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峰站在后台, 和孙烈在一起。

他的身边还站着唐隽和范总,所有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范总快要笑傻了。

白鸟优宇情绪不高,蔫蔫的和他的教练单独坐在一个地方。

前一眼杭峰还看见他在和他的教练说着什么, 下一眼就看见他仰着头睡着了。

白鸟优宇可以说是杭峰看见过的运动员里, 最爱睡觉的那个。

关键怎么睡, 他的眼睛上都有一圈黑眼圈。

孙烈坐的屁股发麻,瓜子也不想嗑了, 一边喝水一边左右张望:“在等什么呢?”

“等媒体进场,一会我们还有个记者会要参加。”说到这个范总眉飞眼笑, 周娜的记者会他倒是参加过几次, 男队这边还是第一次, 真是太突然了,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呢~

“哦, 葛俊宇好像也说他们在外面,妈的有点紧张啊, 一会不会走成顺拐吧。”孙烈说着又跳了起来,活动身体,最后一转头看向淡定坐在椅子上, 和唐隽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的杭峰。

“你不紧张吗?”说完,他自己又笑了,“对哦, 你经验从某方面来说还是挺丰富的。”

杭峰停下和唐隽的交谈,摇了一下头。

“还是紧张的, 极限赛场毕竟不一样,那里是个人赛场,和这个赛场的感觉完全不同。我夏天的时候拿冲浪世青赛金牌, 完全没想过国歌响起来的时候,我会流泪。”

听完杭峰的话,孙烈和范总对视一眼,都笑了。

孙烈说:“这就是国家荣誉感,集体荣誉感,我特别想哭一次,可惜没什么本事,拿不到金牌,奏不响国歌。

这次靠你,我终于能站在领奖台上,听一次国歌了。

害,别说,只是这么想着,我的好激动。

就假装我拿的是冠军啦,哈哈哈!”

看了一眼笑的逐渐猖狂的孙烈,这一次范总只是抬手按了一下他的他头,没有说话。

孙烈按着自己被压下的头发,“嘿嘿”地笑着,却也不说话了。

奏响国歌好难……

拿冠军真的好难啊……

“走吧。”

颁奖时间到了,范总率先站起来,笑着将两个人推起来,一直把他们送到舞台的边缘。

白鸟优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这里,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甚至带着几分懒洋洋的不悦。

十拿九稳的亚洲杯冠军丢了,换谁都不高兴。

然而看见他们过来,视线对上,白鸟优宇还是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孙烈率先笑着回应,一边伸出手一边说:“这次见面还没说过话,之前在哪里训练呢?倒时差很痛苦的样子。”

白鸟优宇握上孙烈的手,捂着额头说:“加拿国,入冬就去那边了。倒时差真是太痛苦,离开这里,我又要继续倒时差。”

孙烈扬眉:“入冬就在为世界杯做准备了吗?”

白鸟优宇看向杭峰:“是啊,那时候谁知道亚洲会出现他呢。”

孙烈哈哈地笑:“我也就比你早知道一个月,正式介绍认识一下,我小师弟杭峰,极限运动过来的大佬,滑板速降和冲浪都超级牛皮。”

于是杭峰再一次握上白鸟优宇递过来的手,说:“你好,对这两项运动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找我。”

气氛变得和谐了起来,少了赛场上的针锋相对,其实都是年轻人,即便各自效力不同的国家,实际上私下里相处并不都是那么具有攻击性。

至少同样出身岛国国家队的白鸟优宇,在国际礼仪也有着绝对的要求,下了赛场,为了国家关系都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模样。

就说比赛时候,杭峰被白鸟优宇刺激的那几句,在西方国家这可是正面的社交,要不是认可你的实力,谁和你废话,大将军给一个小兵下战书,那不是直降身份欺负人吗?

当然,输给杭峰这事儿,对于白鸟优宇而言依旧不太好过,即便孙烈卖力搞“国际社交”,白鸟优宇还是很快蔫了吧唧的不再说话了。

杭峰见他站着都能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真困,还是自闭了。

和孙烈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这时候表现的太兴奋,很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赢了比赛炫耀无可厚非,但一而再地打击输掉的人,就很不道德了。

安静没有太久,很快就有笑的只剩下一排牙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对杭峰他们说:“可以进场,准备就绪。”

最后四个字说的慷慨激昂。

什么就绪?

