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医搭台,中医唱戏!)

桥本家是奈良第一大望族, 家中成年,且得力的男丁有二三十人,个个都能独挡一面,且听令于桥本十一。

而即将召开的这场高峰论坛, 又是桥本家整整筹谋了三年才开的盛事。

整个桥本家族都格外重视。

有七八个桥本十一的子侄也早就到了, 或者布置会场, 或者机场接人, 再或者维护治安, 应对媒体, 总之, 桥本一族也算全员出动,火力全开。

按理来说它将会助桥本制业更上一层楼,超越津村, 成为ri本第一大药企。

可越是这种情况下就越不能有药品丑闻。

否则就成了花国人的那句老话, 登的越高,跌的越重。

当然, 桥本十一运筹帷幄,老谋深算, 区区一桩药品丑闻,他应该应付得了。

但卓言君望着不远处的顾培和Pete, 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的三个儿子和她的丈夫反目了,为了能做桥本制业的会长夫人, 她不希望丈夫输, 可儿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她也不想他们太惨, 怎么办?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一边是骨肉血亲, 卓言君一颗心简直要烂了。

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好难过,于儿子们又气又疼,又拿他们没办法。

此时简直可谓欲哭无泪。

当然,业已改嫁二十年的母亲,顾培兄弟是不会在意她是否痛不痛苦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办,每一件都必须恰如其逢,达到最理想的效果,才能在最终,达成他们所期望的那个既定目标。

Pete的任务是率领一帮‘药物受害者’搞抗议。

而这帮人,是楚青集花了三年时间帮林白青收集的。

他们有购买药品的凭证,有医院开具的检查单,是证据确凿的受害者。

在他们自己,是来问桥本制业索赔的。

而于林白青,他们,当然是用来打压桥本制业,最好的手段。

在煽动情绪方面顾培不如Pete,所以不用多说什么,但毕竟这是回归前的港城,一个不法之地,Pete是要带他们索赔,同时也要安顿好他们的食宿,保证他们的安全。

都是可怜人,又穷又病的,都是半瞎子,丧失了劳动力,Pete得要把握好一点,泄愤不是最终目的,保护好这帮人的安全,并拿到赔偿才是。

此时顾培在问Pete:“董警官给你们订的住处还可以吧?”

他们的住处是董必超警官安排的。

Pete个M国来的都咂舌于港城的物价:“难民营一样,一间房一晚上竟然要五十港币,对了,名字也叫丽晶大酒店。”

顾培说:“条件简陋可以忍一忍,那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是可以保证受害者们的人身安全的,而且你要叮嘱他们不能脱团,不能乱跑,要随时待命。”

Pete点头:“好的。”

听到丽晶大酒店几个字,林白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真是没想到,在将来,要通过《大内密探凌凌发》而闻名的丽晶大酒店,在今天会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而要说一帮受害者的人身安全,以及管理规范,林白青有点头痛的。

二三十号人呢,要在这儿示威三天,他们有可能自己脱团,也有可能被桥本制业腐蚀,高价收买,继而反水,总之,变数特别大,她很担心,怕要出意外。

但这只是林白青这种普通人的担忧。

于Pete这种成熟的,擅于掌握人心的政客来说,它压根就不是事儿。

回头看了看自己所率领的那帮人,他笑着说:“要不你们看看呢。”

再回过头来,他举起拳头,用英文喊:“For ours children。”

这帮人全是楚青集从M国带来的,于英文比较懂,也举起拳头,跟着Pete喊:“For ours children。”

Pete再喊:“for our family!”

一帮人也跟着他喊:“for our family!”

回过头来,Pete又对弟弟说:“放心吧,他们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也不敢乱跑,而我们的诉求就是,为了孩子,为了家庭!”

在顾培看来,大哥办事的妥贴程度是够的,但他还要征询妻子的意见,毕竟她才是灵丹堂的东家,整件事情的大局,得由她来把握。

所以他看妻子:“你觉得呢,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林白青下意识摇头,只说了句:“没有。”又说:“拜托Pete了。”

领导一个小抗议团,这是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她不懂好与不好,也只能任由Pete自己来发挥。

而她隐隐觉得Pete的口号自己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见过。

他们夫妻还要去找地方给针消毒,暂且就跟Pete分开了,而拐过一条街,看到一栋楼顶竖着块高大的广告牌,上面标着[Amway 安利]几个大字,林白青才突然想起来,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一类的口号,不是将来的传销组织喜欢用的?

