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在此世界,有血亲之人的神魂转世。

那人曾经还是修仙界那边的人,本身神魂就特殊,成了这边的人后,若仙缘未了,再有点其它的特殊地方,天道也管不着。

所以这也就是封如故他,比姜羡早到这个世界二十年却一点事都没有的原因。

因为他那血亲之人的转世,与他冥冥之中母子缘分未断,才得以在互不知晓的年岁里,帮他遮挡住了这个世界的天道眼睛。

但绥宝和这边的云降。

却与封如故和他血亲之间的不同。

因为除开复原之后,天道眼睛雪亮亮的之外,这个世界的云降,本身就是被从英年早逝那一世,强扯来当填补的,自然比较得天道留意。

加上这边天道默认的绥宝父亲,是那边的神。

所以这边世界的云降,他遮挡不了天道的眼睛。

绥宝自然也留不下来。

“绥宝,我知道你心疼这一世的男主人,你害怕因为自己的出现,打乱了他这最后一世的平静。”

“但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个男主人是你爹爹的前身,这一世结束了,不管结局如何,他所有的魂息都会回到你爹爹身上,说不定你们还能再见面的。”

金羽语重心长说着,跟骗小孩一样。

绥宝闻言,垂着的小脸微微抬了抬,目光却依旧盯着大门口。好半晌,他才轻声问道:“那我能去跟他道个别吗?”

“当然可以。”

金羽晃动着羽身点头。

父子一场,等他们走了,绥宝和这个世界的云降就是永别了。

深夜,军营门口。

当营门口巡逻的士兵,看到绥宝自己跑来军营时,都惊讶不已。急忙派人去禀告他们少将军,还担心地检查了下,看他一路过来有没有受伤。

云降得到消息,大步跑了出来看到绥宝时,本想斥他两句为何大晚上到处乱跑,知不知道很危险。

但当他看到绥宝胸前,已经再次恢复金色,像饰物一样贴在他衣服上的金羽时。

他神色遽然一顿,敛下了眉眼。

但还是将关心的话语说出了口:“下次有什么事,让府里的管事派人来找我就好,小孩子家的,晚上别一个人出门。”

不过应该没有下次了。

绥宝望着他,抿着小嘴不语。

云降见状,面上神色略有些复杂,最后低语了句:“你这性子,肯定是像你娘的。”

说完,不等绥宝反应他这话什么意思,就已经牵起他的小手,来到一个平时能看到最美夜空的地方。

可惜不是很凑巧。

今夜无星无月,唯一的光亮,还是远处军营里亮堂堂的篝火。

“爹……云少将军,我来是想跟你坦白一件事的。”绥宝没去看他,悄悄别开的小眼神里,装着满满的不舍。

“什么事?”

云降却在望他,目光犹如他们父子初见,深沉沉的,腰间也不知何时喜欢随身系了一囊酒。

他伸手取下,随意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仰头喝了一大口。

酒有些辛辣,但也凑合。

绥宝看到他喝酒,犹豫了下,还是乖巧地坐到他旁边。

然后垂着脑袋,小声道:“其实我一直在骗你,我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是我爹爹。我只是不小心掉进了这个世界,一时害怕,就赖上了你,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云降闻言,好笑地侧了侧头,看向低着头说话的小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黑,他明明笑着,眸色却深邃得让人看不清楚。

许久,他敛去笑,灌下一口酒,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声音听不出喜怒道:“本将……也从来没信过你这小东西的鬼话。”

绥宝小身子微僵了下。

沉默片刻后,他问:“没有信的话,那如果我走了,你应该不会伤心难过的,对不对?”

“自然。”云降回答得很干脆。

只是说完,又狂饮了一口酒。

之后语气散漫轻笑道:“其实本将也骗了你,本将对你口中的阿娘,从未有过期待。”

绥宝看他,有些不相信。

因为一个人真诚的眼神,是欺骗不了人的。

云降似看穿了他的想法,随即又是一笑,道:“想知道原因吗?”

绥宝点头。

他才说道:“因为本将早就有喜欢的女子了,她人在京都,长得貌美,尤其偏爱桃花,还是个大家闺秀,我俩自小倾心彼此,园子里桃树上的字,也是为她而刻。”

云降说着,大手又在小家伙脑袋上摸了一把,好笑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种桃树,是为了以后和你阿娘定情吧?”

说着,他又是酒伴着笑声,大饮了一口。

“我种桃树,是因为我喜欢的姑娘最爱桃花,我觉得你阿娘的想法挺好,种桃树可以春赏花,夏吃桃,日后修剪的枝叶,便为她做各式各样的桃花簪,想想便是圆满啊!”

说这话时,他满目温柔与向往,不似说假。

绥宝听得愣住,脱口而出问:“那你何时娶她?”

云降似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仰望着夜空,语调因为酒的辛辣已经变得有些沙哑,却还在温声笑道:“待来年花开之日,便是本将娶妻之时!”

酒囊里的酒,早已喝尽。

他垂头,看向一直仰头盯着自己看的绥宝,忽然玩笑道:“小家伙,我当了你好几个月的爹,等到你爹我娶新娘子那日,你可也要唤她一声娘才行啊!”

绥宝小脸陡然僵沉。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为自己说谎成功,爹爹并不在意之前种种而高兴。

还是为他爹爹原来也骗他而生气。

就在他想大气些,违心地祝福爹爹一声时,他已经被人捞到肩膀上,扛着朝望蘇城中走去。

这次,云降没将他送回云府。

他将他放在望蘇城门口后,吹了个口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