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小玫说:";要不是我爸妈跟他爸妈的撮合,我才不会跟他结婚呢。我是在部队提干后的第二年跟他结的婚。我没听他的,去年我市的媒体不招聘记者,只有地区的《江州日报》报社在招聘记者。我就到地区《江州日报》报社报考记者去了,结果笔试面试我都通过了。但我不想在江州市工作,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在部队已让他们冷清了,回来当然要在他们身边尽尽孝。我就去了市里的电视台,他气坏了,跟我大吵了一架。前几天,我采访回家,见灶头锅子冷冰冰的。我打他手机,他说他在省城党校培训,要大半年才回家。我就质问他你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说,我没什么意思,你的工作是很重要的一桩事,你都不听我的。我培训只不过是小事一桩,有必要对你说吗?";
江小玫问周萌与曲萍:";你们说有这种人吗?一年了,这桩事他还记在心里?他一直嫌我做记者、节目主持人不好。除了抛头露面,风里来雨里去的,要是碰到什么重大灾害还必须冲在前面,去抢第一时间的新闻。我说我当过兵,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成问题。他蛮横地说,你现在不是军人了,你只是我的老婆。你嫁了我就是我的人,你就得听我的,你不听我的有你后悔的时候!得,现在他就给我颜色看了。你们说我怎么就成了他的私人财产了?我不是他的什么,我就是我。我才不买他的账呢!这回要不是罗局为厉书记接风,他还不肯回来呢。哼,我稀罕他?!";
周萌说:";好,等怀忠来了,我跟洪刚一块儿说他!他也太横了,放着个大美女一点儿也不珍惜!";
天黑下来的时候,客人们都到齐了。葛怀忠是跟柳理、谷建华一块儿来的。罗洪刚向厉坚一一做了介绍。谷建华是市委办公室秘书,他跟的是市委副书记史壮壮。柳理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他们四人是同学,在官场上,他们是乳臭已干但羽毛未丰的准少壮派。
最后一位来的是许建国。他在部队是个连指导员,饱读诗书,颇有书卷气,人也长得白白净净。他还爱弄弄笔头,写得一手漂亮的文章,连《家庭》这样有名气的杂志也发表过他的文章。因此在战友中他被冠以大作家的头衔,他在江南市税务局工作。蒯正明见到许建国,说:";哟,我们的大作家来了!为什么迟到呀,是不是又被哪个妹妹拖了后腿?";
罗洪刚说:";你小子迟到,罚酒三杯!";
这一晚,罗洪刚家中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酒席上,柳理、谷建华、葛怀忠他们个个兴高采烈,他们真心诚意地给厉坚敬酒。厉坚不管是副书记还是副市长,都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市机关的人都未见到厉坚,而他们在罗洪刚家中零距离地跟市领导厉坚套近乎,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岂能浪费了?
厉坚能一下子结识蒯正明、董岩、江小玫、许建国、柳理等这么多人,也很高兴。这顿接风酒与饺子宴吃得是尽欢而散。
散席时,罗洪刚夫妇把葛怀忠夫妇留下了。罗洪刚听了妻子的悄悄话后,狠狠地把葛怀忠批了一通:";你小子有饭作粥吃。小玫是一朵鲜花插在你这堆牛粪上,你还不懂一点怜香惜玉?小玫不好意思告状,那我来打电话给你父母,让他们教训教训你?";
葛怀忠连连摇手:";别别,千万别惊动两位老人。算我求你了!这次是我不好,没跟小玫打招呼就到省城去了,我检讨,我保证会好好对待小玫的!";葛怀忠作了这样的保证,罗洪刚夫妇才肯放他们走。
葛怀忠与江小玫回到了家。
江小玫先去洗了个澡。她穿着一身性感的内衣从浴室走出来,她的胴体毕露无遗。两个乳峰若隐若现,修长的大腿,穿着褛空的白色三角**,透露出一派春色。葛怀忠迫不及待地抱住妻子,把头埋在她高耸的胸脯上,像头小猪似的要寻觅着**吃奶。江小玫咯咯地娇笑着,说:";馋猫,还不快去洗洗,我在**等你!";
葛怀忠洗完澡,走进卧室。江小玫已开了空调,又把室内的灯光调到朦朦胧胧的最佳状态。葛怀忠敏捷地跳到**,江小玫掀开了毛巾被,他就像条鱼一样滑了进去。
顿时,室内响起了阵阵的莺歌燕语,春色也溢满了房间。
葛怀忠气喘如牛,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半夜,葛怀忠感到头痛欲裂。大概是贪欢后,体热蹬掉毛巾被着了凉。他起来在床头柜抽屉里找药吃,却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新大陆,立即愤怒地吼了起来:";江小玫,你好啊,你干的好事!";
江小玫在睡梦中被丈夫一吼,吓得心惊肉跳。她嘟哝着说:";你要死啊,半夜三更鬼叫啥?你都吵醒整个楼里的人了!";她嘴上这么说,眼睛仍没睁开。几小时前的一场鏖战,她把自己的**与体能都掏空了。此时她精疲力竭,只想好好休息。
葛怀忠却一把拖起妻子,举着一个药瓶大声喝问:";这个是什么?";江小玫仍娇柔地问:";你要干什么啊!";当她睁开眼睛,看到丈夫手中的药瓶时,她的脸色立即大变。她已铸成大错!
