而这个清晰的声使我想起了一个人。

“顾老爷子?”我试着叫了一声。

“嗯……嗯……”他虚弱的答道。

居然真的是他,虽然不知道这个老爷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用巫刀轻轻的一划,那白茧上的丝应声断开,巫刀的锋利所向披靡。

等到将里面的人完全拉出来的一看,果真是元宝的父亲顾景天。很显然他在里面已经呆了一段时间被闷的几近昏迷,我扶起他拍了拍后背,有掐了掐人中,后者才幽幽转醒。

“顾老爷子,你这玩的是哪一出啊?”我调侃道。

后者看到是我,好像松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是我那好大哥顾景山干的。”

我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顾景天看出我不明白幽幽的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作为次子叫景天,而大哥他却叫景山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天’比‘山’大,按理来说应该长子叫‘天’,次子叫‘山’才符合字号排辈,可顾家这两个兄弟却是相反的。

“那是因为大哥心胸狭窄难当‘天’这个字,我虽然学术平平,但家父认为我胸怀宽阔,有海纳百川之胸襟。”顾景天喘了两口气继续说道:“所以在二十岁那年,父亲剥夺了大哥的天字给了我,为此我们兄弟的关系就从那一年开始出现裂隙。”

听着他的诉说,我不禁有些唏嘘,这些人居然将名字看的这么重。

但随着顾景天的述说我才知道在御尸布衣明派中‘天’字的重要性。

明派至同真派分裂以后就定下一个规矩,明派活着的人之中只能有一两个人名字中带‘天’字,而拥有天字的人一个是门主,一个是下代门主。所以说在明派中名号至关重要,它直接关系到你在顾家的地位。

而顾景山就因为他爹的一句话,被活生生的剥夺了门主的资格。

“情况不单单是这样,我明派有同代四字排辈。分别是天、海、山、川四个字,虽然父亲就生了我们两个儿子,但却没有将‘海’字赐给大哥。所以无形之中就将他的地位又降低一个档次。”

原来这大户人家的名字这么有讲究,可是听完以后我疑惑的问道:“那元宝叫顾建军好像不符合你们明派的排辈。”

后者虚弱的笑道:“建军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出生在八月一日那天,他母亲在世的时候不希望建军再干这行所以就没有按排名上户。事实上建军的名字应该叫‘顾骆天’才对。”

原来是这个样子,但随即就感到中间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张口问道:“那顾景山难道仅仅是因为心胸不够就被打下三个档次吗?”

顾景山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惨笑一声:“你小子真会扒人家的隐秘啊。”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因为就在不久前判他们说过,顾景山之所以失去了家主的位置,真正原因是因为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罪。

顾景天低头思考了良久最终说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来:“其实,建军的亲娘以前喜欢的是大哥……”

四十多年前顾家还没有这么大的家业,至少明面上还不敢表露出如此多的财富,因为当时的局势不允许。

在顾家的隔壁有一个女孩同这两兄弟从小玩到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是三小无猜。

顾景天小时候沉默寡言,反倒是年长几岁的顾景山风趣幽默很讨女孩子喜欢,而这个女孩也非常喜欢他。

三人渐渐长大,而有一次女孩受了欺负顾景山失手将那人打残,住了两年劳改。当他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女人嫁给了弟弟,为此两人大打出手反目成仇。

“这!也不算什么事情,毕竟男人嘛谁能受的了。”我笑道。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幽幽的说道:“勾引弟媳,还不叫过分吗?”

出来后的顾景山性情大变,不但兄弟反目成仇,反而没完没了的骚扰弟媳妇,为此父亲大怒便剥夺了他的家主之位。

“没过几年建军的娘就死了,为此我和大哥十几年不来往。直到有一天他把顾密带到我身边,说发现了制作尸魁的绝佳材料。”

“尸魁,那到底是个什么存在?”我急忙问道。

“尸魁是御尸布衣的镇派之宝,据说一旦将它炼制大成,就算七、八个活尸也斗不过它。”顾景天看着我笑道:“你好像很感兴趣。”

我阴阴的一笑:“我更感兴趣的是,谁陷害了我。”

尸魁的炼制过程十分复杂,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找到合适的人选。

尸魁之体需是阴年阴月,阳日阳时的极阴极阳之人。他出生之时一定要富甲一方,但随后出生地三年旱灾、三年涝灾、三年虫灾,九岁之时亲父暴毙,母亲带他远离他乡四处流浪。

最后改嫁一个富有的后爹,安逸的生活四年以后,再失双亲变成一个乞丐,四处乞讨。

这种人命格阴阳多变,经历大喜大悲。最后死于最信任的人之手,死后怨气冲天尸体千年不变。

“乖乖,这么倒霉。”我不禁有些同情起顾密来。

“炼制尸魁的秘法上说的很详细,这几种巧合缺一不可。所以只有在当年御尸老祖的手里炼制成功过。”顾景天说道。

“可以理解,这种绝世倒霉蛋也是凤毛麟角,千年难得一见了。”

后者点点头:“所以说当大哥把顾密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真的十分的兴奋。尸魁一旦练成,等于给真派那些自恃正统的人一记有力的耳光。所以当大哥要我认他做义子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是为什么?”

“从一个食不果腹的乞丐变成富甲一方的顾家公子,这是多么巨大的反差。而且尸魁临死之时不能有心理准备,那种忽然被亲人杀死的反差才能激起浩然怨气。”

“一将功成万骨枯,顾密万万没有想到会死在自己的恩人手里。那么杀死他的会是谁呢?”我看着顾景天问道,其实不外乎就是他们兄弟两个的其中之一。

后者忽然抱着头颅哽咽起来:“我糊涂啊一时贪念答应了大哥,但随后同顾密的相处中心越来越软,所以对他非打即骂就想着他忍受不住离开顾家。谁想……反倒给了大哥可趁之机。”

说到这里几乎不用猜了,刚到顾家的时候我就纳闷,既然顾密是顾景天的义子,为什么后者对他的态度如此恶劣,甚至一翻脸就蒯折他两根手指。

“顾密一个大活人死了自然要给公家一个说法,你就成了替罪羊。”顾景天摇摇头:“可你是建军的朋友我心中不忍,便使了点钱打点将你放走,本没想你会回来。”

“但是景骆说,你知道我要回来。”我问道。

“那不是我,是大哥说的。他说黎侯祭坛其实同你有莫大的关系,你,必来!”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百年前你们顾家为什么千里迢迢从长沙搬到了黎侯城,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

后者抬头看了看我,神情十分惊讶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