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虎死里逃生，早已被吓得尿了裤子。
他蜷缩在角落里，生怕苏云舟手中的输液管会缠在自己脖子上，要了自己的狗命。
“我和周迎娣……我俩有个孩子！”
蒋天虎别过脸心虚说道：“但那时候我结婚了，我得知她怀孕，就劝说她去诊所打掉，她想用孩子要挟我娶她，所以就……就……”
“那孩子生下来，就成了她要挟我的筹码，她动辄就要挟我，说我对她耍流氓，要让我坐监狱。”
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可是了不得的事，往重看了说，甚至可以当做耍流氓罪来判刑的。
“蒋爱云……哦不，蒋三妮是你什么人？”
苏云舟问道。
提及蒋三妮时，蒋天虎的眼中满是厌恶。
“这孩子是个煞星，是个天生的祸水，当初我就劝我老婆别把这孩子捡回家，她非不肯，什么自己做的孽得自己偿还之类的。”
蒋天虎说道：“结果自打这孩子进了我家，全家就没好日子过了，先是我爹妈莫名其妙去世，随后我也生了场大病，我实在太害怕了，就从家里搬出来。”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认识了周迎娣，然后厮混在一起，生了周宝根这么个孽畜。
“后来我给了周迎娣一大笔钱，这才打发走了她，本以为事情就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她又找回来，说让我帮她最后一个忙。”
蒋天虎提及周迎娣时，也是一脸厌恶。
“当初是这个女人硬扑上来的，不是我说，她不管是姿色还是人品，都不如我老婆的！”
男人的渣与年龄无关，哪怕此时的蒋天虎已经是个老头子，依然渣得像是个畜生。
“她让你帮什么忙。”
沈战野冷声说道：“我没兴趣听你那些情史，说正事！”
“她……她说让我弄一些对孕妇不好的药，然后卖给一个经常来药店买药的女人。”
蒋天虎不敢看沈战野的脸。
对于周如卿，他这么多年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那个女人温婉漂亮，从来没因为他是药店伙计就看不起他。
她总是笑吟吟的，甚至偶尔还会带些小点心送给他，她是他见过最好的女人。
可没办法。
周迎娣抓着他的要害，为了他自己的人生，他只能把毒药当做补血药卖给女人。
“但当年你母亲买药的钱，我都留着呢，我一分都没花！”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有人性和底线，蒋天虎辩解道：“我知道我那么做不对，可我……我也得为我自己着想啊，这一切要怪只能怪周迎娣！都是她逼的！”
说罢，他爬到桌子前，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当年周如卿买药的钱。
“钱还给你，我……我就可以走了吧？”
看着蒋天虎装作无辜的恶心模样，看着那几张已经泛旧的纸币，沈战野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怒。
他终于起身，挥拳狠狠砸在蒋天虎脸上。
“你以为把钱还给我，这事儿就过去了吗？你想走？好啊，你只要让我母亲死而复生，我就既往不咎，饶了你的命！甚至我还给你一笔钱呢！”
蒋天虎低头喃喃说道：“哪里有死而复生的事啊？我这……这……”
“你还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当年你害我母亲的时候，你就没可怜过她吗？你就没想到她还有个年幼的儿子？你就没想过她腹中还有个未出生的女儿？”
“你也说我母亲是个好人，那为什么你要伤害好人？就为了你可笑的面子？为了不让外人知道你有私生子，于是就讨好你的情人，不惜用我母亲的命？”
沈战野每质问一句，就往前走一步。
蒋天虎节节后退，到最后抵在墙角，再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眼看着沈战野的情绪已经失控，他通红的眼睛，他那掩不住的杀意，让苏云舟有些心疼。
她从背后抱住丈夫，在他的拳头落到蒋天虎脸上之前，将他拖开。
“现在不是收拾他的时候，战野，得查清楚婆婆死亡的真相啊！幕后真凶是周迎娣没错，可我们得找到她杀害婆婆的证据！”
苏云舟使了个眼色，只见大炮和二麻子奔了过来，将沈战野拉开。
“你也瞧见你现在的处境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今天哪怕你死在这里，也是没有任何风波的，以我们的能力，毁尸灭迹易如反掌。”
盯着蒋天虎的眼睛，苏云舟说道：“你想活吗？”
“想活！我想活！”
蒋天虎连连点头，声音里满是恐惧。
“想活，就立功赎罪，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被周迎娣强迫的，证据呢？空口白牙没人信的！”
一听这话，蒋天虎忙说道：“有证据，我有证据，当初周迎娣让我帮她害人时，是写了一封信的！”
他忙不迭爬起来，在诊所里一阵翻腾，最终找到一封泛黄的信件交到苏云舟手中。
苏云舟没有自己拆开查阅，而是给了沈战野。
沈战野拆开信，只见里面是潦草的字迹，却有几分熟悉。
这不是周迎娣的笔迹，是赵三枝的！
信里先是谴责蒋天虎的禽兽行径，怒骂他不肯对女儿负责。
随后就开始提条件，说大女儿如何如何不孝，如何如何抢小女儿的幸福，她得给小女儿做主，并说如果蒋天虎不同意帮忙，就马上报警说他耍流氓。
“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被那母女二人拿捏。”
蒋天虎说道：“我真只是替人办事，甚至换药的办法都是周迎娣和她母亲提出来的，我只是……只是帮忙提供了药品而已。”
为了活命，蒋天虎又招供道：“事成之后，我怕周迎娣还不肯放过我，于是我和她签了协议，表明从此我们之间一刀两断。”
他又将那个协议找出来，只见上面果然有周迎娣和蒋天虎的签字和手印。
“哦对了，我生怕周迎娣翻脸，还特意留下几颗药当做证据。”
蒋天虎已经被吓怕了，他不敢有半点隐瞒，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都尽数交给沈战野。
苏云舟看着蒋天虎那张恶心的脸，问道：“你只顾着帮忙害人，你就没打听一下，你伤害的周如卿是什么身份吗？”
“不……不就是嫁给一个大头兵的普通女人吗？周迎娣是这么和我讲的！”
在蒋天虎不安的眼神里，苏云舟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蒋天虎的脸色猛然变得煞白，片刻竟软趴趴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