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王生气,可眼下却还要忍着:“皇上,姝儿是臣嫡出幼女,娇蛮任性,实在有负皇恩。”
“无妨,大皇子夫人李氏大族出身,温柔娴静,也比郑姝年长几岁,自然可以教导郑姝。”
皇帝居高临下,刻意羞辱,江北王满腹怒气无从发泄,二人僵持许久,江北王愣是没有领旨,什么也没说地转身拂袖而去。
这已经是公然抗旨,在场之人无不哗然,可皇帝显然并没生气,他神色如常,甚至看起来心情不错。
沈梦初偷偷看了看皇帝,又看秦昭,只见秦昭低头垂眼,只在感受到皇帝目光的时候,颔首行礼。
很显然,秦昭和皇帝之间有计划,方才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酒席已散,秦昭和沈梦初一起在草场里散步。
说到方才的事,沈梦初猜测:“皇上故意激怒江北王,想要让他先动手,好拿住把柄反咬一口?”
“初初很聪明。”秦昭若有若无地蹭着沈梦初的手。
“可我既然能看出来,难道江北王就看不出来?他不上当怎么办呢?”
“这办法,江北王自然能看出,可能看出来又怎么样,在那种情况下,江北王受到羞辱是真的,在盛怒之下冲动行事更是有可能,这不是懂得道理就能避免的。”
沈梦初觉得秦昭说的也有理,可此事毕竟事关家族命运,不论如何也不会轻举妄动,更何况,郑姝人在哪儿,又如何能嫁人呢?
秦昭当然知道沈梦初在想什么,他轻声道:“郑姝已经在安阳了。”
“什么?”沈梦初大吃一惊:“她已经回来了?被江北王抓回来的吗?”
“是也不是,她看了你给她写的信,然后就故意暴露在江北王派出去的人面前了,被带回来顺理成章,不过据说,郑姝回来后和从前判若两人,安静不怎么讲话,倒是沉稳了许多。”
沈梦初点点头,暗中决定一定要去看看郑姝才行。
秦昭想起方才在饭桌上,沈梦初看陆凌月的眼神有异,问道:“初初从刚才开始就心事重重,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想到这里,她走想起手中的纸条,对秦昭道:“孟昱送来一张纸条,我觉得是贺如舟写的。”
“贺如舟?”
沈梦初点头,找出纸条递给秦昭,秦昭打开看了一下:“确实是贺如舟的字,看来他确实来安阳了。”
秦昭低头想了一会儿:“待会我会亲自送你回去,也会派人去看住沈如星和陆凌月,根据陆凌月的个性,十分珍惜羽毛,大概率不会和沈如星有什么往来,联手的可能性比较低。”
沈梦初也是这么想,更大的可能是沈如星破釜沉舟,狗急跳墙。
赵姨娘狗急跳墙得纵火杀人,谁知道沈如星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不过想到赵姨娘,沈梦初至今都想不明白:“虽然眼下赵姨娘不得宠,但总归不至于让她突然癫狂成这样,纵火杀人,怎么想还是很不合理。”
“确实,如果是这样,那沈如星更可能做出疯狂的事。”秦昭想了想:“我身边的朔风,武功高强,今日起我会让他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与此同时,贺如舟给沈梦初送完信以后,继续偷偷地跟着给沈如星办事的男人,那男人人称裘二,就是一个普通衙役,平时贪财好色,没什么大志向,和流氓相比也差不多。
他得了沈如星的银子,先去喝了十两银子的花酒,然后找了自己的门道,买了一副助情的药。
贺如舟精通毒物,对这些下三滥的药也很熟悉,他一看就知道这药的药性极烈。
中间他完全有机会把药给换掉,可不知怎么,贺如舟想看看沈如星到底是要做什么,反正有自己跟着,她如果要对沈梦初不利,也绝对不会成功的。
裘二痛痛快快地花了钱,玩了个够才整理衣衫回到了关押沈如星的地方。
这天晚上是裘二当值,他拿上药,笑嘻嘻地去找沈如星。
沈如星闻到一身酒气的裘二,满脸不悦:“我给你银子,是让你先去享乐的吗?”
裘二喝了酒,胆子更大了些,并不害怕沈如星:“小姐,事儿给你办成不就行了。”
沈如星不想和废话:“我要的东西呢?”
裘二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给了沈如星:“小姐放心,包你满意。”
沈如星拿到药就要离开,裘二又把她拦住:“哎?小姐,看样子你今天会回来的很晚啊!这帮你打掩护,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这话摆明了又要钱,可是沈如星身上的钱都已经给裘二了,心中不禁暗恨裘二的贪得无厌。
可事已至此不得不从,她从头上摘下一支发钗,没好气地给了裘二:“拿着!卖远些!安阳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裘二笑嘻嘻地把发钗捡起来:“不劳小姐费心,我一定滚得远远的,不过,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句,两个时辰内回来,否则,我就上报有逃犯了。”
**裸的威胁,沈如星心中更恨,可时间紧张她拿上药赶紧走了。
贺如舟自然一路跟随,眼瞧着沈如星并没有去找沈梦初,而是一路跑去了另一个方向的别院,这个地方住的,似乎是陆国公。
贺如舟眯眯眼镜,看来沈如星今晚这番心思,似乎不是冲着沈梦初去,贺如舟心里放心大半,作壁上观,要看看沈如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如星一路溜进了陆央的宅院,今日陆央过的非常不如意。
本来想要超越秦昭,可非但没有成功,还用力太猛,伤到了大皇子,他自己知道,那一剑用足了力气,若不是秦昭挡了一下,大皇子肯定强势会更重,那皇上杀了他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陆央心里更加害怕烦躁,又喝尽了手里的酒。
他今晚上喝了很多,可仍旧不能解开心中的烦躁之情:”再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