江小玫从部队转业回来后,她父母与公公婆婆都急着盼她生个孩子。葛怀忠更急着要孩子,每次跟妻子**他都很投入,把**当作一桩神圣的事业来做。在他看来繁衍子孙是一桩很伟大很庄严的事情。江小玫起初反对立即要孩子,她说:";我刚工作就挺个大肚子,像个什么样子?";葛怀忠说:";你这是什么话?你已26岁了,再大下去是高龄产妇,就是现在生孩子我都嫌晚呢!";葛怀忠还跑到岳父岳母江维农、郝蔓跟前,说:";你们好好劝劝小玫,她不想要孩子,真气死我了!";江小玫父母把女儿叫回家,江维农训斥女儿:";小玫,女人结了婚就要生小孩,不要小孩结什么婚?";郝蔓白了丈夫一眼,她嫌丈夫太直,怕女儿受不了。她把女儿拉到房里。郝蔓说:";小玫呀,你爸也是为你好,他就是性急了一点。但你也不要任性,不要孩子气,生孩子是女人的天职。你跟怀忠年纪都不小了,你别怪怀忠急,我跟你爸也急呀,你公公婆婆也急着要抱孙子。你生了孩子,就可以安安心心工作了呀!";江小玫听了父母的规劝后,说:";看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好,那就生吧。";葛怀忠当晚就高高兴兴地把妻子接回家了。
可是,江小玫当上了记者与节目主持人后,她又改变了主意。她想这几年暂时不要孩子,等她事业成功后,再要孩子吧。于是,她每次跟丈夫**前就偷偷地采取了避孕措施。半年下来,她肚子依然平平坦坦。家人不知道内幕,他们也只好干瞪眼,因为这种事急是急不来的。今晚,因为葛怀忠猴急,她吃了一颗药就随手把药瓶放在床头柜抽屉里。哪想到他半夜会翻抽屉,这一翻事情就穿帮了。
江小玫想去夺丈夫手中的瓶子,但刚起身又躺下了。事已至此,就算把药瓶抢过来又能怎么样呢?葛怀忠怒气冲冲地说:";江小玫,我真想不到你会这样,这大半年我的希望、我的付出都付之东流了!不错,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但你也不能欺骗我啊!你这样做,欺骗了我,欺骗了我的父母,也欺骗了你的父母!你说你这样做,你对得起谁?";说到最后,葛怀忠竟流出了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葛怀忠这回真的伤心透了。他又恨恨地质问妻子:";江小玫,你还是个女人吗?";
江小玫知道自己错了,她这次对丈夫的伤害确实太大了。她慢慢地偎到丈夫怀里,柔声说:";怀忠,对不起!我怕你不答应才这样做的,这事我确实做错了,伤你心了,可我这也是为了我的事业啊!";
葛怀忠把江小玫一把推倒在**,愤愤地说:";你只顾你自己,只想自己怎样就怎样。你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你一点也不尊重我!我算看透了你,你是一个十分自私的女人!跟一个自私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说着,他拿了一条毛巾被到客厅的沙发上,当他的";厅长";去了。
江小玫哭了。她嚷嚷着说:";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吗?我又不是不要孩子,我只不过是为了工作,想晚一点要孩子!";
葛怀忠理都不理妻子。往沙发上一躺,用毛巾被蒙住了头。
江小玫知道,接下来她又会遭到她父母和公公婆婆的轮番炮轰与苦口婆心的劝说。她会像个十六七岁的问题女孩儿一样让年老的双亲操心,江小玫真怕了。与此同时,她也为自己感到悲哀。自己还是个转业军人呢,自己的事情仍不能自己作主。而这事如果传开来,她在别人的心目中会是一个";另类";。或许会被人家认为一个要";奔三";的女人,结了婚却不要孩子,她这个女人是不是个变态的女人?
第二天早晨,江小玫煮好了丈夫爱吃的麦片粥,还煎了两个荷包蛋。她放在餐桌上,招呼丈夫吃早饭。
葛怀忠说:";没胃口!";
江小玫哀求丈夫,说:";你吃一点吧,不吃早饭怎么行,会饿出胃病来的!";
葛怀忠没好气地说:";用不着你来假惺惺!";
江小玫见丈夫拿了公文包要出门,一句话冲口而出:";怀忠,昨晚的事你不要告诉爸妈他们。我跟你再慢慢商量,好吗?";
葛怀忠刷地转过身,望着江小玫,愤怒地说:";我说我**,而且又是先天性无**,我会这么对他们说的。他们就无话可说了,这回你该放心了吧?!";说完,他把门甩得山响。葛怀忠又走了,又去省城党校了。
江小玫目瞪口呆,她问自己,这个样子,她跟葛怀忠的婚姻还有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