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弈这个穷逼皇子没钱修缮整个安远侯府,所以吕青姝住的地方其实离他只有一墙之隔。
“东西!南北!”
云弈叫上两名贴身侍卫,只期望会客厅里所发生的事情还有没有传出去,否则吕青姝就凶多吉少了。
一盏茶之前,吕青姝回到自己的小院内,哭红了双眼闭门不出。
其实说实话,当初答应钱三爷来潇湘馆卖艺,甚至到最后连自己都当作商品拍卖了出去,她也没有过多的怨言,只是感叹命运对自己不公。
却没想到自己一直当作亲人的老班主和一向倾心的吕青峰,竟背地里和钱三爷做了如此龌龊的勾当!
几日之前,吕青姝以为是自己的牺牲换来了戏班的平安,换来了吕青峰医治双腿的机会,那自己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可现在想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真的笑话。
但她现在并不恨吕青峰,也不恨老班主,就如当年她不恨娘亲将自己卖入戏班一样。
因为人都是要活的!
想活着,好好活着,和吃饱穿暖一样,都不是错!
她只恨是自己太傻、太天真!
明明唱了那么多痴男怨女的戏文,可却不懂,即便是两情相悦、海誓山盟的爱人,也大多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明明跑了那么多年的江湖路远,却也不懂所谓的情怀大义、是非曲直,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
可悲可叹,可哀可怨,可怜倒也可恨!
吕青姝在这边自怨自艾,被安排伺候她的那两名丫鬟可没有闲着,一心寻找机会来弄死她们这个新主子。
不过范文轩的确是有些眼力的,其实这四人都是那钱三爷的贴身侍女,而且并不在潇湘馆内接客。
所以刚来潇湘馆不久的吕青姝自然没有见过,也未起疑心。
但范文轩就不一样了,万花丛中过的他可是潇湘馆的常客,而且他这样的好色之徒,对那些稍微有些姿色的妙龄女子,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见过钱三爷几面,也就将这些侍女记住了个大概。
虽说这些贴身侍女也不会什么功夫,但她们的目标同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一个在明,两个在暗,想要置其于死地,方法多的是。
再加上她们也是今天才来的安远侯府,所以便把第一次下手的机会放在了晚饭上。
下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让她们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吕青姝跟着四皇子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哭成个泪人儿。
更是茶饭不思,任凭她们怎么叫门,里面全无反应。
正当她们想要换个方式的时候,云弈带着东西南北二人从院子大门走了进来。
“殿下。”
“殿下。”
云弈看着两人手中端着的饭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便将餐盒接了过去。
那两名丫鬟不知前院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没反抗,只以为是云弈要亲自送饭。
谁承想云弈让两人退下后,立马给东西南北使了个眼色,两名侍卫干脆利落地从背后捂住口鼻,将二人擒住。
“殿下,这二人该如何处理?”
“我记得这偌大的安远侯府是有一片废弃的池塘吧?挖个坑,把她们埋了。”
半刻钟后,两名丫鬟就被安远侯府内的几名恶仆在满是淤泥的水潭里,埋得就剩两个圆溜溜的脑袋。
然而更为过分的是,云弈还将其余两名丫鬟的尸体,明晃晃地倒吊在枯树上,死人脸正对活着的二人。
这手段让那些恶仆看了都心生畏惧,好在这些下人都是从东宫出来的,所以云弈也不怕他们会把这件事泄露给太子,更别说那根本不敢靠前的范文轩了。
“那么你们谁先开始说呢?记着,你们每人只有三次开口的机会,别人先说了,那另一个就得先拜拜了。”
云弈摇着扇子,像是砸萝卜一样开始点兵点将,“我看看啊,让谁先开口好呢?”
然而还不等云弈的扇子落下,其中一名丫鬟就抢先说道:“殿下饶命!是钱三爷派我们来的!其余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废话一句。来,到你了。”
另一个丫鬟神色慌张,磕磕巴巴地回道:“我们只是拿钱做事,钱三爷让我们杀十七夏,其余的真不知道了!殿下!”
“也是废话一句。你!还有吗?”
“我……我……”
“这也算一句!”云弈的扇子再度指向另一个丫鬟,“你来!”
“殿下……我……我就听说,这个十七夏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所以钱三爷才要杀她!”
“哦?什么秘密?”
“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回答错误!你没机会了。”云弈这时转过头看着那还剩下一句的丫鬟,“说吧,遗言也好,有用的没用的也好,反正接下来这句话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句了。”
谁知这话说完,那姑娘竟然直接号啕大哭了起来。
“哭?哭也算哦!”
云弈扇子一合,走到一旁东西的身边,“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自己犯的错,自己弥补。”
东西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可南北却上前进言道:“殿下,这样不好吧,毕竟四条人命。而且在府上动用私刑……要不还是报官吧?”
云弈思索了一下,觉得东宫那些人也未必全都可信。
“报官!报他妈什么官!看不见我们御史大夫家的公子就在这儿吗!”云弈说着示意了一下站得远远的范文轩,“这两人就交给范公子处置,看看官家还能从她们嘴里撬出什么信息不能?”
“我?”范文轩指着自己,有些难以置信。
“废话,不是你是我啊?”
“那殿下,树上的那二位……”南北继续问道。
“一同交给范公子。记着,咱们这座院子里,只管杀,不管埋!”
说罢,云弈转身走出荒废了的池塘,只留身后众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