当然是国旗和国歌。

常规赛场最让人振奋的就是有升国旗奏国歌的规则,这也是一个国家唯一可以在另外一个国家升国旗奏国歌,还不引起抗拒,更甚至是尊敬的极少数方式之一。

白鸟优宇闻言睁开眼睛,摸了摸鼻尖,微微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杭峰,还穿着比赛时候的那套国家队服,红与白相间的设计,最显眼的就是胸口处醒目的国旗。

孙烈走在后面,笑开牙齿,对范总挥挥手,看见身边的唐隽,又兴奋地抛出一个飞吻,连蹦带跳地跟了上去。

唐隽:“……”

这一哥真心不正经。

从幕后走出,灯光聚焦于舞台中间的领奖台上,光线刺眼,杭峰眨着眼睛,好不容易才适应。

依稀看见,前方台下可以容纳2000人的观众席竟然坐满了大半,大赛的工作人员、裁判,还有一部分来自各个国家的国家队员,分布坐在前面的三四排。

媒体记者和他们的吃饭家伙对准领奖台,出现在后面,将参赛人员和普通观众隔开一段距离。

再后面则是赶来观看颁奖仪式的华国观众,大部分人都站在自己的座位前面,一眼扫过去,都是被高高举起的国旗,还有举着“华国加油!”“爱你!”“杭峰”之类的应援牌。

最显眼的还是在正中间,足有普通国旗三四倍大的巨大面国旗,被举过头顶,醒目耀眼。

杭峰眨了眨眼。

手指有点麻。

他在国际赛场上还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面祖国的国旗,在观众手里起伏舞动的国旗就像一颗颗滚烫热血的心,盈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扑面而来。

杭峰深呼吸一口气,踏上了最高的领奖台。

动作刚起,还没等站稳,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和掌声响起。

大礼堂的聚音效果非常可怕,所有的声音汇聚,冲撞上舞台,不断回**,一声比一声大。

犹如雷鸣。

杭峰紧张地理了理衣摆,手放下去又拿起来,整理衣领和头发。

杭峰向来不喜欢留太长的头发,尤其前段时间决定上量冲击五周后,他嫌弃长头发碍事,自己用电推子在浴室里剃了个平头。

如今头发重新长出来一点,在灯光下毛茸茸地裹了头皮一圈,青涩中有着几分阳光,衬得那浓眉大眼的五官很是坚毅。

“去年初见,看着还是个孩子模样,今年再看,成熟很多啊。”

看直播的观众一脸唏嘘地笑着,颇有几分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模样。

评论区的风格也在发生奇妙的变化。

“怎么办,想和弟弟谈恋爱。”

“去年还想揉脑袋,今年只想揉脖颈了怎么办?”

“有点心动,口胡!我明明是个姨妈粉!我不要当女友粉,坚持住莓莓可以!!”

大概是舞台灯光的原因,也或许是冠军光环的加持,杭峰站在领奖台的最高处,高大的身材和深刻的五官,呈现出莫名的吸引力。

那双精神抖擞的双眼,既承载着无限璀璨的星光,又神秘的犹如无法探知的深沉宇宙,交织出这个年龄的男性独有的魅力。

音乐就在这时停止了,随后三名穿着银色袄裙的礼仪小姐,端着一个托盘,端庄地从舞台的侧面走出来。

走在他们前面的是这场比赛的颁奖嘉宾,华国体育总局的局长。

两鬓的发丝花白,笑容慈祥可亲,穿着一套黑西装来到领奖台前,依次颁发奖牌、花束,还有一句祝贺的拥抱。

先是孙烈,随后来到杭峰面前。

杭峰弯下腰,等待对方将金牌挂在脖子上,随后接过那束在冬季里绽放正烈的鲜花。

接着这位局长在拥抱杭峰的时候说:“17岁是绝大部分体育项目的开始,无论是常规赛场还是极限赛场,竭尽所能地绽放自己的光华吧!”

杭峰笑着,反手轻轻抱住这位老者。

局长最后颁奖到白鸟优宇,只是按照惯例握手,说了一句恭喜,随后便将舞台让出,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领奖台上的年轻人。

华国的冬季项目向来弱势,这般有两名国家队员登上领奖台的场面可不多见。

随后,国歌响起。

杭峰在千人合唱中,右转正对国旗升起的方向,看着那两面鲜艳的国旗冉冉升起。

此时此刻,无数华国人都在电视机前,齐声歌唱。

……

“洲际杯”后,国家队员就要为“世界杯”做准备了。

“世界杯滑雪赛”一共有三站。

选手在每一站都可以争夺分站赛的奖牌,随后由三场比赛积分最高的选手,获得世界杯的总冠军。

也是滑雪赛最高的赛场。

每一名滑雪运动员,毕生都在为“世界杯”奋斗。

华国队这边,在通过了国内联赛和“洲际杯”比赛后,拿到“世界杯公园滑雪赛”门票的运动员一共是七名。

单板滑雪:

周娜,参加坡面障碍技巧、U型池和大跳台。

孙烈,参加U型池。

杭峰,参加U型池。

自由式滑雪:

