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受伤了?!

沈梦初一惊,更加着急要回去:“难道也中毒了吗?”

“那倒没有,我鱼雀山的蛇毒也很珍贵的好吧,哪能谁都能用。”

沈梦初瞪他:“什么意思?!”

贺如舟笑了笑,拿出黑布:“郡主美人受罪了。”

其实沈梦初是个路痴,就算不戴这玩意儿,她也根本记不住路,不过谁让在人家的地盘上,只能听话。

一路颠簸,等终于停下来,沈梦初耳边传来贺如舟的声音:“呵!有人不放心,来救你了。郡主美人,别忘了你说的话,后会有期。”

说罢,贺如舟离开,下一秒,沈梦初被人抱在了怀里。

这怀抱有一种熟悉的香味,一种极其清淡,却又有些苦涩的茶香。

是秦昭。

“初初,你没事吧。”秦昭温柔地把沈梦初的眼睛上的面纱给拿下来。

长久地黑暗,让沈梦初的眼睛有些畏光,她勉强睁开眼,看到秦昭专注地盯着她,他逆光站着,夕阳给他周身镶嵌上一些光晕。

从早晨到现在,半路遇到劫杀、进入鱼雀山、石头发疯、和贺如舟周旋。

她不累吗?不害怕吗?

当然累,当然害怕,此刻看到赶来找她的秦昭,沈梦初心里一直紧绷的一条线终于断了。

她低低地哭了起来,看到她流泪,秦昭大惊失色:“贺如舟欺负你了吗!”

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恐怖,沈梦初摇头:“未曾,我只是有点累。”

秦昭让沈梦初靠在自己肩膀上,孟昱见状,垂着眼睛,十分知趣地走得远远的。

“前面是岭南城,王府的车队已经都去那边休整了,你放心,王爷和沈卓都没事。”

沈梦初惊魂未定地点点头,担忧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秦昭比沈梦初要早几天出发,按理说应该早就到了安阳。

“你是到了安阳又往回走了吗?”

秦昭摇头:“路上本就有些事情耽误了,又听到这消息,就快马加鞭回来了。”

沈梦初已经平复了心情,神色也好了很多:“这次来鱼雀山,很有收获,至少搞清楚了鱼雀山上的病是怎么回事。”

秦昭颇感惊讶:“那病多少名医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连张井,也只想到换血这一个办法,还总是失败。”

“这个以后再说吧,我还有一处地方没搞清楚。”

和秦昭一起回去的路上,秦昭和沈梦初聊了一些秋猎的事情,这次秋猎策马打猎都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要把江北王的兵马拿回来。

这事情沈梦初根本不想知道,更何况这里面还涉及到郑姝和她的婚姻大事。

以婚姻大事作为代价而办事,不管什么时候沈梦初都接受不了。

几个人一直回到岭南城,沈正川和沈卓得知沈梦初平安回来,皆是松了一口气,但两个人都有伤在身,一时间队伍竟然只能在岭南城住下来,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出发了。

岭南城距离安阳还有三天左右的距离,现在距离秋猎时间已经很紧张,沈正川被耽搁在这里,很多事情不能继续。

这次车队遇袭,沈梦初表现出来的谋算和胆量都超出了沈正川的意料,所以沈正川就让沈梦初和秦昭一起先去安阳,把准备工作做起来。

“你和秦昭的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皇上也已经允准,就等在秋猎的时候赐婚,再说有他一路护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沈正川这么说着,就把沈梦初给打发走了,加上秦昭确实也着急赶到安阳,于是当天晚上,两个人就一起上路了。

秦昭是一个极其安静的人,说实话,沈梦初从认识秦昭到现在,自认并不是特别了解他,总觉得他是金玉堆里的佼佼者,和自己也并不亲近。

今天下午在鱼雀山看到他的那一刻,是第一次对秦昭产生一丝依赖,如果眼下逃脱不掉嫁人的命运,那秦昭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连夜赶路,秦昭也觉得十分抱歉,他在自己的马车里铺满了软垫,然后把马车让给沈梦初,自己出去骑马。

深秋的风已经很凉,如此赶了一夜的路,秦昭水灵灵地病了。

于是第二天,沈梦初看着躺在马车里高烧不退的秦昭,叹气:“我怎么好像一直在给你治病。”

秦昭虚弱地笑笑:“让初初担心了。”

沈梦初拿出退烧药和感冒药给秦昭吃了,又给他盖上被子发汗:“日夜赶路,难免生病,为何要如此着急?”

“事不宜迟了,”秦昭道:“皇上悄悄调了兵马在安阳集结,此事不能被江北王发现。”

“江北王的骑兵是很厉害,可骑兵不在安阳,皇上为何要把兵马往安阳调呢?”

“初初怎么知道,江北王的兵马不在安阳?”

沈梦初愣住:“什么意思?”

“安阳多山岭,本就是养马的好地方,良驹无数,江北王又擅长培养骑兵,在安阳有马很正常。”

“你这话说得不对,在安阳有马和在安阳有兵马,这是两回事。”

秦昭笑:“初初很敏锐,但我没说错,江北王在安阳有马,也有兵马,这才是朝廷最忌惮的。”

江北和安阳离得并不近,相反,安阳和云京离得很近,算是云京的大后方,这也是为什么皇帝会把安阳这么重要的地方封给自己最信任的亲弟弟。

可在安阳如果有江北王的兵马,这不仅仅是对云京的巨大威胁,也代表沈正川的巨大失职。

皇帝难免会想,自己的亲弟弟对此究竟是否知情?

皇帝多疑,疑心一旦种下,消除是很难很难的事,所以这次秋猎,沈正川必须协助皇帝把江北王搞掉,以此来自证清白,这才能消除一些皇帝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