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中场景已至深夜,元青与几名暗卫步伐放轻,不远不近跟在六名百姓身后。
六人在巷子中七拐八拐,偶尔还会回头,看看后头有没有跟着人。
元青与几名暗卫都是皇家训练出的精英,自然不会被这些百姓发现。
拐过十几条巷子后,六位百姓步伐放慢了些,在巷中死胡同处停不。
对其余几位暗卫使了个眼神,元青率先将身子隐在暗处,其余暗卫亦是如此。
“今日咱们可是办了大功一件,不知能领多少银子。”
“说几句好话就有银子收,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谁说不是呢,领完银子我得去找小翠姑娘,她昨儿还巴巴等着我呢。”
“今日再怎么说也得一人给五两。”
随着几人交谈,巷尾处走来一墨衣男子。
见到他,六人都紧张的搓手,满脸喜悦看着男子手边的荷包。
“今日之事你们做得不错,主子说多给你们加五两。”墨衣男子低声道。
闻言,六人惊喜不已,连声道谢领了属于自己的银子。
发完银子墨衣人便转身离开,元青纠结看着此人的背影,最后还是没出手抓人。
若要出手陛下定会提前吩咐,可此次陛下只说让他瞧瞧这些百姓与何人接触。
还是莫要自作主张,打草惊蛇为好。
六位百姓掂着手中银子,脸上笑容扩散。
“乖乖,这次竟然有八两。”
“那主子还真是大手笔,这活我愿意干一辈子。”
“我得赶紧去找小翠。”
看着六人离开,元青从暗处现身,不屑切了声。
为几两银子便行卖国之事,这几人可不是好东西,他真想出手了结了他们。
可惜,陛下那边依旧没吩咐。
不过刚才的墨衣人……元青眸色稍暗,那人身上穿着似乎是无妄阁的衣裳。
压下心头种种想法,元青携几位暗卫回了县令府。
“陛下,一墨衣人出现给那几个百姓发了银子,看装扮似乎是无妄阁的。”元青禀报道。
闻言,赢川挑眉,龙眸中神色深沉凌冽,眸底暗芒闪烁。
“无妄阁。”他冷声重复道,
又提起无妄阁,天幕外众人皱眉。
“还真是巧了,怎么什么事都与无妄阁有关,江湖上的门派为何插手百姓之事?”
“无妄阁与纪子恒怕是脱不开关系。”
“嘶,若真按这般说,那纪子恒背后之人来头确实大,江湖中事能插上一脚便罢,就连朝堂之事都能左右。”
说到此,众人心情极为沉重,都想知道背后之人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天幕内画面闪烁,来到袅城中。
上次府衙之事过后,袅城又来了不少流民,确认府衙都不能奈何他们,流民中愈发过分。
想要的伸手便夺,不给甚至还敢出手打人,恶言辱骂,与可怜二字可真是丝毫无关。
而女子更不敢出门,缩在家中瑟瑟发抖,生怕被胆大包天的流民看中,直接拉去…
前几日便有名烈女子为贞洁上吊。
可流民在城中闹的如此过分,府衙却始终没出手,袅城百姓们当真忍无可忍。
他们聚众冲入府衙外,重重敲响鸣冤鼓。
击鼓时流民就在一旁看着,讥讽嘲笑他们,对他们指指点点,完全不怕。
鼓声响起,县令便立即差人去找赢川。
片刻后,赢川来到府衙。
因鸣冤鼓被敲响,县令并未派衙役出来看情况,百姓们将鼓击的越发用力,似在诉说心中委屈愤怒。
“陛下,您当真是料事如神。”县令在一旁赞叹道。
赢川未说话,元青与荣有焉点头:“这是自然。”
“差人将百姓都带进来。”赢川道。
闻言,县令立即让衙役叫人,百姓们敲了这么久鸣冤鼓,他在里头听着都觉得头疼。
百姓们被衙役带入堂中,见到赢川坐在上首,县令站在他身旁时,他们均一愣。
“尔等为何事击鸣冤鼓?”县令沉声问。
听到他的声音,百姓们纷纷回首,叫苦连天。
“大人,那些流民实在过分,我等都被逼的没法活了。”
“我家中值钱物件全部被流民洗劫一空,就连我娘子也差些被那些畜牲行不轨之事,若非我拼死相护……”
“村东头老王家的女儿,因那些流民作践了她,一时想不开把自己生生吊死了,大人您不能坐视不管了。”
“若让那些流民继续待在城中,我们还怎么活?”
听到众百姓们的话,县令脸色立即拉下,十分阴沉,心中更是愤慨不已。
他恨不得亲自动手了结那些该死的畜生们!
竟敢如此对待百姓!
但陛下在场,县令不敢越俎代庖,他侧目看向赢川。
听到众百姓的话,赢川神色淡漠,洞察人心的眸冷冷看着众人。
众人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垂眸不敢与他对峙,似是极为心虚。
“流民之所以敢如今日般无法无天,是因你们为他们求了情,让他们认为府衙无用,关不住他们。”赢川冷声道。
言外之意,便是百姓们咎由自取。
百姓们一个两个脸色沉沉,双拳紧握。
他们若早知如此,必然不会放过那些畜生。
再者只是一时言语有失而已,这算什么大事?
愤怒促使中,令百姓将怒意尽数放在赢川身上。
“拿我等那日犯的错说事,我看你是故意想包庇那些流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说不准你也不敢对他们动手,才费尽心机找旁的理由。”
“无论我们说了什么,你既然为官就该为百姓做事,那日将流民放走是你下的决定。”
“狗官,我们要去京都击鼓鸣冤!”
百姓们越说越过分,瞧那一个两个的神情,像是恨不能活吃了赢川。
县令大骇,小心翼翼伸出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珠。
这些百姓当真无法无天,此时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夏帝本人!
若夏帝动怒,整个袅城都不够陪葬的!
“人,该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赢川重声道。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似往愤怒的百姓的心中重重扎了根针,令他们哑声无话可说。
怕百姓再说出无法无天的话,县令立即对两侧衙役道:“还不快将他们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