解溪,参加坡面障碍技巧和大跳台。

石璇璇,参加跳台滑雪。

谢龙军,参加跳台滑雪。

骆元,参加U型池。

其中,周娜和石璇璇具备冠军争夺能力。

解溪的比赛任务是拿奖牌。

杭峰、孙烈和骆元则是进入决赛。

谢龙军算是压线获得“门票”,能多参加一场比赛就是一场比赛,也当是为以后积攒经验。

那么大的一个华国冰上项目协会,在籍运动员超过一千人,就是国家队的整个冬季项目组也有四百多人,但最后够资格参加“世界杯”的却只有七人。

雪车项目没人。

北欧两项没人。

越野滑雪没人。

高山滑雪没人。

还有单独作为一个大项的滑雪跳台也没人。

华国冬季项目想要在国际赛场上,如同夏季项目那般具有优势,还需要不止一代人的奋斗。

国家队出征“加拿国世界杯第一站”,领队是冬季项目运动协会的一位副会长,各队还会安排两个教练名额跟队,计划提前半个月抵达加拿国进行适应性训练。

那之后,因为比赛集中在两个月时间里,所以没有特殊情况的前提下,出征的国家队员不会回国,而是辗转在三个世界杯赛场,训练、适应、比赛。

今年二月份的春节,运动员恐怕也很难回国了。

考虑到运动员的状态和情绪,出发日定在了“洲际杯”比赛结束后的第三天,更先比完赛的运动员可以放假回家,短暂的和亲人团聚。

杭峰结束比赛的时间是赛程中间,所以有七天的假期,看似很长,但杭峰想要做的事情非常多,所以在领奖结束,一开完记者会后就跑掉了。

“现在?现在走?”听见杭峰请假,范总的眉梢高高扬起,很不放心地看着杭峰,“是明天一早的飞机吗?那么赶?”

杭峰摇头:“定的后天下午的飞机,我明天打算去唐隽的集训中心探个亲。”

范总不太理解地扬眉。

杭峰忧愁地说:“您也知道淘汰制的集训压力很大,唐隽的脾气也不是很合群,我就想去看看。”

范总恍然大悟,“对哦,唐隽一看就是乖学生的类型,你这两天拿奖热度正高,过去正好。”

杭峰:“……”

乖学生?

所以您的意思是唐隽会受欺负吗?

呃……就唐隽那张嘴,不怼的其他乖学生哭都算好的了,谁敢欺负他。

杭峰当然不能直说,自己这次过去不是单纯给唐隽撑腰,只是希望其他人看在自己的面上,别被唐隽冷的太厉害不敢接近。

孤立本身也是“暴力”的一种,即便这是唐隽自己的原因,但如果能有那么一两个集训队员愿意和唐隽说上两句话,自己在外面集训的时候,也不会过于牵挂。

老师下发的通知,全队都知道,只有一个人因为自身的原因而无人告知,挺惨的不是吗?

杭峰从范总那得了假,回到房间的时候,唐隽不但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连杭峰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看见他回来,正在叠衣服的唐隽说:“现在叫车正合适。”

杭峰上前帮手,笑道:“就不怕我请不了假?”

唐隽摇头:“不会,就你现在在范总心里的地位,稍微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他都不会不答应。”

“嗯,你是个大聪明。”杭峰调侃着,歪头在唐隽脸上亲一口。

“……”唐隽沉默两秒,继而笑问,“所以是什么理由?”

“……”杭峰可不敢说。

杭峰这次比赛前不久,才从蛤蜊山那边回来,东西只拿出要用的部分,收拾起来很方面。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将行李收拾整齐,两个大行李箱留在屋里,随手背着一个旅行袋就出门了。

留在房间里的东西,范总会在集合那天,直接帮他带到机场,跟着他出国比赛。旅行袋里只装了一套换洗衣服,毕竟只在唐隽那边停留一天,回到N市,一件薄外套就能过了整个冬天。

倒是唐隽的东西很多。

光是那套摄影器材就占了大半的行李箱,还有杭峰拿给他的那套国家队服,衣裤加外套将行李箱塞的满满当当,书都没地方放。

杭峰自觉担起男朋友的职责,肩膀背着唐隽的书包,手里推着唐隽的行李箱,上面放着自己蔫瘪的旅行袋,一路出门,先去了孙烈的宿舍。

国家队的宿舍里很热闹,单板这边男子组的比赛基本全部结束,国家队员们即便没有比赛,也像是经历了一个心惊胆战的紧张过程。如今骤然放松下来,走在走廊上到处都是说笑声。

都十点过了,可是远远超出了平时睡觉的时间。

今天没有查寝。

由着他们玩。

杭峰直接推开孙烈宿舍的房门,屋里聚了六个人,正拿着手机联网打游戏,还有两个旁观的。

桌面上有瓜子水果,还有喝完的几瓶啤酒。

门被骤然推开,屋里战的正酣的一群人一个激灵,快如闪电地将酒瓶藏起来。

看见杭峰,又放松下来。

“是你啊。”

