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搞定
血洗？虽暂时控制了南郑，但张鲁不是乖乖听话的人！若现在他真的一个念头就说动手，把南郑多少万人都杀掉，他当然也有这个能力，五百人就不能屠城了么？一劳永逸确实也真是备选的方案之一，他这才理解到曹操使用这种手段时候的心态，奇兵有异于仁义。
南郑一乱，杨任那边必然能回兵，马超趁势攻进了南郑，在强大的兵力控制下，一切就都好搞定了。可是没有太多兵力，现在自己手里就有五百兵能用，自己的处境挺危险呢，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汉中一地对于刘备的战略地位太重要了，史上记录的是刘备曹操在接下来的五六年、甚至二十余年内，在这块土地上不断拉锯战，各自抢夺劳动力，原本三十万人被两家各自抢走了五六万，剩下的或者死于战火，或者逃到别处，别看眼下这一带繁荣，很快这儿就要成为废墟了！
但今后还得在这块地上治理吧，人都死绝了还统治谁去？不行，我要尽力留下一个完整的汉中给刘备！
天已经大亮了，南郑城里发生的惊变似乎已经传开了来。江辰传令让肖昆带着百来人打扫一下战场，有血迹的地方收拾收拾，该戒严戒严，尽量维持城内的秩序。
江辰又让冯习带着靖安曹，又带了一百兵，去抓捕还留在城里的大小官员，以及他们的家属，包括张鲁的几个儿子，老婆小妾，全部不能让他们跑了！
“诺！”冯习闻风而动，有靖安曹领路一切办得很顺利，没用一个时辰，男女老少给捆来了一大帮，有靖安曹帮着指认，江辰择重点的分类给关押了起来，并告诉看守他们的兵，不要虐待他们等等。
“张愧？”江辰看着对面被推过来的四十多岁，瘦小枯干的男子，冷笑一声问，“你可愿意投降？”
“呸！”张愧有点没搞清楚状况，“我说什么也不能投降刘备！”
“来呀！”江辰有点火了，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给脸不要你就那么想死？来呀，把阎圃的脑袋给他拿过来先看看！”
“诺！”白耳兵强摁着张愧，有人提过来阎圃的头来，往他面前一扔。
“啊？阎圃死了？好狠毒的庞统，我……”张愧这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见到血淋淋的人头他开始哆嗦上了。
江辰指着这家伙的鼻子骂：“废物典型，你还是一个带兵的将军吗？还让你侄子把兵权夺了，你说你活在世上还有什么乐趣？我告诉你，即使你投降了，我也容不下你这等垃圾货色，来呀，就地处决，先拿他开刀！”
白耳军当时一脚把他踢得跪倒，两个摁着他的胳膊，一个将环首刀高高举起，先在张愧的后脖颈子上点了一下，冰凉的这一下张愧就已经觉得一道灵魂飞出了窍，他吓得大喊大叫了起来：
“我不想死！等等，庞军师，我投降！我投降！”
“拉回来！”江辰脸上一片杀气，但心里特别的高兴，张愧能投降，那他也是有用的！“先把他押下去，看好了他，要是敢逃跑，格杀勿论。”
“哪位是张永张三公子？”.
“我就是，请你们不要为难我的父母家人，特别是请尊重我们的女眷，你有什么要求请跟我谈吧。”
江辰看着人群里站出来一位文静的青年人，大概也就是在二十八九岁样子，长得风度卓然，三溜黑长髯梳理得还挺飘逸的，脸上没有像刚才的张愧那样子大起大落的表情，被绑着说起话来仍然不失从容的样子。江辰心里对他瞬间产生了一种欣赏的感觉。
“你是张永？”
“正是，你是庞统？”张永真胆大，来而不往，直呼江辰的名字。他直视江辰的面孔，盯着其眼睛道，“太上有言，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你既在蜀中保你的主公，因何你要无故残杀我汉中的士卒，他们和你有何冤仇？又何故要偷袭南郑，施展的阴谋诡计，恐非君子所为吧？”
“好个祸莫大于不知足！”几句话就听出张永的思想境界水平不一样了，和老四张成真不是一路货色，不过他也并不在乎，“三公子，不知足的人大有人在，就比如你的四弟，我要告诉你无故残杀我汉中的士卒人，正是他，请问你有何感想？”
“这是我们张家的家事，与你何干？”
“汉中将被那曹贼吞并，陇蜀唇齿相依，生死相连，我主岂能放任不管呢？再说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江辰打了个官腔，拍拍张永的肩膀，“小伙子，不是我故意贬低你们汉中的人，我在南郑早就听说了，你们打不过人家，就打算投降曹操么？哼！我要告诉你，我，不答应！”
“你什么时候听说我们要投降了？”张永急了，剑眉倒立怒道，“我家父亲已经下令，动员整个汉中教众齐心合力，共抗曹操！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吧好吧，我也不跟你辩论了，来呀，把他也押下去。不要怠慢了。”
