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自成爽朗的声音回**在乾清宫之中,经久不绝,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李长茂,你们总算到了,诸多的事务都快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了,不仅是咱们的各种政策急需展开,需要大量熟悉政策的官员主导,一连拿下了河南、山西与北直隶,更是一下子多出了那么多的空缺,急需人员补充上去,打理地方的事务......”
当李自成滔滔不绝的诉说之时,大殿里不仅有李长茂,还有其他的一干谋臣武将,以及明廷的归附之人。
李自成的声音刚落,李长茂从容不迫地上前一步,有条不紊的说道:“闯王,如今之时,咱们分别控制了陕西、河南、山西以及北直隶,其中又以陕西最为稳固,各个州府县城的官员十之七八已经就位,开始主持民生,恢复发展。”
“相对而言,因为有根据地的存在,河南与山西的事务并不急切,只需将附近根据地的官员派驻到相邻的县城,勉强可以维持局面,应付一段时日。所以,为今之时,最为迫切的就是北直隶的官员任免上。否则,就无法推行咱们的各种惠民政策。”
“那你准备怎么着手?关于北直隶各地的官员人选问题,有眉目了没有?”李自成适当的连问了两句。
“闯王,属下是这样想的,北直隶各个州府的官员,先对原来的前朝官员进行摸底,只要没有太大的问题,百姓没有抵触情绪,就继续留用。毕竟,各个根据地储备的人才有限,不可能全都补充到北直隶空出的官缺之中。”
这时,田见秀站了出来,反驳道:“闯王,末将不同意这样做!”
“说出你的理由?”李自成眉头皱了一下,并未有过多的阻止,也想听听双方的理由。
“闯王,是这样的,末将掌握着咱们的情报系统,深深地知道,如果继续任用那些前朝旧官,尤其是原地录用,很容易出大问题,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很容易开城投降他人。”
李长茂并未因为田见秀的打断而生气,听到对方说完之后,这才继续从容不迫地接话道:“闯王,田将军,关于这个问题,我在来得路上就想过了,留任那些前朝官员,并不是让他们继续管理一县的全部事务,而是仅限于民生方面,比如推行咱们的各种政策,为百姓解决日常生活问题,处理战后事宜,以及各种改革,至于城防这等军事问题,还需要闯王你委任将领去接手。”
无可反驳的提议,众人都很清楚,李长茂这是将诸县的军政分开,完全杜绝了所控制县城的复叛。
毕竟,或许官员的人数不够,但武将却是要多少有多少,这些年来,各个根据地可是以发展军事为主,怎么可能少得了武将呢?
有了武将的掣肘和监视,就算是那些前朝官员想做些什么,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与此同时,李长茂见没有人再次提出置疑,但还是进而又补充道:“而且,那些官员并不是无限期任用,不仅要接受百姓的监督,每年还要经历朝廷的考核,一旦达不到继续录用的标准,就会被罢免。要是存在贪污和渎职的问题,还会进行追责。”
双城保险,众人更加无法反驳了,尤其是一早跟随李自成和从根据地走出之人,对于那些考核,虽然谈不上熟透于心,极为了解,但也算得上知之甚详。
有了民众的监督,还有年中和年末的考核,就算是有腐败的官员,但也为祸不了多久,再加上其他监管部门的存在,只要证据确实,几天之内就能让一个官员下马,革职查办!
这时,顾炎武站了出来,紧接着说道:“还有,闯王,李先生与我们这些人商议了一下,一年之后,举行一次大考,废除以前的八股文,考试内容以务实为主,面向天下选拔人才,充斥到各个职缺之中,以及替换下那些考核不合格的官员。”
金圣叹紧随其后,补充道:“考试的内容,涵盖咱们的各个既定的政策内容,一些基本的法律条文,以及关于民生的基本条文。凡是想考取衙门的官职,尤其是警察方面的,必须熟悉、掌握各个律法条文,更要精通那些刑侦技巧。”
其他人还要补充说明之时,却被李自成挥手给打断了。
“好了,好了,就不用继续说了,牵涉到具体的行政任务,如何选拔官员,你们就按照事先拟好的计划办就好,不用这么事无巨细的都向我汇报。”
一语落罢,就在李长茂等人退回两侧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李自成将目光投向了李过身上,面露凝重之色,沉声说道:“李过将军,山西和北直隶已经被咱们牢牢地控制了,也斩杀了十万鞑子,山西那勾结黄猪皮的八大奸商也是时候该清除了。”
“是,闯王!”
“八大奸商,不仅要查没他们的全部家产,还要灭他们满门,牵涉到其中之人,都要杀!”李自成的眸子里寒光闪烁,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
刹那间,除了几个知情人,大殿里的众人都是心里一惊,究竟是山西的哪八大奸商?又勾结黄猪皮什么了?居然引得闯王如此愤怒,做出灭人三族的架势?
李过答应了一声,看到许多人满是震惊和疑惑不解的样子,转而面向众人,解释道:“各位,或许你们有所不知,山西的八大商人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运发,就是以勾结鞑子发家。”
“根据可靠的消息,并有确着的证据,这些年里,这八家奸商不仅偷偷将粮食运到关外,卖给鞑子,更是贩卖情报,将关内的事情告诉黄猪皮。”
顿时,大殿里的众人震惊了,更有武将恍然地说道:“难怪...难怪这些年里,皇太极时机掐的都那么准,每逢起义军处境不妙,被打压到谷底之时,就是鞑子入犯边塞和关内之际,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小人作祟,那些奸商在通风报信,使得黄猪皮对关内之事了如指掌。”
那些归附的明朝官员也无法保持平静了,立即就有人站出来说道:“看来,当初有人诬陷袁崇焕偷卖给皇太极粮食,并不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的事情,而是真有此事,只不过并不是袁崇焕所为而已,而是将一切的污水泼到了袁崇焕的身上,进行栽赃嫁祸。”
宛若一层层迷雾被拨开一般,看到曙光的那一刻,了解到真相,明朝旧官都是愤怒不已,但也是无可奈何,唯有一声叹息。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朱由检的猜忌之心过于严重,不相信自己的官员,又怎会被鞑子利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