“吓死了。”

“我就说老范懂得起,这时候不会特意来找麻烦。”

杭峰嗅了嗅空气里的酒气,目光落在孙烈的脸上。

孙烈嬉皮笑脸:“我没喝,是他们非要喝,馋得我啊,你看我磕了多少瓜子,明天嘴里非起大泡不可。”

杭峰认为孙烈喝多喝少肯定是喝了,可惜没有证据。

面对一脸“无辜”的孙烈,杭峰只能说:“烈哥我走了啊。”

“行,路上注意安全,你的行李回头我给你带去。”孙烈接着又笑道,“给我好好教训那些敢欺负我们小唐的家伙!搞不定就摇我,学神这种东西,我一拳能打十个。”

唐隽扬眉看过来。

哦,原来是这个理由。

杭峰:“……”

还说没有喝酒。

唐隽腼腆地笑着:“谢谢烈哥,您放心吧,我能处理的。”

孙烈拍拍胸口,并指在头上一挥:“自家人的事,别和我见外,行了,路上小心,记得先把酒店订好,别进了城大半夜的抓瞎。”

“嗯。”杭峰和唐隽一起点头,又对其他人挥挥手,这才走了。

下了楼,喧闹声远去,深夜的北方冷的厉害,冷风刮在脸上,更小刀子割肉似的,杭峰又手忙脚乱的把外套拿出来给唐隽裹上。

暖黄的路灯下,两人相视一笑,才慢悠悠地推着行李箱出了大铁门。

一辆计程车等在门口,驾驶员坐在驾驶位上没有下车的意思,将手里抽完的烟蒂弹出车窗,一脸不耐烦地打开了后备箱,没有帮他们提行李的意思。

这服务态度是相当不好,不过换成谁在门口等了快20分钟,还是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的情况下,才把人等来,脸色都不好。

那么冷的天干等是一回事,关键是耽搁赚钱啊。

后备箱被大力地关上,杭峰和唐隽坐上后座,一边系着安全带,杭峰一边说:“抱歉,让您久等了。”

“嗯。”驾驶员沉闷了一声,点火给油,车开出两米又被一脚刹车定住,从后视镜看见杭峰脸的驾驶员猛地回头,这次真的看清楚了杭峰全脸,惊讶:“杭峰啊?你,你不是才拿了冠军,这么晚还出门啊?”

得,被认出来了。

驾驶员身上的不高兴瞬间就没了,笑的眉飞色舞:“我今天是看了比赛才出门,没想到就拉上了你,我这运气,可以买彩票了。

别说,今天这比赛给我紧张的,第二场结束的时候我当时就想出门上班了,你别见怪哈,我这人就是急脾气。

幸好我没走,把你最后一场给看了,我天!那抓板水平是神级了吧?你这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不瞒您说,我也是个滑雪爱好者,家就在张口子这边,到了冬天,休息的时候就好去滑雪,嘿!别提了,我好歹也有十多年的雪龄,在你面前还跟个初学者似的……”

这位驾驶员就是个侃爷,满嘴的儿化音,说话半梦不醒拖拖拉拉嘟嘟囔囔,却能连成一片,说话都不带喘气。

唐隽给杭峰递了个眼神,让他应付,自己则拿出手机,开始订房间。

数学集训队那边儿可没有杭峰的住宿条件好,四个人一间的宿舍,大半夜的都睡下了,今晚上确实只能住宾馆。

计程车从市区里出来,很快上了高速路,时针已经临近十一点,杭峰感受着身边唐隽不断压过来的力量,哈欠一个接一个打地停不下来。

计程车司机倒是精神,直到听见杭峰的哈欠声,声音也跟着柔和了下来,“今天您辛苦了,闭眼休息吧。放心我是开夜车的老司机了,乘客在车上打呼噜我都开的精神抖擞,保证给你们平安送达目的地。”

杭峰揉着酸涩的眼睛,嘟囔:“那就辛苦您了。”

话说完,精神一松懈下来,杭峰就很快睡过去。

夜幕下,灯光乍然明亮,又迅速陷入夜的黑。

计程车在高速路上匀速前进,司机一反常态的没有飙车,保持着安全的车速,偶尔看一眼后座靠在一起睡着的年轻人,莫名的就有种伟大的使命感浮现。

守护国宝在路上,我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