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人们就开始纷纷叫价。
云弈在二楼一听就不淡定了,“多少?起拍价就二百两?”
云弈心说,我一个当朝皇子,每月俸银不过十两银子,一年也就是一百二十两!
怎么这群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拿钱就这么不当钱吗!
一条小黄鱼是一两黄金,也就是相当于十两白银!
所以说云弈手中两条小黄鱼也就二十两,满打满算他妈的就能出个零头!
云弈不禁心中暗骂:这十七夏是镶了金边儿还是怎么的,这帮子人是没见过女人是吗!
“三百二十两!”
“三百五十两!”
“三百六十两!”
……
看着一楼大堂里的人们出价越来越高,云弈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毕竟那二楼的几位还没一个说话的,都是这些所谓的“看客”在叫价。
而少年口中的那个郑会长,就是刚才范文轩介绍的做盐运生意的郑老爷,到现在还没开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传言那最初的花魁行首玉儿奴就是被郑老爷所秘密买走的,估计今日也是势在必得。
“五百两!”
这个时候,二楼终于有人叫价,直接抬高了一百两。
云弈循声看去,正是那被范文轩称为“人傻钱多”的王铭安。
但谁知那王公子叫完“五百两”之后,宿卫军的都尉王达也开始叫价,“六百两。”
云弈小声问着范文轩:“那个什么都尉这么有钱?”
“也不一定是他有钱。”
“怎么说?”
范文轩趴在云弈耳边小声说道:“相传这个王达与三皇子走得蛮近的。”
“哦?老三!”
范文轩里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四哥!小心隔墙有耳啊!”
云弈轻哼一声。
与此同时,郑会长也开始出价,老人沙哑的嗓音压过了下面人群的议论声,霎时间人们都抬起头闭口不言。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大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六百两。”
“七百两!”王铭安叫道,鸦雀无声的潇湘馆内只剩下这两人针尖对麦芒。
“八百两。”
“九百两!”
“一千两。”郑会长的语气很是平淡却掷地有声,在场之人全部听得是真真切切。
“一千两!郑会长出价一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少年举起手中的小锤,而在场之人则全部看向王铭安那边。
“一千一百两。”
当王铭安再度开口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只期待能见到更高的价格。
但其实这一千两对于买一个艺妓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甚至都可以把云弈的安远侯府给买下来。
可在郑会长与王铭安的口中,这些好似只是冰冷的数字而已,他们喊的不仅仅是价钱,也是他们的尊严或是面子。
“一千二。”
“一千三!”
“一千四!一千五!”还没等郑会长开口,王铭安倒是自己将价格涨了一百两。
“王公子,您这是?”
二楼雅间内的王铭安向那少年摆了下手:“不好意思,喊激动了!”
“那您是出一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了一千五,就一千五百两。”
“那老夫一千六百两。”
……
云弈这边听着,恨得牙根儿都痒痒。
自己一个皇子穷得叮当响,你们出一千两银子跟他妈买菜一样!
这般想着,心里自然一肚子窝火,喝了口茶后却不想手没放稳,白玉茶杯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两半儿。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偏偏整个潇湘馆内除了郑王两人的声音,其他人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碎杯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郑会长与王铭安也看向云弈这边。
然而与那茶杯一同碎了的,还有范文轩的侥幸心。
本来他都以为云弈不会出手,可谁知这位皇子抽什么疯,竟然还用摔杯这种手段吸引别人的注意。
“这位公子,您也是要出价吗?”
云弈透过珠帘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时间也有些紧张。
不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都点到自己了,就跟着喊呗!
“咳咳,你们二位这一百一百的要加到什么时候,不如痛快些,我出三千……”
云弈觉得既然开口了,三千是不是有点少才,所以立马改口:“不!五千,我出五千两!”
“五千两?”
“什么?出价五千两!”
“真的假的?”
……
听到这个数字,大堂内的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就连台上的少年人也不禁重复着询问道,“敢贵客是真的要出价五千两白银……”
“一万!”
还没等少年的话说完,云弈竟然又自己加价了一倍,就好像是丢出是一打欢乐豆一样随意。
霎时间,大堂之内的众人都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麻烦了,三万,成不成赶紧说话吧。”
云弈心说这逼已经装了就没法回头,那既然如此,何不装个大的!
“三万?那人出了三万!”
“我靠!这孙子是不是疯了!”
“三万两,那得是多少钱啊,这屋子能放下不?”
当然人们议论更多的,还是对云弈身份的猜测,以及他能不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少年人敲了一声铜锣,“这位公子,我们潇湘馆可不是插科打诨的地方,请恕小人眼拙,公子可否亮一下身份家世,能不能付得出这三万两白银。”
云弈揪了一把身边的范文轩:“怎么样?御史大夫家的公子诸位可认得?”
被推到人前的范文轩脸色煞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说他只是个庶出的公子,就是他爹亲自来了,也掏不出这么多钱啊!
“范公子我们自然都认识,可是若您想让他做担保,也需要验资,毕竟这三万两不是小数目,京城之内恐怕也没几人拿得出。”
“那刚才那两位怎么不需要验资?”
“郑会长与王公子我们都是了解的,拿出几千两自然不在话下。公子,不仅小人,哪怕在场的各位也都瞅您面生,还请配合,我们才能继续开盘。”
云弈心说这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啊,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雅间的栏杆前一耸肩:
“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摊牌了,我乃是当今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