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霜的影像浮现在了飞书的兽皮上。
一头冰雪长发，绝世美颜，高傲且高贵，冷艳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她在一个美轮美奂的房间里，坐在一张桌子后面。面前放着一杯褐色的药汤，还冒着热气。
洛阳想看见姜寒霜的肚子，可是她的肚子藏在桌子后面，根本就看不见。
“你骗我！”姜寒霜一看见洛阳，情绪就爆发了，怒容满面，那凶悍的就像是要噬人的野兽。
洛阳这边倒是很平静，脸上还带着笑容：“寒霜仙子，你好。”
“我好想杀了你！”
洛阳：“……”
“你根本就不是朴仁奇，你究竟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朴仁奇？”
姜寒霜冷哼了一声：“我用飞书联系你，用朴仁奇这个名字根本就联系不上！你个无耻之徒，竟然连名字都是假的！”
洛阳淡淡地道：“我的确不叫朴仁奇，我告诉你我的真名字吧，我叫洛阳，我也的的确确是从中土凡间来的。”
“洛阳！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杀了你！”
“你别动不动就动怒，小心动了胎气。”洛阳说。
“你……”姜寒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你桌上的药汤是保胎药吗？”洛阳试探地道。
姜寒霜拍桌而起，隔着兽皮“屏幕”仿佛也能感觉到，从她嘴里喷射出来的愤怒的气息和唾沫星子：“你痴心妄想！这是打胎药，我堂堂玄女门少主，我怎么会生下你的孽种！”
山洞角落里，有三个人竖起了耳朵，也有三个人受到八卦冲击，拉长了下巴。
“我说实话，我只是施展了一个法术，我都没有碰过你，我其实也不知道你的肚子为什么一直都那么大，正常情况你的肚子应该恢复正常才对，可是……”洛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你说谎！”
洛阳摊了一下手：“我真没骗你。”
姜寒霜冷声说道：“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姜寒霜提起桌上的一只壶，取来一只小杯子，往杯子里倒了一杯疑似牛奶的东西。然后，她就看着洛阳，也不说话。
洛阳一头雾水：“你倒是说啊，什么怎么回事？”
姜寒霜怒容满面，但她还是没有开口，而是推了那只小杯子一下，那只小杯子倾斜，疑似牛奶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然后，她又直盯盯地看着洛阳，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洛阳此刻已经人头落地了。
洛阳有些无语：“你倒是说啊，什么怎么回事，你不说，我怎么回答你？”
姜寒霜瞬间爆发了，愤怒地道：“你施法之后，我的裤子就弄脏了！”
洛阳顿时愣了一下，仔细回味，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他想起了当时的一个诡异的情况，他唱出“你的肚子大起来”那一句的时候，他打了一个寒战。结合着姜寒霜此刻奇怪的举动，还有愤怒的言语，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哎哟……”姜寒霜忽然捂住了肚子，脸上又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洛阳的心中有点愧疚。
作为敌人，他宁愿杀了姜寒霜，也不愿意搞大姜寒霜的肚子，而且是以这种唱一首的方式。
仙界的快意恩仇，以狗血剧的方式展现出来，这多少有点奇怪。
毕竟是名仙子，姜寒霜很快就稳住了。
偏偏这个时候，洛阳嘴贱问了一句：“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去死！”
洛阳感觉有点无辜。
姜寒霜忽然端起桌上那碗褐色的药汤，张嘴就要喝下去。
“等等！”洛阳忽然叫了一声。
姜寒霜的嘴角浮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冷艳绝伦的脸庞上也是一个扭曲的表情：“怎么，你怕了？”
“不是，我只是……”洛阳说不出来。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而且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不，你一定是害怕了，只要是让你害怕和难受的事情，我都愿意做！我偏要喝下这打胎的药，我要让你痛苦一辈子！”说完，姜寒霜一仰脖子，咕隆咕隆就将那一大碗褐色的药汤灌下了肚子。
洛阳只是看着，没有劝阻。
一个铁了心要打胎的女人，男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汉武。”方正的声音，“天杠啊！”
长方脸的师父着急了，爱徒跟寒霜仙子聊什么法术之子，简直是不务正业。
洛阳侧目看了过来，刚好迎上玉洁师姐的白眼。
他的心中一声叹息，他知道他在师姐心里的形象已经崩塌了。
“天杠！”方正再次强调。
洛阳点了一下头。
啪！
姜寒霜将碗摔碎在了地上，瓷片飞溅。
那碗也是无辜的。
