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桐儿下了榻,直面九爷,毫不畏惧。这让男人想起了她的兄长,傅雷。这小姑娘家居然不仅不柔弱,还有一身傲骨。

只听到她很用力地说道:“摄政王爷确定要按照军中规矩打枕边人?”

陆震之犹豫了一下,这也是首次情况,军中规矩森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军令如山,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他一贯遵循这个。可如今,居然因为她犹豫了。这丫头确实是他枕边人。昨晚还乖巧地伏在他身上睡了大半夜,难道他错了?

“带下去!”

“是!九爷!”

傅桐儿转身,一身赤血雪山狐裘斗篷飞扬,下一秒,她扯了绳子,将这件斗篷往九爷面前里一扔,斗篷飞舞,落在男人玄色金边蹬脚靴上——

紧接着,她取下头上男人刚送的鸡血攒珠钗,往身后一丢——落在男人伸出的手掌中。

“我们就这样了,摄政王爷。”

傅桐儿平静地说完,跟随士兵出去,留下陆震之一个人在主帅营帐中回味刚才说的话。

她说“我们就这样了”是什么意思?

陆震之看着靴子上给那丫头定制的赤色狐裘——鲜艳而夺目;手心里是他找皇家首饰工匠定制的全皇城独一无二的珠钗,明亮而娇媚。

她说“我们就这样了”……

……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士兵匆匆跑进来禀报:“九爷,九爷,不好了。”

陆震之将她的珠钗收进胸膛,再蹲下身子拾起她的赤血狐裘,叠好放在自己常休息的软榻上,淡淡说道:“怎么,她又晕倒了?晕倒了就抬进来。这种事也需要禀报?”

“不是,傅姑娘打伤了行刑的弟兄,骑上马逃了!”

陆震之笑了,她果然是她,怎么会束手就擒,既然要逃,为何要脱掉避风的狐裘……

突然,陆震之想起她那句:“我们就这样了。”还有胸膛前她舍弃出的珠钗,那丫头把他送的东西都还给了他!

“给本王立刻封锁皇城!”

“是!九爷!”

“九爷!”潇副将走进来,“听说您要按军法处置傅姑娘,傅姑娘逃了?”

“嗯。”

“九爷,她不是军中人,是九爷枕边人,况且九爷与她初识,您这样,是希望与傅姑娘一别两宽吗?”

一别两宽!?

陆震之听到这个词,心里疼了一秒:“军令如山,抓回来仍旧按军法从事。”

“九爷,傅姑娘若回去您府上倒还好,她若是出城回她母国搬来救兵,您恐怕避免不了与滇国开战。这对九爷您极为不利。况且,齐国派来的间谍已经到了我国境内,属下担心,若傅姑娘出城,恐怕遭遇不测。”

“她出不了皇城。”

“九爷,难道您认为傅雷的妹妹会和平常女子一样被您困住?她只是营养不良,不是脑子不好使。哎,九爷,属下言尽于此,九爷您自己看着办吧。要是没事的话,属下先走了。”

“先走?去哪?潇副将不在军中待着往何处去?”

“九爷,私事啊,属下也得成家啊。”

“和桐儿的丫头,巧儿?”

“九爷怎么知道?”

“她家小姐跑了,她还有心思和你约会?”

“兴许回府了……”潇浦道,“这么说,我这也黄了?”

“哼。”陆震之高喝道,“来人。”

一个士兵进来抱拳道:“九爷!”

“带一列分队往东城城郊去,务必找到傅姑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