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看着傅长江:“爸,这么处理?”

他虽然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可这个家里还是傅长江说了算。

“我一生树敌无数,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我也躲过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刺杀,但眼前这事却还是第一次遇见。”傅长江略微沉默了一下,“蒹葭,我把这事交给你来处理,你能问出来吗?”

“能。”百里蒹葭的回答毫不犹豫,说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洛阳。

洛阳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傅长江把事情交给百里蒹葭处理,不就是交给他处理吗?不过,以他的身份,他可以发挥的地方很少,但百里蒹葭不同,玄武局的特权可不是一般的警察能比的。仅仅是这一个小小的安排,就可以看出傅长江的权术玩得有溜。

百里蒹葭冲洛阳露出了笑容:“走吧。”

洛阳跟她出了门。

房间里,傅长江看着百里安国:“安国,这小子是个手段通天的奇人,蒹葭能镇住他吗?”

百里安国笑着说道:“老领导,蒹葭那孩子你还不了解吗,我对她有信心。”

“那小子必须是我们的人,不然——”傅长江的话没有说完。

百里安国点了一下头:“老领导放心吧,小洛是个好人,他分得清楚好坏。”

傅海说道:“爸,我们出去看看吧。”

傅长江淡淡地应了一声。

杨玉玲上前搀扶。

后院。

陈淑琴正在擦拭茶亭的栏杆,她擦得很仔细,她擦拭过的地方光亮如新。

洛阳和百里蒹葭往茶亭走去。

陈淑琴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楼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不过她没有回头来看,又接着擦拭栏杆。

洛阳说道:“陈大妈,歇会儿吧,我们聊聊。”

陈淑琴这才转身过来,她很谦卑的鞠了一个躬,老实巴交的样子:“先生,我一个做家政的,您这样的身份跟我一个老妈子有什么好聊的?”

百里蒹葭冷声说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没数吗?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来审你?”

陈淑琴一脸茫然,也有点紧张:“这位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犯了什么罪,您为什么要审我?”

“你要装是不是?”百里蒹葭迈步上前。

洛阳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还是我来跟她聊吧,需要你出手你再出手。”

百里蒹葭点了一下头。

按说她这么骄傲的女人,还有她自身的条件,无论是她跟谁谈恋爱,肯定是以她为中心,可实际却是洛阳说什么她都听,标准的夫唱妇随。

刚才傅长江还在问百里安国,她能不能镇住洛阳,百里安国对自己的女儿有十足的信心。如果两个老头看见眼前这一幕,恐怕就没什么信心了。

洛阳往茶亭走了几步,在距离陈淑琴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四目对视。

陈淑琴的眼眸里闪过了一线冷芒。

洛阳淡然一笑:“这就动杀念了,你的定力其实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高。”

陈淑琴沉默。

洛阳接着说道:“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你已经暴露了,你承认不承认都没有关系,这个地方你也待不下去了。如果你配合,你还不会死,最多坐一段时间的牢。如果你反抗,你的命会交待在这里。”

陈淑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个搞家政的,如果你们觉得我犯了罪,请你把证据拿出来,然后抓我进监狱。”

就在这个时候,傅长江、傅海、杨玉玲和,百里安国走了过来。

洛阳回头说了一句:“你们就在那里吧,别过来了。”

四人停下了脚步。

百里蒹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往后退了几步。

陈淑琴看了被杨玉玲搀扶着的傅长江一眼,眼神之中隐藏着一丝恨意。

这个细微的情绪变化没能逃过洛阳的眼睛,他淡淡地道:“原来,你跟傅爷爷有仇。”

这话,也是说给傅长江听的。

陈淑琴看着洛阳,没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抹布放进了水桶里。

那塑料小水桶里的水有点脏。

“你让我拿出证据,我身上没有,但是你的身上有,不如拿出来吧。”洛阳说。

陈淑琴终于稳不住了,神色有点紧张了,但是嘴上依然很强硬:“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阳说道:“你的胸衣里有一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种粉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蓖麻毒素,你把它拿出来吧。”

陈淑琴没动,她的呼吸有点急促了。

百里蒹葭回手腰后,手再回来时,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支手枪,枪口对准了陈淑琴。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我就开枪了!”百里蒹葭呵斥道。

她完全有权限和理由这样做,因为她相信洛阳的判断,陈淑琴的身上有极其危险的物品,威胁到了这里所有的人,而就事件的性质和傅长江的身份,她一枪把陈淑琴崩了也就崩了,事后也就写一份报告的事。

陈淑琴的手有点颤。

洛阳说道:“蒹葭,把枪放下来吧。”

“大哥……”

洛阳说道:“听我的吧。”

百里蒹葭将手枪放了下去。

洛阳看着陈淑琴:“我想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把东西拿出来吧,然后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向你保证,没人会伤害你,你会活着离开这里。”

上一个听过这种保证的人,尸体还躺在缅北的丛林里,已经高度腐烂了。

“你是怎么识破我的?”陈淑琴开口了。

洛阳说道:“我从你的身上嗅到了蓖麻的气味。”

“这不可能。”陈淑琴无法相信。

洛阳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可我说的是事实,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上还藏着一小袋蓖麻毒素。”

陈淑琴伸手进领口,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只密封袋,的确很小,仅有两寸的样子,里面装了小半袋白色的粉末。

杨玉玲冷声说道:“陈淑琴,我们家待你不薄,为什么这样做?”

陈淑琴突然笑了:“哈哈哈……”

她的笑声很诡异,可眼眸里却闪烁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