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陌九的举动

心中虽然有所疑虑,倾寻却没有想太多,而且他不知道想不起这个姐姐是谁,脑中一片空白,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一时之间,不想暴露自己。

“舅舅有事出去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你别害怕,姐姐会照顾你!”乐天很喜欢倾寻,不仅仅是这孩之长的精致漂亮,安静乖巧,更多是同情和怜惜,这么小,就经受这样的折磨,也不哭不闹,这样惹人怜的孩子,比景府的那些弟弟妹妹惹人疼多了!

舅舅?原来刚刚的那个少年是他的舅舅?他是生病了吗?还病的不轻,连舅舅和姐姐都记不起来了?想到这里,倾寻就感觉自己全身无力,后脑勺更是疼的就如同挣扎一般,就连双眼也刺痛不已,不由自主,他皱起的眉头。

“倾寻,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乐天有些着急,将手中的空瓷碗放在一边,扶着倾寻躺下并且掖好了被子:“倾寻,先忍忍好吗?舅舅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瓷碗在桌案之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倾寻眸光扫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没有一点亮光,看不见,他揉了揉眼睛,眸光落在少女的身上,心中有些不安,忍不住问道:“为……为什么……不点灯……”

昏迷了几天,刚醒来,再加上几天不曾开口说话,倾寻的声音极为的沙哑也极为的虚弱,说了这几个字,就连喉中也觉刺痛!

乐天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正是早上,屋子里面也亮堂堂的,因为倾寻的问题,乐天有些害怕,也意思到什么,她有些颤抖的道:“你……你看不见吗?”

……

此刻正是早上,早朝还未结束,陌九直接骑马飞奔来到皇宫门口,为了能顺利进入皇宫,他去了铭王府换了一身朝服,赶到了朝和殿。

“铭王到……”

门外的太监大喊铭王到的时候,群臣都不由的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先皇在的时候,铭王还坚持上朝几日,自从先皇去世,铭王失势,早朝上便再也不见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没想到今日会遇见。

难道这铭王又来闹事了?否则,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说上朝也太不给皇上面子了吧?竟敢迟来!

陌羽熙也因为陌九的出现眸子眯了眯,这个九弟在搞什么?小小年纪,一会儿就遁地,想要查他的下落,就像海底捞针一样。

这种没有将这个小少年掌握在手中的那种无奈,陌羽熙很不爽。

这会儿,陌九一身绛紫色的朝服,脚步匆匆的从殿门口跨了进来。未解释他来这里的目的,亦未向皇上行礼,视线扫过站在两旁的百官,似乎有目的似的朝百官之首疾步而去。

可是,当他看见本该站在左相之位的那里空无一人时,眉头深锁,笼在袖中的手不断收紧。随即猛的看向龙椅上的陌羽熙,指着辛融升的空位上,问道:“他呢?辛融升呢?”

陌九这话一出,招来许多非议,朝堂之人有许多辛融升的爪牙,他们以辛融升马首是瞻,如何容忍陌九一个黄毛小子对丞相不敬?

“铭王,放肆!”朝堂喧哗之声起,陌羽熙没有发话,倒是他身边的太监总管没有忍住,将手中的拂尘一挥,便呵斥出声:“来人,将铭王拿下!”这明显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而且谁都知道,宣读遗诏的时候,第一个反对皇上的便是眼前这个铭王,所以更加容不得。

眼见御前侍卫进入大殿,陌九抿着唇,怒叱道:“给本王退下!”

这一声还真起作用,进入大殿的侍卫也没有敢动,毕竟皇上都没有发话呢,王爷的面子还是不敢不给。

陌羽熙没有开口,他只想知道陌九想做什么。

于是朝和殿就这么僵持着。

陌九握了握拳,看着陌羽熙,他觉得很愤怒有很无奈。若是辛融升在这里,他又能做什么?无非是以卵击石罢了。

倾寻的仇,他只能忍下。母妃的仇,他不是十几年都忍了吗?他有什么不能忍的?

姐姐走了,他孤身一人,必须要有依仗,要有依靠。

倾寻的眼睛,若是要医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他不能躲着。可是他是铭王,暗处有几百双眼睛看着他,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一经被人发现倾寻的存在,恐怕姐夫那边没有先得到消息,辛融升就会最先发现。若是如此,不仅是他,就连倾寻还有天天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在墨翎,谁的权势最大,当然是皇上!有皇上依靠,他就不怕。

等理清了这些,陌九突然跪地,朝陌羽熙三拜:“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连陌羽熙都被陌九的举动惊了一下,这是他认识的陌九?

纯良无害的陌九他认识,心狠手辣的陌九他认识,心机深重的陌九他也认识,唯独没有见过这样冷静沉稳的陌九。

这个孩子,到底哪一个才是真?这样阴晴不定的孩子,很难掌控,以后,怕是他的心腹大患。

陌羽熙的眸子讳莫如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该留下这个隐患。

“皇上,今日,臣弟有事相求!”陌九不等陌羽熙唤他,便撑起身子,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那恭敬的样子,确实让陌羽熙找不到任何错处。

陌羽熙握了握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只要不给陌九分封,养在眼皮子底下,一个是十几岁的少年,难道还真的能翻天不成?

抬了抬手,道:“平身,起来说话吧,你散漫惯了,让朕看着你规规矩矩的样子反倒不适应。”

陌羽熙没有将他当臣子看,陌九也不装了,却也不起身,俯身磕头道:“还请皇兄务必答应臣弟,否则臣弟便长跪不起!”

