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似是而非

竟然杀了这么多吗?

护卫们也露出欢喜的又不可置信的神情,当时他们人在队列中,随着指挥挥动着手中的兵器,脑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念头想法,就是一个字,杀,杀,杀。

不杀别人,就要被杀。

杀生,为了生而杀。

“不错,你们八十人,以死仅仅十三人的代价取得如此结果,更何况还是对抗这些训练有素的….”

朱瓒继续说道这里看向地上山贼的尸首,余下的话却没有再说。

训练有素的什么?

山贼也要训练有素吗?

高管事心里想道。

不过,这一次这位九大爷竟然这么大方的夸赞别人,真是难得。

“当然,你们这些菜鸟能取得如此战果,全靠我指挥得当我英雄无敌….”

朱瓒的声音接着响起。

好吧,他收回刚才的话,高管事心里说道。

现在不是自吹自擂的时候,功成身未退,欢喜不能太早。

高管事稳稳心神忙上前。

“九公子,你看现在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他说道,“现在这里毕竟太危险了,我们也有伤亡,大家也很疲惫,快些出了山谷到安全的地方去吧,要不然如果再有贼众们来,大家可没这么幸运了。”

朱瓒皱眉。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这怎么叫幸运呢?这是真本事。”他不悦的说道。

“是是,我说错了。”高管事可不敢跟这位大爷争辩,没事他还能辨出事呢,他忙连连道歉,“我们还是快走吧,您就是再厉害也架不住他们车轮战,俗话说好狗抵不过赖狗多嘛。”

朱瓒点点头。

“撤吧。”他也摆摆手说道。

高管事忙指挥者护卫们立刻撤退,携带俘虏,而那些伤匪贼以及尸首暂时不予理会。

已经快马向前报告官府去了,这里的场面等官府的人来了再收拾也不迟。现在他们最要紧的是安全的离开这里。

“不过你怎么说好狗不如赖狗多?”朱瓒却又想到什么看着高管事质问,“你是在骂我是狗吗?”

九大爷,我们刚从鬼门关走出来,您严肃点行不行?

高管事恨不得给他作揖。

“我是骂那些山贼是狗。太可恶了,太可恨了。”他说道。

朱瓒这才作罢,回头看了眼。

此时他们已经列队向前方急行,视线里虽然看不到方才的血腥场面,但鼻息间还残留着血腥气。

“的确是一群恶狗。”他说道。点点头,“几乎全军覆没才溃败逃退,着实拼命。”

说到这里又摇摇头。

“可惜了,这般拼命却浪费在这里。”

要不然山贼还能在哪里拼命?

高管事有些好笑。

“他们不是山贼。”雷中莲说道。

要说拼命,可不止这些山贼,还有一个人呢。

高管事看向雷中莲。

“他们是官兵假冒的,所以才如此的悍勇。”雷中莲接着说道,“当初劫杀大爷的就是这种人。”

高管事神情有些复杂。

他也看出这些山贼是太奇怪,比亡命之徒还多了一些纪律的气息,所以就更可怕了。

难道果真是如此吗?

“老雷。”他喊道。看着重新坐上马车驾车的雷中莲。

他的身边放着长枪,血迹还没擦干,神情还像以前那样木然,但眼睛却如同火燃烧一般明亮。

“这次我们会好好的审问的。”高管事神情真挚的说道,又停顿一刻,“义友行的镖师果然厉害。”

义友行,这是雷中莲所在的镖局,十五年前那一场护镖中行里的顶梁柱师兄弟们全部折损,没了撑场面的镖师,又走镖失败跌了名头。镖局也就此颓败关了门。

雷中莲只觉得眼发涩。

“多谢赞誉。”他哑声说道。

“你的手。。”高管事又忍不住好奇的要问。

就在这时朱瓒忽的勒住马。

“停!”他厉声喝道。

队伍立刻停下来,每个人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九大爷。”高管事攥紧了缰绳问道。

“前方来人了。”朱瓒说道,神情肃穆的看向山谷尽头。

来的什么人?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刚经过一场厮杀。身子都还微微的颤抖。

耳边马蹄声嘈杂,渐渐的一群人马也出现在视线里,旌旗猎猎,铠甲严明。

“是官兵。”

“是官府的人。”

所有人顿时松口气,神情变得激动而欢喜。

“这么快就得信过来了。”

“真是太好了。”

这时候就又该他出场了,高管事整了整衣衫。脸上堆起笑,眼中保持着劫后余生的焦虑。

“官爷们。”他说道,催马就要上前迎接。

耳边一声轻响。

这声音高管事现在很熟悉,那是弓弩上箭。

他的身子瞬时绷紧,眼角的余光看到朱瓒举起了弓弩。

“前三后四左五右八。”他沉声说道,“上弓弩。”

此言一出每个人心中咯噔一下。

不会吧。

但战斗过后的护卫们已经惯性的听从,虽然神情有些茫然,但还是很快调整了队列,拿出了弓弩,再一次严阵以待。

“你们什么人?”

前方的官兵们也停下了来,大声的询问。

“可是你们有报说遇上了山贼?”

他们的确是派人报告去了,高管事神情犹豫一刻,但是他并没有向上一次面对山贼时催马走出去。

这个九大爷的直觉现在他是奉为圣旨。

“是我们遇到了山贼。”他大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边的人马便再次走动起来。

“我们是怀庆府的驻兵,正奉命剿匪,听闻来报,立刻赶来。”那边的官兵大声的说道。

但他们没走出几步,一只箭伴着厉响准准的刺入了为首官兵马匹的前方。

马儿一声嘶鸣,被其上的官兵勒住。

“你们干什么?”他愤怒的喊道。

朱瓒将弓弩对准他。

“怀庆府的驻兵?”他慢慢说道,“你们经略安抚使是谁?座下都总管是谁?都监是谁?你们属于哪个都寨?团练是谁?剿匪手令可有?”

这几句话问出,让对面一阵沉默。

场面变的凝滞,山谷里连风都停下了。

就在大家几乎要窒息的时候,对面的官兵发出一阵哄笑,他们也不说话,就是狂笑,笑声整个山谷都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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