“庞统！你想干什么就明说，”张永却着急了大喊大叫道，“阳平关部署了几万大军在抗拒曹操，你却趁这时在南郑作乱，前线的部队要军心一乱，曹操趁虚而入拿下汉中，到那时候大家跟着一块完蛋！庞统！你放开我！听我给你出一个主意，咱们都有好处！”
“啥主意？”江辰在后面喊道。
“咱们合作！”张永喊道，“你先把我父亲还有亲人都放开，让我们共同先赶走曹操，然后到了那时候再商量陇蜀两家联合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切！我当你想出了什么高明的点子，骗我把你们放开？然后你们转瞬间变脸呐？你那套小聪明糊弄不了本军师！”江辰听他的话其实特别的动心，张永说的就是他想要的，但自己的想法怎么能让对方知道呢？
“先把他押下去！”
“庞士元！汉中若有失，汉中几十万的父老百姓，就都因为你庞统而遭殃了，那你不仅坑害了我们，你也是坏你们主公大事的罪人！你要好好想想，孰轻孰重，”张永急得连蹦带跳的叫，“你要相信我！我以我的人格和性命担保，绝对保证你在汉中的安全！咱们合作吧！”
“我去你的！”江辰摆手把这小子给押了起来，心里好笑，这家伙无论是口才还是心术，都比张成强了好几倍，不过他还做梦跟老子动心眼呢，懒得理他。先关押你一阵子，磨磨你的性子，再开口漫天要价来，那才顺心。
剩下的只是张鲁和一些当地的豪强，江辰好言安慰了他们，强调说明了他没有恶意，安抚人心呗。
一些豪强很恶劣强横，摆明了一付不合作的姿态，而江辰却并不像对待张鲁一家那样的硬气样儿，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只叫人把他们给软禁关押，并一再向他们重复这一切，都只是出于无奈，关押是暂时的。
搞定了这些事儿，他再次去拜会张鲁。而这位天师到了现在意志很消沉的样子，被关在那间小屋子里，盘膝打坐，一个劲儿的念诵经文。其实江辰他事先也打听过一丝细节，张鲁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基本不管了，安心做他的精神领袖，把政务具体的事儿，放手交给阎圃，兵权大权交给的是他的二弟张卫。
这一番大的人生变故，让这位天师更加的开动脑筋思考人生的大问题。
“天师，”江辰推开门，改变了姿态，这回他恭恭敬敬的向张鲁施礼道，“我就想问您一句话，你为了什么那么不愿意投靠我主刘皇叔呢？”
“那么那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人家没有搭他的茬！
“呼！我去……来人呐，把天师的几个儿子给老子拉过来一个，在这儿杀了！”
“庞统！”张鲁猛的扭转头，“你和你们主公就是这样的一副嘴脸么？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投降他！杀人你可以杀，但是难道你真不知道曹操十万大军就在阳平关下吗？你这样子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唉，算了，你随意吧！”
“呵呵！”江辰心道，你这老家伙，这回怎么扭过脸了，他再次躬身客气道，“天师！士元刚才只是跟您开个小玩笑嘛！您说吧，您想要什么条件，才能和我主合作？”
“合作？”张鲁闭上了大眼皮，“无量寿福，太上有言……哎，你说的合作不就是让我离开这里么？其实我要跟你说，我早就厌倦了这尘世……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你！”江辰气得翻翻白眼，张鲁确实是对于老子研究得很透彻，清净无为的一套治国方案，他跟刘备的那一套为政思路不一样啊，怎么让他跟刘备合到一个笼子去还真是个问题。
而张鲁看来早就清楚这一切了。哎！不容易处理的这些问题啊！
看来想用言语，想用威胁，想用各种办法打动张鲁，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汉中的收服，不用重兵，仅凭一般的脑筋根本搞不定啊！
离开了张鲁的小屋这里，江辰看看手下的这些人，折腾了一夜，脸上都有点疲倦的意思了，五百人看来要轮流休息，吃喝暂时也不会有问题，但时间越长了，风险就越大。
谁能破这个局面呢？对呀！还有个关键人物没有求人家呢！来人，跟我去那里！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江辰对面的杨松耳朵相当的好使，但他让江辰连续重复了两次说的话，又不确定不自信的问，“你刚才是说你想让我当汉中之主？”
“正是，”江辰看着杨松的反应，“杨氏大族在汉中的影响力挺大的，大概能收拾这个局面的，目前也只有您了吧。”
“可是……”
“您侄子杨昂，杨任不是在外边驻守么？快写信告诉他们目前的情况，赶紧收兵回来，整顿局面，汉中，就是您杨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