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整晚的暴雪,醇亲王府里的积雪已经堆到台阶高。

傅桐儿穿回自己的衣服从醇亲王府内出来,朝西去。

早上也没吃早饭,手上还缠着绷带。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肚子已经叽里咕噜一阵叫了。再过前面那条街,就能到惠王府。

一列惠王府内的侍卫发现了她,弯腰低语几句后,其中一人迅速向着惠王府方向跑去。

不多时,惠王快马加鞭从前边过来。见了傅桐儿后,仍坐在马上拉着缰绳俯视着,见她瑟瑟发抖的身躯在雪地里一声不吭,许久,才清冷地问出一句:“昨晚去哪了!”

傅桐儿只当这人不存在,绕过他的白马后,径直往惠王府走去。

惠王见状,眉头拧紧,御马过去挡住傅桐儿的路。

“本王问你昨晚去哪了!”

傅桐儿白了他一眼,往旁边去,妄想绕道。

“本王找了你一晚上知不知道?”惠王伸出手,“上来,跟本王一道回去。”

傅桐儿无视掉那只打过她无数回的手,说道:“与你无关,我们今日去陛下那里和离。”

惠王先是一怔,继而火气上头:“你是皮痒了是怎么?”

傅桐儿仍不理他。

惠王无奈地下了马,扶住傅桐儿肩膀,低首道:“别生气了,本王以后会分点恩宠给你。”

傅桐儿急忙后退:“别碰我!你不配!”

说完,身子一闪,忍着膝盖的疼痛从马肚子下钻了去,跑向惠王府!

惠王挥鞭立马赶上,解了自己的斗篷朝傅桐儿的头顶扔下去,说道:“身为本王王妃,穿着中衣在大街上行走,像什么样子。”

黑暗中,傅桐儿闻到来自惠王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一把将头顶的斗篷扯掉,随手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你!”惠王看着自己的斗篷被扔在雪地上,心里翻涌不止,竟然一下子有些鼻酸。

傅桐儿回到惠王府后,去了自己住的偏院,套上一件夹袄,身后传来惠王的脚步声。

“你的手,看过大夫了?”惠王走过去就要牵起那只昨晚他狠狠踩在脚下的左手。

傅桐儿本能地将手缩回来,冷漠道:“我去宫里等你。”

“傅桐儿!你胡闹!”说着,惠王抡起巴掌打了下去!啪的一声,将她打去地上趴着,嘴角流出血。

这时,红儿从前院过来挽住惠王,柔声柔气道:“哟,姐姐回来了,堂堂惠王妃,在外面过夜,可真检点啊。”

“你等着,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红儿说道:“姐姐,这是昨晚找了个靠山呢,还是找了个男人呢?”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傅桐儿站起来,指着红儿,说了句“多行不义必自毙!”而后便绕过他俩,朝惠王府大门走去。

惠王撇开红儿,快步过去按住傅桐儿的肩膀,说道:“你铁了心的要和离是吧?行,本王带你进宫!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被父皇骂得狗血淋头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说要,拉着傅桐儿的手腕就往外走,飞身上马后,伸出手道:“要想和离就抓住本王的手!”

“巧儿呢?你们把她怎样了?”傅桐儿站在风雪中,不住地发抖,嫁入惠王府后,就没添一件新衣。

“她?”惠王的眼神让人觉得有些耐人寻味,“她在府内,安全得很。”

傅桐儿白了一眼惠王,说道:“我自己走着去,惠王殿下不用理会我。”

“傅桐儿,你是非要跟本王对着干是吧,本王怜惜你,让你与本王同骑一匹马。快点,别跟本王犟。这脸上,还打出巴掌印了——?”

傅桐儿一听,抚了抚左脸,一碰就火辣辣的疼。

“给点银子我。”傅桐儿说完鼻子一酸。

惠王一怔,问道:“想干嘛?”

“给点…银子我。”傅桐儿委屈地哽咽道。

“好好好,”惠王在身上摸索半天,拿出几粒碎银子,“给。”..

傅桐儿接过银子,忍着膝盖疼,瘸瘸拐拐去路边拦了个轿子。

惠王驾马过去,问道:“你的腿又是怎么了?”

傅桐儿不理他,对轿夫说:“正宫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