话说,传销在将来是一大社会毒瘤,但传销组织也是最难被攻破,被腐蚀的。

来自M国的政客Pete用传销的方法对抗庞大的桥本帝国,算不算以毒攻毒?

一个传销组织,怕是桥本十一见了也要哭吧。

……

再说另一边,出HK国际机场的路上,车流如织,慢似蜗牛,而曾经被楚春亭废了一只手的桥本九郎,坐在空调车里,望着身边的人,却止不住的冒汗。

他的手虽然被废了,但他的医术还在。

只要有别的大夫帮病人诊了脉,把脉像形容给他听,他就能照病开药的。

而他目前,还是桥本制业做掌舵的第一名医。

他身边坐着一个面色赤红,发色酒红,大肚腩的男人,此时眉头紧锁,正在不住的呻.吟着。而这个男人,可是桥本十一费了好大劲才请来的,国际第一权威医疗杂志《MEJM》的主编Hopkins。

对方本来就很烦躁,眼看大清早的,车堵成这样,更烦躁了,捂着脸止不住的继续呻.吟。

桥本九郎是个小老头儿,瘦的跟颗核桃似的,跟翻译讲:“问问Hopkins先生,他的牙痛应该缓解了点吧。”

坐在副驾驶的翻译把桥本九郎的话向Hopkins转述了一遍,又问:“您在吃了汉方药之后,是否觉得牙痛好了点呢?”

Hopkins牙疼吧,还遇堵车,格外烦躁,说:“真是见鬼,我想我需要的,还是镇静,止痛类药物,而不是所谓的汉方药。”

翻译又把话转述给桥本九郎。

这小老头儿一听,额头上的汗更多了,脑袋皱的更像核桃了,忙跟翻译说:“汉方药见效比较慢,但它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以还请Hopkins先生再忍耐忍耐,也许晚上,或者明天,他的牙床就会彻底止痛的。”

翻译转述他的话时,桥本九郎一眼不眨的望着Hopkins,一脸献媚,以期能让对方开心点,而被牙痛折磨的Hopkins先生只耸了耸肩,无声说了句脏话。

桥本九郎看在眼里,简直了,脑袋都要炸了。

中医,或者说汉医在亚洲是一个大医疗体系,但它在西方人眼中,跟印度的阿输吠陀,蒙古人的跳大神一样,属于装神弄鬼式的安慰疗法。

目前的Hopkins就是这样认为的。

而医疗方面,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固有看法,当然就是帮他治病。

这位Hopkins先生有高血糖和高血脂,这个见效慢,也比较难治,而他有个最简单的病,就是牙疼,只要能治好,就能让他对中医改观。

他是前天到的ri本,参观了桥本制业的制药厂,然后,桥本九郎找来一帮汉唐医馆最好的中医大夫为他诊脉,继而开出了治疗牙痛的方子。

那个方子可是在ri本非常有名的,是确定能够治愈各种神经性,邪风性,上火类的牙痛的,而且见效应该会非常快。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Hopkins先生都吃了两天了,牙痛非但没缓解,还越来越严重了。

请了一位全球媒体届,泰斗级的人物来见证一项医疗技术。

结果连个小小的牙痛都治不好,这不砸自己招牌嘛。

桥本九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是他的头好痛,好痛好痛。

一路忐忑,终于到了酒店,远远就看到桥本制业的大LOGO和巨副广告牌。

桥本九郎自己又诊不了脉,想着下了车,赶紧让后面的大夫们重新给Hopkins先生诊个脉,他再调整一下方子,实在不行给他加点止痛剂,先把他的牙痛缓解了,不然的话,就怕对方不愿意开会,怕是要拂袖而去了。

结果就在他往外看时,蓦的,他看到广告牌下站着个一个女人。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的衣着并不算出挑,上面是一件纱质立领的中式袄衣,而下面,如果想要柔美,轻盈,就该穿裙子的,但她没有,她穿的是裤子,在遍地大波浪,紧身裙,墨镜口红小吊带,女性都无比洋气的港城,这个女人不会因为衣着而让人注意到的,但是她站姿亭亭,仿如一柄秀竹,她肩头落落,仿如青松,远远一观,她的气质卓然于普通女性。

老道而江湖,桥本九郎远远一观,就知道那是个身有功夫的女人。

他年龄大了,老眼昏花,倒没啥色心,但看到优秀的女性,还是愿意多看一眼的,而正好在他仔细看时,车也驶近了,他看到另有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站到了那女人的身边,而再仔细一看,桥本九郎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全跟着了电似的,竖了,还炸了。

她竟然是林白青?

