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洛阳城数里之外的地方,李家军驻扎于此,还有其他起义军环顾周围,呈现群星抱月之势。

此刻,在中军大帐之内,顾君恩正在做着汇报,言语里透着兴奋,其他人听得更是激动不已,每个人都是战斗昂扬。

“老大,经过一连串的战役,河南这一带的起义军都得到了消息,纷纷来投,大大小小的加在一起,使得咱们的兵力暴涨,仅咱们这里,就将近六十万之众,即便没有任何的战法,就这么一拥而上,指日就能拿下洛阳城。”

“嗯,这个自然,如此之多的兵力,再拿不下洛阳城,那就是草包了。”李自成轻轻点头,回了一句,进而又说道:“一定要安排好了,在天下未定之时,不要轻易动那些起义军首领的位置,尤其是他们手里的兵权。否则,很容易引起反效果,使得他们带兵离去,反而不利于咱们的部署。”

“老大,这个我明白。”顾君恩的神色一凝,郑重地补充道:“目前对待前来归附的各路起义军,多是以稳住为主,借助他们汇聚起来的声势,一举**平河南的阻碍,进而为北渡黄河做准备。”

“对了,军师,徐先生与李信他们的行动怎么样了?河南还有多少个州府县城还未攻破?”

李自成刚一问完,顾君恩的回答随之而来。

“老大,徐先生他们的行动非常顺利,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拿下了开封府、汝州和归德府,现在正向南阳府与汝宁府推进和渗透。若无意外的话,加上在两府根据地的配合,最迟半个月,南阳府与汝宁府就会落入咱们的手中。”

这时,坐在一旁的吴汝义忍不住地插了进来,话语充满激动之意。

“老大,李信他们前期的工作做的太好了,在整个河南境内,无人不知咱们李家军。有时候,李家军刚一兵临城下,内应还未行动,城里的官兵反而打开了城门,百姓更是夹道欢迎。凡是李家军所过之处,攻下之地,彻底断了明廷统治的根基。”

听到这句话,李自成露出思索之色,摸了摸下巴,自语道:“看来,这些起义军之所以纷纷来投,不仅是咱们一连串攻占了这么多地方,更是形势所迫使然,不得不归附。”

“是的,老大,你分析的非常精准!”吴汝义赞叹了一句,进而颇为自得的又说道:“如今的河南,绝对是咱们李家军的天下,其他大大小小的起义军,他们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鲜有百姓加入他们了。而且,咱们每控制一个地方,他们要么撤离,要么与咱们对着干。”

“哼~和咱们对着干?”刘宗敏冷哼一声,面露嘲讽之色,轻蔑地说道:“先不说那些起义军的士兵战斗力和兵器比不上咱们,仅就兵力而言,他们拿什么与咱们斗,还对着干?”

李自成露出满意之色,轻轻点头,没有理会两人的所言所语,而是侧头看向了田见秀,吩咐道:“立即传令给徐先生、李信,以及各个根据地的负责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活捉五省总督熊文灿,我日后有大用!”

“是,老大!”吴汝义答应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说道:“对了,老大,徐先生与李信他们正往这边赶,说不定今晚就会到这。”

“他们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李自成眉头微皱,露出疑惑之色。

“这个属下不知道。”田见秀摇了摇头。

李自成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话题一转:“对了,还有北直隶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李自成询问明军与清军的战斗情况,田见秀反而露出了鄙夷之色,略有嘲讽的答道:“老大,你是不知道,一提到如今的朝廷,就让人来气,清兵都打进家门口了,在京师四周肆虐,攻城略地,那些臣子还有心情勾心斗角,真够让人‘佩服’的。”

“尤其是那个杨嗣昌,更是一味地主和,说什么清军不可能南下,坚定地主张攘外必先安内,先镇压各路起义军。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事事掣肘主战的卢象升,将其手下的天雄军直接肢解出了一半,卢象升现在手中也就一万人,还多是老弱残兵,精锐几乎全被杨嗣昌抽走,完全不符一个督师总兵官的职位。”

“哼~”

李自成连连冷笑,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接话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杨嗣昌乃是杨鹤的儿子,其父就是折于起义军的手里,被捕下大狱。相比而言,杨嗣昌当然更加憎恨起义军,恨不得立即镇压与围剿起义军。”

一语落罢,李自成的神色一收,转而又问道:“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清军打到哪了?”

“形势还算过得去,由于卢象升的力主抗清,虽只有一万兵力,在孙传庭与洪承畴等人的配合之下,暂时挡住了清军的攻势,将其挡在了燕京西北、正北、东北三个方向,并未向南蔓延。”

“不过,清军来势汹汹,兵分两路,这种僵持的局势不会太久,一旦皇太极攻打宁锦防线,祖大寿就不得不回援山海关。到时候,朝廷的关外兵力被牵制在山海关,卢象升和孙传庭这两个主战派,很难再挡得住清军南下。”

说到这里,田见秀似乎想到了什么,反而没来由的被气乐了,转而又说道:“根据地白广恩送来的消息,崇祯这个皇帝还在犹豫不决,徘徊于和与不和之间。杨嗣昌更是从中挑破离间,陷害孙传庭。同等的情况下,崇祯居然下旨,不准孙传庭进京城,却接见了洪承畴,使得孙传庭窝火不已,也不得不继续抗清,拱卫京师安全。”

这一刻,听到这些信息,众人不仅无语,这个朝廷真是没救了,都这个时候了,形势万分危急,居然还有心勾心斗角,排除异己,真是让人服了。

然而,田见秀这只是开始,话语并未结束。

“老大,你是不知道,杨嗣昌有多么的奇葩,为了主和,居然说什么清军没有火器,不可能南下,简直就是一家之言,全凭自己的臆测,毫无根据地可言。完全忘记了一点,或者是故意忽略,如果不是卢象升的主战,拼死抵抗清军,哪有现在僵持的局面?”

“确实够奇葩的.....”

李自成幽幽应和了一句,不禁想起了袁崇焕,似有感慨地继续说道:“若无战场上的主动权,任何形式的求和,都不过是摇头乞怜般的自讨羞辱,依旧逃不了最终的结局,还不如一战来得痛快,更加显得有骨气,受到对手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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