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弈带着几人来到关押钱三爷的牢房门前时,刚刚差役所送来的食物他已经吃了大半。
“我们又见面了,四殿下……没想到今日你我倒是处境互换了。”
钱三爷靠着墙壁正襟危坐,可他的嘴角已经开始渗出血来,想必那饭菜是被人下了毒的。
“快快快!打开牢门打开牢门!”
马大勇叫喊着,他当然知道钱三爷的重要性,若是就这样死在牢房内,自己当然难辞其咎。
“不用麻烦了,钱某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在天牢里多活几个月又有什么意思。”
“钱老三!到底是谁要害你!”云弈厉声厉语地问道。
“谁要害我?四殿下,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钱三爷微微一笑,双目也跟着闭了起来,就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劝您一句,趁着还陷得不深,四殿下你还是早点收手吧!您是斗不过他们的!”
“他们!他们是谁!钱老三,都这个时候了,他们想要你死,难道你还要为那些人保守秘密吗?”
“咳咳!四殿下……你我不过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只不过……今日……我钱勇,先成了弃子……罢了……”
钱三爷说完这话脖子一歪,算是彻底断了气。
云弈见状愤怒地一脚踹在牢门之上,因为他知道,钱勇死了,潇湘馆这条线就算是彻底地断了!
“靠靠靠!”
云弈睚眦欲裂,左右见状无一人敢去搭腔。
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南北劝说着云弈先离开永定县县衙,毕竟钱三爷的死是瞒不住的,云弈作为一名皇子出现在这里,多少会惹人怀疑。
没得办法,云弈只好先回到府上从长计议。
可说实话,事到如今云弈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计议了。
刚刚查出潇湘馆的那一晚还有第三人,钱三爷就自己前往衙门自首了。
刚刚大理寺少卿提审完毕,就有人给钱三爷下毒灭口。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仿佛在所有人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这一切。
“殿下,您也不用着急。这件事连东宫那边都没有给出个说法,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废话!你是想说我皇帝不急太监急是吗!东西那一身伤白受了?”
云弈坐在饭桌边一把将筷子甩了出去,南北见状急忙让丫鬟给添了一副新的碗筷。
“殿下,我没那个意思。不过我们也没有竹篮打水,毕竟救了那么多被拐卖的少女,还赚了六万两银子。最主要的是,东宫那边真的赏了两个皇庄,就说明太子殿下对您还是很满意的。”
“皇庄?”云弈心说自己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两个庄子在哪里,已经接手了吗?”
“庄子在京城近郊,倒是不远。但最近真的是有些忙不过来了,所以还没真正接过来……”南北犯难地说道。
其实也不怪南北,他这些天不仅要照顾东西,还要盯着永定县那一边。
甚至云弈遇到什么大事小情,也都是差遣南北去做,的确是有些分身乏术。
所以云弈倒也没有怪罪南北。
“是啊,这些天的确是太忙了!虽说得了六万两的便宜,不过钱总有花完的那一天,不能只出不进。对了,修缮府邸大约用了多少钱?”
南北又尴尬地摇了摇头,“这事儿一直是李叔在办?”
“那你还愣着什么,赶紧把李管家叫过来啊!少吃两口会饿死你啊!”
云弈说着踢了南北的凳腿儿一脚,惹得旁边一同吃饭的吕青姝捂嘴一笑。
其实能跟皇子一同用膳,别说是一名贴身侍卫,哪怕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吕青姝都是不合规矩的。
只不过云弈穿越过来后就被发配到了安西,在边疆可没人跟你讲什么皇子架子。
吃大锅饭、睡大通铺,那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即便回了京城,云弈还是和东西南北二人如同兄弟一样,一桌吃饭。
但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偌大的安远侯府,没有一个可以真正算得上是云弈的亲人。
若再讲那些规矩,那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管家李福很快就被叫了过来。
“李管家,咱们修缮府邸大约要用多少银子。”
“那就要看殿下是怎么修了。”
“怎么修?其中还有说法?”
“是啊,若是一般的修缮,比如重整院落、修葺房屋,大约要五万两银子吧。如果再算是置办家具,采买……”
“等等等!”云弈一听立马打断了李管家,“你是说刚刚才拿回来的六万两就够个修院子的钱?两句话,我就只剩下一万两了?”
“其实不然……前几日不是还买了些丫鬟护院吗,这些人每人每月一两银子,再加上每月府内的吃喝用度,一年下来也要五千两左右。”
“这又少五千?”
“当然这还没算上您与吕小姐的日常开支,就比如这桌酒菜,算下来也要十二两银子……”
“十二两……”云弈顿时觉得自己碗中的鸡腿儿不香了。
而南北见状,急忙默不作声地扒拉了两口,恨不得连菜汤都倒到碗里去。
“我的天老爷啊!之前没穿越的时候过的是穷逼日子,怎么现在穿越成皇子了还是穷逼日子!那我不是白他妈穿越了吗!”
云弈瞬间觉得自己头都大了,看来破案什么的先缓缓,搞钱才是硬道理。
否则过不了多久,自己恐怕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饿死的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