灵丹堂那位不但身怀功夫,还医术过人的美人中医?

她的医术有多可怕,可没人比桥本九郎更了解了。

他曾在灵丹堂治疗了两个月,两个月中,每一天,他都在给去治病的病人们做面诊,于心里给他们开药方,也是暗暗要跟林白青攀比一下。

但对方只有他孙女的年龄,也才执业不久,可君臣佐使,一克药的差数,她开出来的方子,永远比桥本九郎开的更加精妙。

于桥本九郎来说,除了楚春亭,最可怕的人就是她了。

她开的药方永远是桥本九郎想都想不到的,但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来做什么,踢馆,砸场子?

不像卓言君会犹豫,桥本九郎看到林白青就仿佛看到了催命符,当然要赶紧通知弟弟,好早做防备。但她要怎么踢馆,桥本九郎完全想不到。

不过在他想来,如此一场盛事,林白青想踢馆也是悄悄的,不敢明目张胆。

就在他犹豫间,车到目的地,该要下车签到了。

而让桥本九郎惊讶的是,在看到他们下车后林白青径自走了过来。

她竟上前就笑,用英文说:“桥本先生,看来经过我的治疗,您的视力恢复的不错。”

他当初的白内障,是故意吃复方养心丹吃出来的,然后是穆成扬帮他治好的,这个是否认不了的,而他不懂英文,主要是没听懂,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就说了句思密麻塞,赶紧让翻译来给自己翻译。

这边桥本九郎还在给自己人递眼色,想办法,林白青转身,已经单刀直入了,用英文问Hopkins先生:“听说您一直被牙痛所困扰,应该还没有缓解吧?”

桥本九郎又呆住了,他忘了一件事,既林白青懂英文,她就能跟Hopkins直接交流,这可怎么办?

Hopkins为了尝试汉方药,已经停了两天的止痛剂了,戒断反应本来就让他很烦躁他,再加上服用的中药迟迟不见效,他很生气的。

正好林白青说话他能听懂,而且她刚才说了,自己为桥本九郎治疗过,以为她是属于桥本制业的医生,他遂摇头:“我想,也许还是真正的药物才能缓解我的疼痛,而那些苦苦的安慰汤,更能安慰你们亚洲人吧。”

他用了placebo(安慰剂)这个单词,就可见在他内心,已经认定中成药是安慰剂了,而桥本九郎在察觉后,也不搞虚头巴脑的签到那一套了,示意翻译和保镖一起上,赶紧簇拥Hopkins进门,想要避开林白青。

但俗话说得好,没有金钢钻就不提瓷器活,此时林白青正在跟Hopkins握手,顾培在后面拦人,她在对方的虎口位置捏了一下,笑着说:“我想您的牙痛应该已经有所缓解了吧,您觉得呢?”

Hopkins愣了一下,蓦的就发现自己的牙齿确实没那么疼了。

男人嘛,被个年轻漂亮的女性握着手,再被对方一双充满东方式温柔的眼睛看着,荷尔蒙在瞬间发散,愈发觉得不但牙不疼了,因为牙而被累及,酸痛的下巴也在瞬间完全没有感觉了。

“所以我们汉方药还是有疗效的,对吗?”林白青又问。

Hopkins是个杂志主编,从记者干起来的,发言是要讲严谨的,所以他并没有给予林白青准备确的答复,只答点了点头,说:“也许吧。”

而这时顾培跟桥本家的人已经要搡到一起了,桥本九郎也急吼吼的在请人,他们就要进酒店去了。

因为太着急,桥本九郎几乎是用扯的,一把扯开了林白青的手。

但恰恰就是他这一下,名场面出现了。

随着林白青松手,Hopkins只觉得在一瞬间,牙根的酸痛感又回来了。

牙疼不是病,但痛起来要人命。

皱眉又弯腰,他因为牙痛而止步,站在了原地。

林白青也还在原地,遂又抓起Hopkins先生的一只手,问:“您还好吗?”

