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在林宛如的提示下,蒋青岩迅速去到了禾子餐厅。
一进去,他通过照片比对迅速找到了时笙的身影。
本想着直接上前搭讪靠近的蒋青岩,在看到时笙身旁的两个人后,便只好就近坐下了。
餐厅的服务员见此上前问道,“你好先生,请问要点些什么?”
听到声音后时笙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这个时间不是饭点,因此餐厅里的客人并不多,空座位随处可见。
见状,时笙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却未听到身后客人的声音。片刻过后,服务员则是应声道:“好,就需要这些是吗?”
那人许是点了点头,服务员便拿着菜单离开了。
时笙并未声张,将杯子里剩余的柠檬水一饮而尽,转头对顾沉司柠道:“吃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这会儿也已经吃的差不多,因此并未反驳。等时笙结完账,三人便一同离开了餐厅。
在推开餐厅大门的前一秒,时笙转身往后看了眼。
只见在他们刚坐的位置后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头戴棕色鸭舌帽的男人。
她看过去的那一秒,男人低头喝着杯子里的茶水,因此并未看到那人的正脸。
出了餐厅,司柠向顾沉便询问起接下来的行程,“去哪儿?”
顾沉抬了抬打着绷带的胳膊,“我有点累,想回酒店了。 ”
司柠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你都不愿意出去玩,阿笙更不愿意了,看来我只能回去打游戏了。”
见罢,她有气无力的抬手打车,不情不愿地返回酒店。
然而在上车后,时笙却脱口而出一个游乐园的地址。
司柠的眼睛瞬间一亮,激动的问道:“哎?你不打算回酒店休息?”
时笙微微歪着头,从后视镜看着后面跟上来的白车,若有所思道:“偶尔觉得,出来玩一玩也挺好的。”
这一玩,就过去了五天,但蒋青岩每天都偷偷的跟在时笙的身后,探查着她的行踪。
而另一边,林宛如则是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和纪遇深的订婚宴。
外人只看到了她的光鲜靓丽,却不知道她夜夜守着手机,期盼着蒋青岩的消息。
时笙一日不死,她便是一日不得安宁。
终于,在订婚宴的前一天。许多天不曾和她联系的蒋青岩终于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事已成。
简短的三个字,却让林宛如的心脏狂跳不止。
高兴之余,她也不忘记抹掉聊天记录。
林宛如心情激动的握着手机,心里默念,“时笙,你别怪我狠心,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彻底的放心。”
反正在所有人的眼里时笙已经死了,那她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事。
第二天早上,订婚宴如期举行。
因着两人的家世,无论是商界还是学术界的大佬们纷纷前来庆贺,诺大的宴会厅里聚集了众多的业界名流。
订婚流程正常举行着,林宛如和纪遇深站在一处,和前来庆贺的宾客们推杯换盏。
期间,纪遇深的目光止不住的朝宴会厅的大门看去。
然而直到订婚流程进行过半,他心心念念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到了吉时,主持人便将两人请到了台上,订婚戒指也各自放到了对方的手中。
直到这一刻,原本胜券在握的纪遇深也不由得慌了起来。
莫非她是真的不在乎了吗?
他承认自己是在赌,赌时笙还忘不掉他,赌她不愿意见他和别人女人在一起。
主持人还在边上继续说着祝词,“现在请两位新人互相交换戒指。”
林宛如目光灼灼的看向纪遇深,只要这戒指一戴上,她便注定是纪遇深的妻子了。
与她的满心欢喜相反,纪遇深则是忧心忡忡。
如果时笙不愿意来……
正想着,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在众人的注目下,时笙踩着红色恨天高,戴着墨镜高调入场。
台下众人对此议论纷纷,但纪遇深只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失而复得的感觉瞬间充斥了他的全部神经。
然而下一刻,当他对上时笙的目光后,纪遇深便深深意识到以前那个印象中胆小怯懦的女孩真的不见了。
身体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间,纪遇深却感觉他和时笙心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喜悦之余,不安与彷徨又爬上了他的心头。
但他身旁的人却是脸色煞白,林宛如看到时笙又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时,惊恐之下竟是连手中的戒指都掉到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死?!
她总是在自己最幸福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狠狠撕烂她的生活,将她踩在泥水里无法呼吸!
愤怒与不甘撕扯着林宛如的思绪,以至于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全然不顾其他人如何看待,恶狠狠地盯着时笙。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让时笙血溅当场。
有几个常呆在纪遇深身边的合作商也认出了时笙的身份,便和身边人窃窃私语起来,“这不是以前纪总养在身边的那个女孩吗?今天来,该不会是破坏婚宴的吧?”
时笙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中,心中冷笑,泰然自若地摘下墨镜,“我来这里,不过是想看看堂堂纪氏集团的纪总是怎么和一个骗子结婚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林家的亲戚率先翻脸,站出来厉声质问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说谁是骗子呢。保安,还不把人给我轰出去!”
时笙并没有理会她,只是不屑的看向台上惊慌失措的林宛如,“骗子,自然是台上的林宛如。至于野丫头,当然也是她!”
林宛如还没有反驳,倒是堂哥林越出来替她打抱不平,“说宛如是野丫头,你也配?你知不知道她可是我二叔的女儿。”
时笙顺着他手指看向不远处的林子儒,开口问道:“二叔,我怎么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孩子了?”
当年父亲离世,她失去记忆不说,又流落在了福利院。二叔膝下无子,本来对她就是视如己出,这才想找回她想要认作自己的女儿。
只可惜她被林宛如骗去了信物,害的这么多年林子儒一直被蒙在鼓里。
林越听到这话只当她在胡言乱语,于是抬手便想亲自把时笙给赶出去。
正当林越靠近之时,顾沉和司柠则是押着蒋青岩及时赶到,拦在他们之间。
随即,时笙指着鼻青脸肿的蒋青岩说道:“林宛如不仅占了我的身份不说,还派人来杀我。若不是她心虚,又何至于此?”
话音刚落,司柠便一脚踢在了蒋青岩的膝盖窝上,让他半跪在地上,厉声道:“说!”
这几天,蒋青岩早就被司柠的酷刑折磨到不成人样,听到她的声音便是浑身颤抖。
惊恐之下,蒋青岩不仅将林宛如命令他杀了时笙的事情说出,更是将他是如何和林宛如相识又上床的事情也公之于众。
林宛如羞愤至极,冲下台扑向蒋青岩就想要撕烂他的嘴,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其他人的反应,时笙并不在乎,她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定定落在了林子儒的身上。
只见林子儒满脸失望的看着与蒋青岩撕扯起来的林宛如。随后又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似的,又转头看向了她这边。
林子儒的神情中罕见的出现了迷茫之色。
时笙看出他眼中的不可置信与质疑,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任谁也接受不了有人突然出现告诉他他养了十几年的亲人,实际上是一个冒牌货。
虽然理解,但时笙还是忍不住失落起来。
毕竟对她来说,林子儒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