“哈哈哈……”姜寒霜面容扭曲，“姓洛的，你的下半生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起来，整个仙界没有你一寸立足之地！一旦你被我抓住，我会用我想到的所有的方式折磨你，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洛阳叹了一口气：“寒霜仙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本来无冤无仇，我告诉过你，我是受九天玄女的嘱托上来的，你不帮忙完成九天玄女的遗愿也罢了，你还处处跟我作对，想要杀我，你是哪根筋不对？”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哪怕是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洛阳的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好吧，你大可以来杀我，但是我得提醒你，女人的肚子可不是一次性的，我能让你怀一胎，我就能让你怀二胎，甚至是三胎。”
姜寒霜顿时僵住了。
洛阳又补了一句：“你就算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下来，下次你来杀我的时候，我一个法术就能让你怀上二胎。”
“**魔！你去死！”姜寒霜的一头冰晶长发被怒气掀了起来，一个个倒立空中，真个是怒发冲冠。
突然，一团金辉从姜寒霜的小腹里弥漫出来。
姜寒霜顿时呆住了。
洛阳也愣住了。
“啊——”姜寒霜一声惨叫，忽然捂着肚子趴在了桌上。
洛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寒霜仙子，你怎么样了？”
“不要你管！**魔！”
洛阳：“……”
金色的蝴蝶在花丛里飞来飞去，有两次要飞回来，都被洛阳赶回去了。对于混乱之歌，他现在是越玩越熟练了。可是，他对混乱之歌的认知却是越来越迷糊了。
一首让唱出来就能让仙子怀孕的歌，这其实已经超出了法术的范畴了，因为没有一种法术能替代创造生命的过程，可混乱之歌却做到了。
也就在这点时间里，洛阳的心神再次被拉到了神藏里的神秘花园里，电视机、抓蝴蝶的小男孩，还有射在脸上的金光……
那个神藏真的是那个什么叫墟的上古大神的陵寝吗？
以前，洛阳怀疑神藏的真实性，现在他怀疑那个叫墟的大神的真实性。
侧面，方正一脸愁容，轻声低语：“汉武那小子怎么回事啊，说好的设计让姜寒霜帮忙取回天杠的，可他聊了半天都没有开口。”
方圆没有接话。
方正又吐槽了一句：“还有那小子没说实话，他要是不跟姜寒霜飞书通话，我都不知道姜寒霜的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那小子一定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们，女儿，你可要提防着那小子一点，别被他骗了。”
方圆淡淡地道：“爹，你不也没说实话吗？那箱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你经常从这下水道溜出去那条街上掏鸟窝送鸟蛋的事，我娘知道吗？”
方正：“……”
曾经的小棉袄，如今漏风了。
“哇！”姜寒霜忽然张嘴，刚刚喝下去的褐色药汤全都呕吐了出来。
她的肚子依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芒，即便是隔着空间，洛阳仅从飞书兽皮上也能看见她的肚子在动来动去。
“他……”姜寒霜不知道要说什么，脸上也是一个奇怪的表情。
“他怎么了？”洛阳很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姜寒霜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好像不喜欢我刚才喝下去的打胎药，他、他在我的肚子里动来动去，还有这金光……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我的。”洛阳说。
他何德何能，殚精竭虑奋斗那么久，家里的四个女人白净、百里蒹葭、黑肱蝶和玄太美就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这边就唱了一首歌，姜寒霜就怀上了一个会发金光的孩子。
发金光啊，什么层次的男人有金色的种子？
“你个渣男！你敢做不敢认！”姜寒霜的情绪本来有点稳定了，可洛阳这一说，又爆发了。
洛阳苦笑了一下：“或许我能用法术让你肚子的孩子消失，不过鉴于你不止一次想杀我，我不会白帮这个忙，我有一个条件。”
姜寒霜愤怒地道：“你居然还敢跟我提条件！”
洛阳说道：“如果你不满足我的条件，我就不帮忙，你骂渣男也好，骂我**魔也好，我就如你所愿地躲起来，让你找不见，可你的肚子里的孩子可不会躲起来，再有一两个月他就会生下来。你一个云英未嫁的仙子，未婚产子，你丢的可不是你自己的脸，还有玄女门的脸。”
姜寒霜的一双乌瞳几乎就要喷出火来了。
“要不，你好好考虑一下，等你想通了，你再联系我，反正你现在有知道我的真名字了。”洛阳说。
“等等！”
“你改变主意了吗？”
“什、么、条、件！”姜寒霜一字一咬。
洛阳说道：“你也知道我是汉武宗的弟子，我汉武宗的圣物是一根棍子，叫天杠，收藏在无量宗的藏宝阁里，你把它拿来给我，我就消除你肚子里的孩子。”
“要是我拿不到呢？”
洛阳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那你想办法将无量宗宗主黄风麒的两个妻子约出来。”
“你果然是**魔，竟然想用卑鄙的手段达到目的！”姜寒霜的语气里满是厌恶。
洛阳无所谓地笑了笑：“随便你怎么说，这就是我的条件，你要是答应的话，我们就成交。”
“我们见面谈。”
侧面，长方脸的师父不停地摇手。
洛阳却假装没有看见：“行，时间地点我来定。”
“时间和地点我来定！”
“那我们就不见了，你定时间地点，等待我的将是一个八面埋伏的陷阱。”洛阳将这个女人的心思看得很透。
姜寒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时间和地点你来定。”
洛阳说道：“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