在Hopkins先生看来,这得用神奇和奇妙来形容。

因为随着这个东方姑娘握起他的手,他的牙齿在瞬间又不痛了。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拇指摁压在自己虎口的位置,是用了力量的。

他隐隐意识到,应该是这位女性摁压了他的虎口他才不痛的。

他是连中医里最基础的推拿都不了解的人,觉得很神奇嘛,就主动挣开了林白青的手,这次反应没那么快,但不一会儿,他的牙又开始痛了。

这可太神奇了,一群人围着,在催促,但他主动把手伸给了林白青,示意对方再握一握,并说:“我想,也许让我的牙不痛的,是你的手吧?”

桥本九郎急呀,笑呵呵的又示意对方请。

他身后的一帮ri医们更着急,想直接把人夯走。

但Hopkins并不想走,他牙痛,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快速止痛的。

Ri医们着急呀,有个不开眼的来推人,还是顾培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为过还好,他们你来我往,并没有惊扰到Hopkins。

他并不相信,他也认为可能是魔法,伸了手等着。

这回林白青动作很慢,握上他手的同时,拇指在他虎口位置一摁。

Hopkins差点就要叫出声了,因为就那一下,他的疼痛被按下了开关键。

困扰着他的牙痛,在一瞬间神奇的消失了。

“这是什么?”他问。

林白青改用中文,说:“中医。”又用英文说:“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al science”

“不是ri本汉方?” Hopkins反问。

林白青语气朗朗,说:“我是花国人,给您用的,是我们花国的中医。”

中医就是中医,跟ri本的汉方没有关系,英文,它叫花国传统医术。

林白青此来,就是来为中医正名的,她当然得明说。

Hopkins张了许久的嘴,惊的说:“太神奇了,它能即时止痛!”

牙疼呢,就那么捏一下就好啦?

从外部止痛,甚至连药物该有的副作用都没有,这也太……神奇了吧。

且不说Hopkins先生觉得神奇,Ri们也觉得见了鬼了。

他们想不通,甚至觉得林白青在耍什么鬼把戏。

但事实是他们一大帮人轮流捉脉,又凑一块儿讨,审方子,最终没能治好的牙痛,被林白青轻轻一捏就给捏好了。

桥本九郎也是老中医,大概懂一点,林白青不单纯用了中医的手段,应该还有她自己随身的功夫,两厢结合,就有了神奇的效果。

可外国人又不懂,就跟小孩儿饿了要奶似的,谁给奶谁就是娘。

这会还没开呢,嘉宾才在签到,招牌就被砸了?

桥本九郎急的乱炸,终于找到一个侄子,连忙指挥,让他去联络桥本十一。

他当然不想这样。

但当林白青来了,当她开始施展她的医术,可怜的,废了一只手的桥本九郎只能被动挨打,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寄希望于桥本十一。

而另一边,Hopkins已经彻底拜服于林白青的一只手了。

如果可能的话,他连手都不想再松,要从此林白青就永远摁着他的手。

而就在这时,桥本九郎又发现一件事,中医抢了ri医的风头,可他们的摄影师们,不开眼的摄影师们依然在全程跟拍。

他心说幸好摄影师是自己人,这些录像带可以保密,要不然,万一似出去,Ri医的脸不就丢大了?

且不说他的小心机。

林白青此来打的主意是,ri医搭台,中医唱戏。

这位Hopkins先生可是《MEJM》的主编,为他治病,让他认可中医,才是林白青今天早晨最重要的任务。

而现在,她已经做到即时止痛了,对方也好奇她了,就该她来开方子了!

复杂的英文林白青讲不了,不过还好有顾培可以和她做翻译。

她遂用中文说:“Hopkins先生,在我们中医来讲,病分表里,表症可缓,但如果里症不解,病根不去,表症则依然会反复,而如果您想彻底治好您的牙痛,那么,咱们可以约个时间,我需要用到针灸加内服,并外敷的药物,时间倒也不长,看您的情况,三天时间吧,即可治好您的牙痛。”

其实就算顾培翻译了,Hopkins也不懂。

但正所谓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Hopkins以为林白青也是桥本制业的人,病可以慢慢治,别的也可以慢慢聊,他现在就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一捏就能止痛的。

