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露没法子,只能赶紧去请了赵姨娘。

沈如星被禁足,她不能出来,可没说别人不能进去,所以赵姨娘一听了枫露的信儿,就赶紧来看她的宝贝女儿。

彼时沈如星的脾气还没有发完,刚进了院子,赵姨娘就听见了咒骂声,满院子的下人不敢吭声,更显得沈如星的咒骂清晰可闻。

赵姨娘的火噌噌地冒,她精明一世,怎么有了这么一个沉不住气的女儿,白瞎了她的心机。

“吵什么?给我闭嘴!”

一进门,赵姨娘就面露凶狠地嗬停了沈如星的辱骂。

沈如星一看是自己娘亲,满身的愤恨瞬间化作委屈,眼泪一下子飞了出来:“娘亲!你帮帮女儿,帮帮女儿吧!”

赵姨娘冷哼:“你父亲说你善妒,你不知道安安静静地待着,反而大声辱骂你姐姐,这不是要让满院子都知道,你父亲所言不假吗?人言可畏,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如星到底年轻,被赵姨娘唬了一下,委屈更甚:“可……可父亲让我禁足三个月啊,秋猎马上到了,我去不了,那个傻子却能去,这不公平!”

“什么傻子,她是皇上亲封的嘉宁郡主,是你嫡姐,你父亲那人最念旧,王妃留下的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心头肉,你还不知道吗?”

沈如星满眼都是不甘,大哥哥也就算了,那个傻子算什么?不过是命好,托生在王妃的肚子里,自己的样貌才华都不差,却仅仅因为是庶出,就要矮那傻子一头。

这郡主头衔,早就该是她的才对。

更别说沈梦初那门人人称羡的亲事,那可是世家里第一的秦家!

“娘亲,你听说了吗?昭哥哥他回来了!”

赵姨娘点头:“你父亲已经去秦府问候过,秦公子虽受伤,但人还算平安。”

沈如星眼睛瞬间放光:“我就知道昭哥哥没死,昭哥哥剑术奇佳,怎么会被区区山匪杀死。”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赵姨娘侧目:“他死了,那亲事倒也算了,可他活着,和他定了娃娃亲的就是沈梦初。”

沈如星嗤笑:“一个傻子,还想嫁入秦家?昭哥哥怎么会看上她。”

赵姨娘看着沈如星算计和不甘的眼神,她女儿在想什么,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也是出身世家大族,虽也是庶出只能做妾,但同样是不甘心的。

她的王妃之位,她女儿的郡主之位和极品亲事,都是势在必得的东西,问题是不能急。

“你要想扳倒她,光靠在这发脾气可不行。”

沈如星见母亲这么说,知道她肯定有了办法,赶紧擦了眼泪,乖巧地伏在赵姨娘身边:“求娘亲教教女儿。”

赵姨娘也不瞒着:“我得了个消息,说沈梦初去京郊那天,因为下雨躲进了一座破庙里,可去接人的小厮说,大小姐头发是湿的,但衣裳是干的,屋子里还生了一堆火。”

沈如星皱眉,搞不懂赵姨娘的意思。

赵姨娘啧了一声:“她一个傻子,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就算知道躲雨,难道还会自己生火吗?”

“娘亲是说,当时不止她一个人,她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赵姨娘满意地点头:“最近京郊不太平,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若真遇到点什么,一辈子也就毁了。我已派人去仔细搜那破庙,总有蛛丝马迹。”

沈如星还在犹豫:“可若找不到证据呢?若那时她真就是一个人在破庙呢?”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赵姨娘恨铁不成钢:“那日去京郊落魄归来是人尽皆知,就算没遇到什么人,但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听到这,沈如星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对啊,只要有风声传出来,沈梦初就完了。

到时候,就算父亲再喜爱沈梦初,安阳王府也不可能要一个名声扫地的郡主,秦昭也不可能娶一个不洁的女人。

那时不但沈梦初的郡主头衔得是她的,连沈梦初早就定好的那门亲事,也得是她的!

蕙心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沈梦初连打好几个喷嚏,她捏捏鼻子,感觉冷风嗖嗖的。

“所以,沈如星发了几天脾气,这两天又没动静了?”

“是,”百灵道:“蕙心院这几日安静得很,听说二小姐每日静思己过,悔过书都写了好几篇。”

百灵休息了几天,已经回来伺候了,沈梦初又给她换过几次药,除了指甲盖还没太长齐,别的已经无碍。

沈如星变好了,沈梦初肯定是不能信,她指定又在憋什么坏水。

正说着,喜鹊突然跑进来道:“大小姐,抓住了!”

沈梦初一下子站起来,兴奋道:“快去看看。”

这几日,她的饭菜三不五时会出现些活物,有时候都让沈梦初怀疑这大冷天的,干这事的人是怎么找到品种如此丰富的虫子的。

一行人来到了灶房,孟昱站在一旁,他脚边是一个……挣扎的麻袋。

那人被孟昱用麻袋套住脑袋,捆了个结实,此时只能在地上挣扎。

沈梦初和孟昱对视一眼,孟昱冲她点点头,她也就明白了,麻袋里的人,就是沈越。

沈梦初没着急打开麻袋,她清了清嗓子:“好啊,终于让我抓住你这个贼人!”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往我的饭菜里下毒,毒杀郡主,这罪名你担得起吗!”

麻袋里的人明显一愣,然后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沈梦初抬眼,给孟昱使了个眼色,孟昱方上前解开了麻袋。

里面露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手被捆着,嘴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他出来之后,第一眼竟然瞪向孟昱。

他眼神不善,看得沈梦初一下子就火了,她呵斥道:“你这小贼,这是什么眼神?”

沈越皱皱眉,更加激烈地示意自己要说话。

孟昱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沈越接着就怒斥:“孟昱,你个奴才,竟然敢绑我?!”

啪!

沈梦初随手抄起一个茶杯扔向沈越。

茶杯在他脚下碎裂,沈越不解地看向沈梦初:“大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他就是个奴才,敢这么对主子。”

沈梦初冷战:“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白眼狼二弟啊,你不老实在你的春风苑待着,跑这儿干什么呢?给我下毒啊?”

沈越不知为什么,被沈梦初的眼神吓得后背发凉,他这个傻子姐姐,从来不会有这种眼神。

“不是我,我没下过毒!”沈越辩解道:“我不是来下毒的。”

“那你来干什么?”

“来……来……”沈越说不出话。

沈梦初冷笑着,从沈越脚边拎出几只老鼠。

这明显是沈越带进来的,沈梦初吩咐下人,拿水把老鼠灌了几遍水,老鼠本就是刚吃了老鼠药,一被灌水,又纷纷活了过来。

沈梦初看着活蹦乱跳的老鼠,阴森森道:“听说把老鼠和人一起放进麻袋,老鼠因为害怕,就会往人的肚皮里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