陌九这话一出,群臣又喧哗了,铭王这是在朝堂之上公然威胁皇上吗?如此不敬,难道就不怕皇上发怒降罪?

陌羽熙也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但是在群臣面前,皇弟要求他,他难道还能不答应?他初登基不久,若是落得个不顾手足之情的恶名,他还怎么当皇帝?

“你说便是,只要不过分,何愁朕又如何不答应?”这算折中了,毕竟有些条件,若是出了他接受的范围,难道也能答应?

陌九听此,也未再为难陌羽熙,开口道:“皇兄,您知道的,臣弟一直生活在冷宫,对于很多事都不甚了解,更不说是国家大事,虽然父皇在的时候,也曾教过臣弟,但是臣弟愚笨,辜负了父皇的期望……”

“九弟,你究竟想说什么?”其实,陌九在群臣面前说这样的话,无疑是给了陌羽熙一个定心丸,不管陌九这话是真心话,还是假的,他以后想要做点什么,都不行了!群臣这一关都过不了!

因为墨翎的江山不可能交给一个毫无学识的人。陌九在冷宫长大,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冷宫之人,解决温饱都是问题,哪里有心来学习?

陌九咬了咬牙,开口道:“臣弟恐怕不能为皇兄分忧了,臣弟……只想……”

“好了,够了!今日早朝先到这里!”只想拿俸禄不做事?陌羽熙脸一黑,便打断了陌九的话。吃白饭不是不可以,他也养得起一个闲散王爷,而且自古以来,皇子公主吃白饭的多了去了。可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从未在台面上说过这件事。

如今,陌九若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他还答应了,开了这一先例,他的大臣们都吃白饭不做事,墨翎还不得垮?

想到这里,陌羽熙就头疼不已,面露生气之色,起身离开了朝和殿。

陌九想了想,亦更了过去。他刚离开朝和殿,就看见太监总管在那里等他。

“铭王,陛下在御花园等你!”

陌九点了点头,便朝御花园疾步而去。

远远看见陌羽熙坐在一亭子里面,陌九走过去,没有了刚刚的恭敬之态:“你为什么要生气,难道我说的,你还不满意吗?”

这才是他认识的陌九不是?陌羽熙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道:“说罢,为什么要这么做!”

陌九并不领情,不客气的道:“我知道你容不下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做什么皇帝,以前挣,只是我以为姐姐想让我做皇帝而已,姐姐自然不想,我还做那个劳什子皇帝干什么?再者,你是我姐姐扶上位的,我自然不能和姐姐作对!”

“唉!”陌羽熙夸张的叹了一口气,悲催道:“看来,朕缺的,不仅是一个甘愿禅位于朕的父皇,还缺一个会疼人的姐姐!”

陌九自然听不出这句话的弦外之意,他对陌羽熙道:“你什么意思?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不用防着我!”

“说罢,条件,不仅仅是白拿俸禄这一条吧?”

“自然!”陌九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条件一一说出来:“第一,我是亲王,不行亲王之责,因为我不喜欢。第二,我在墨翎可以没有权势,所有人都可以不听我的,可是太医院院正必须听我的,而且太医院的药都归我管,我想要什么药,太医院不能没有,我挪用了什么药,也不许有人干涉。第三,我不想被人监视,你必须帮我除掉铭王府的眼线。第四,我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我也不想被人知道,因此你也不许再派人干涉监视我!”

说了这么多,陌九生怕陌羽熙不答应,末了,还不忘补充道:“我是你的九弟,你不是应该保护照顾,答应我的这些小条件吗?”

而且,他的要求也不过分。

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和经历为倾寻调养看病,也有资本为他制药,太医院什么药没有?他还担心什么?

陌羽熙越听越觉得这孩子有趣,就像一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将自己包裹起来,不愿意让人亲近,不愿意和人接触。这样的人,也无心皇位吧!除了太医院院正,其他的他都可以不闻不问,不接触?他的生活圈子这么小?不觉得很无聊吗?

“最后一条除外,其他的朕都可以答应!但是,你也不许胡来!”陌羽熙知道陌九喜欢用毒,所以他想要用太医院干什么,他也有所猜测:“你姐夫走的时候托朕照顾你,朕现在还不想得罪他,而且说来,朕和你姐姐也算有交情,也不想不答应。若是连你做了什么事,过得好不好,朕都不知道,你姐夫问起,难道朕还能撒谎不成?”

陌九听此,有些诧异,眸色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姐……姐夫他让你照顾我?”他怎么会?君宸会在乎他?姐夫连他的武功都可以废了,一点都不心疼他,又怎么会托皇兄照顾自己?

可是,他想起乐天的话,又有些小期待,难道这就是天天说的爱屋及乌?然而,一想到倾寻,陌九就心虚了,却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定要医治好倾寻,还姐姐一个完完整整的孩子!这样,她一定就不会怪他了。

“这有什么不相信的,你姐夫那么喜欢你姐姐,自然会对你上心。你年纪还小,有些事别只看表面。听说你姐姐因为你隐瞒她的事情而责罚了你,而你因为这件事就一直躲着她?你在怪她?”陌羽熙有些了解陌九了,这个孩子对于感情的认识很匮乏,敏感又极端,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恨。

“没有生气!”陌九一听急了,连忙解释,可是提起姐姐,他又委屈极了:“姐姐从未打过我,她以前对我很好,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陌羽熙轻叹一声,道:“因为她打了你,就不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了?你不知道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吗?你做的事,若是拿到公堂之上,车裂,凌迟,腰斩,哪一个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