话说,桥本九郎也很好奇。

Hopkins的病说来并不严重,肠胃湿潮加肝气躁结而上火,引起的牙龈化脓,发炎,继而引了的牙疼,桥本九郎开的牙也是经典方子,牙痛桴鼓汤。

按理来说是可以解痛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吃了没效果。

所以他也想知道,林白青是怎么做到一摁就能止痛的。

作为活到老学到老,年愈七十还偷师的好学生,他挤到了最前面,要听原理。

……

虽然有ri医在场,个个还恨不能洗耳聆听,要小气一点,林白青就不讲了。

但科学化,公开化是中医必须要走的路,她此刻所用的也不过雕虫小技,林白青遂举起Hopkins的手,就细细的讲开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中医来讲,虎口位置是合谷穴,合者,汇也,聚也,谷者,两山相夹的缝隙也,它是人体的水湿风气场,人休气血也在此交汇,碰撞。

别看穴位简单,但通过针灸它,耳鼻口牙,乃至咽喉等部位的表痛都是可以立刻缓解的,当然,要别的大夫,必须针灸,林白青只以手摁就有效果,是因为她常年打坐练拳,能掌握好指力,达到针灸才能有的效果。

而且别看她仅仅是那么一捏,但既是穴位,想要通过它来治疗某一种病,还是要讲技术的,就好比,若是头痛,要以合谷配风池,目赤要配丝竹空与精明,而要是安神,则要以合谷配百汇,神门二穴。

就牙痛,也要分是牙龈还是齿痛,是风症,湿症还是火症,要分正针或者斜针,是提插还是留置,差之分毫而失之千里,都不会有效果。

一帮ri医倒是听懂了,个个相互捏虎口,要现学现用。

Hopkins完全听不懂,但也松开了林白青的手,自己以指去摁。

当然了,就不说力道了,他连穴位都找不准,当然摁了也没什么效果。

而随着林白青既能治病,还能讲原理,Hopkins对汉方失去了兴趣,但对中医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什么时候治,当然是现在,立刻,马上!

他连房间都还没进呢,就热情的邀请林白青去一趟,为自己治病。

……

说回卓言君,她此刻在酒店的五楼,跟Paul和楚楚在一起。

倒不是他俩喜欢跟她在一起,而是她自己跟来的。

五楼是酒楼的健身休闲区,可以游泳,也可以运动,还有个儿童游乐区。

Paul得到了一个美差,负责帮弟弟带孩子。

孩子还太小了,大型游乐园的旋转木马,过山车什么的她都玩不了,也就只能在酒店的游乐区玩玩小滑梯,搭搭小积木,间或唆唆她的小奶瓶儿。

Paul本来想着孩子玩一玩,自己顺带到运动器材上运动一下,健身带娃两不误,但是当他开始带娃,他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了。

来酒店游乐区玩的小孩子还挺多,一个个游游晃晃的爬台阶,上滑滑梯。

楚楚也玩,但只滑了一两次滑滑梯就没兴趣了,又去玩积木,先看别的小朋友怎么搭,有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搭了个矮点的,她就在旁边搭个高点的。

那小男孩把自己的搭高了点,她立刻把自己的搭的更高了,然后就定定看着那个小男孩,小男孩于是抱了的摞来,把自己的搭的更高,结果,随着楚楚喔的一声,积木哗啦一声倒了,男孩也哇的一声,去找家长了。

楚楚才一岁半,要扶着积木才能站起来,看着二伯,眼神仿佛在说:“看吧,玩过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Paul于是带着她去看儿童插画,这个楚楚倒是挺喜欢的。

她不认识字嘛,小手一指,就要Paul读给她听。

怀里有个香香的小团子,还乖乖的,Paul这一趟简直了,来的太值了。

但在听了三本绘本之后,楚楚就开始捣乱,不听了。

她会啪的一把合上书,然后盯着二伯看。

好脾气的二伯又说了一堆甜心宝贝糖果,哄着再翻开,还想再吸会儿崽,并把她的手手揽到了身后,但是小丫头可灵活了,小脚丫也不知道怎么一绕,又把书给合上了。

而且她胆子还挺大,见二伯来按她的脚,小手手嗖的一滑,就把二叔的小辫子给解了,然后拽着他的发绳不松手,小嘴儿一抿,跟二伯犟气。

人逗崽是种本能,Paul于是将孩子放倒,伸手去挠她的痒痒。

谁知楚楚也不甘示弱,痒的不行了,小脚丫一踢,朝着二伯的鼻子就来了。

Paul竟然被个小崽崽蹬的鼻子发酸,正准备举起这小家伙吓唬,卓言君来了。

……

话说,在见到Pete之后,卓言君更加担心了,因为桥本不但在港城警署关系,在道上也有人,Pete可是要在M国走仕途的,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而她这一来,一唠叨,楚楚就不干了。

或者说,其实她早就想走了。

她先是把带着肩带的水杯拖了过来,又替自己挂到了脖子上。

小嘴儿一撇,啥也不说,但是目光紧紧的盯着Paul。

面对着这样一个小可爱,Paul的呼吸都要分成三段,他柔声问:“sweetheart,你想做什么呢?”

楚楚只答了三个字:“找妈妈。”

但她答完之后,就不等Paul,而是起身,摇摇摆摆的,自己走了。

无奈,Paul只好抱着她下楼,去帮她找妈妈。

因为卓言君一直跟着,又一个劲儿在说什么桥本在港城警署有什么样的关系,在道上有认识多少大佬,他们兄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之类的话。

Paul忍无可忍,终于还是反问:“Mum,当初你是为了什么而选择听从桥本的话,去给我父亲下药的?”

卓言君一愣,又立刻拔高了嗓门:“Paul,你怎么能这样呢?”又说:“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是他自己把Quinine当成茶喝掉的,跟我没有关系。”

Quinine,中文名奎宁,也叫金鸡纳霜,虽然有天然的苦味,但如果把它融进茶里,一般人是尝不出来的。

不过顾克是个医生,天天接触Quinine,按理来说,他是能尝出来的。

就连警方都选择了信任卓言君,儿子为什么不信?

卓言君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她又担心儿子,再看看可爱的楚楚,一想万一她没了爸爸妈妈,心都烂了。

但是跟着Paul甫一下楼,她就又被惊到了。

楼下,此时林白青正当着一帮ri医的面讲如何快速给头面部止痛,止表症。

楚楚在看到妈妈的那一刻,也不需要上前,只要远远看着,她满足了。

小女孩还要昭告所有人:“妈妈!”

小手手指了还不够,还要提醒卓言君:“妈妈!”

见二伯在看远处,不看她妈妈,直接来掰他脑袋:“妈妈!”

就是要所有人都看她妈妈才好。

话说,在看到Pete和Paul走向顾培时,卓言君都惊讶了,但在看到Polk的时候,她就不惊讶了,转而,突然意识到,她那个木讷的,从小傻呆呆的小儿子Pio不但能做医生会给心脏动手术,他的心机,也远比她想的要深得多。

桥本有专门的摄影团队,要把这次盛会记录下来。

但怕要激起大陆中医届的民愤,他并没想现在就找媒体刊登新闻。

是想低调的搞完整个论坛的。

可卓言君刚到了,就在马路对面,Polk跟一群举着摄影机,抱着照相机的人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那帮记者也跟Pete带的人一样,看衣着看面色,看带的设备,就有大陆的,也有港城的,大概还有南洋各地的。

所以,他们是顾培请的媒体吧,全程让Polk带着,也是来砸场子的?

而在看到Polk的那一刻,卓言君终于开始担忧丈夫了。

桥本十一这次只想低调行事,可没想上媒体,要被人拍下来,再配上黑料登上报纸,他岂不得身败名裂?

……

桥本十一在来的路上就接到消息,听说顾培夫妻来了,而且还帮他请来的贵客Hopkins先生治病了,用传话人的消息来说,她治病,简直就像在施展魔法一般。

因为Paul人太单纯,也因为他们之间牵涉了太多的商业往来,桥本十一没想到他会叛变。

而因为自己足够低调,他也没想到这事儿能被顾培夫妻察觉。

当然了,虽然他没有事先察觉,但有楚春亭那么一个虎视耽耽,随时在磨刀,上手就是杀招的敌人,他当然也有所准备,且准备工作做的特别充分。

所以他虽然气恼,但并不算太着急,也终于下定决心,准备下个狠手,来把黑的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下车时,Pete那边的横副就展开了,Polk带来的记者们也一拥而上。

桥本十一看到一大群人举着横副,朝着他的车涌了过来,听到照相机啪啪作响的快门声。

还看到横副上全是血淋淋的大字,他不但懂中文,汉语修养还很不错,所以他看得清清楚楚,字也全认识,只见横副上写的净有桥本制业,有黑心药商,还有丧尽天良,切腹谢罪!

所以他准备了那么久,请了那么多的人,甫一到场,等着他的却是一场针对黑心药商的记者会?

作者有话说:

作者再努力,看能不能二更,不过大家勿等喔,这章也会有三十个小红包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