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路,醇亲王府,三进院内,主房内寝,书房中。
桌面上罗着已经盖好摄政王印章的“和离书”和皇帝下的圣旨。
自从上次从大牢里出来,陆震之一个人时,总能想起傅桐儿的那番话来。小丫头还真是又凶又奶!别人都怕他,那丫头居然“不惯着他”……M..
呵。
这时,有人敲门道:“爷,惠王到了。”
陆震之用他有力的食指敲击了两下和离书,抬眸望去门边,回应道:“进来!”
“是!惠王这边请。”
话音刚落,书房门被推开。
惠王裹着狐裘进来,小斯给他解了挂在钩子上。
他朝陆震之作礼一鞠:“九皇叔,不知请晚辈来府上所谓何事?”
陆震之一手按住圣旨,一手执笔,淡淡说道:“你父皇今早问过你的近况。”
惠王手心一紧。
“本王给他呈上一首侄儿写的词。”
“九皇叔派人探过我惠王府!”
陆震之抬眸扫了一眼,三分冷漠,三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与一分讥笑。
“这是什么秘密麽?”
摄政王的探子遍布皇城各地,遍布各个王府,甚至各个邻国,这可谓无人不知。说他手眼通天都不为过。不然,一个在外行军打仗十年之久的男人,怎么可能掌握大燕帝国生死命脉!
陆震之淡然道:“这是你父皇拟的旨意,要求你与桐儿和离。”
惠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九皇叔当真要那丫头!”
陆震之并没有接话,而是说:“本王派人调查过你的侧妃,红儿。”
“九皇叔请放过红儿,她怀孕了。”
陆震之凉薄一笑,让人背后不禁冒冷汗:“就这么放过她,桐儿不得再家暴本王?”
“家……暴?”惠王道,“九皇叔被……桐儿打了?九皇叔被,这不可能,她一个小丫头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九皇叔。”
“前几日,被那丫头踢了两脚,现在腿还疼。本王若是让你的侧妃平安生产,怕是以后经常挨那丫头打。”陆震之虽然这么说,嘴角却带着宠溺的温柔,一会,又冷颜道,“本王得给自己女人一个交代。”
惠王算是听明白了,这九皇叔不管在战场上,在官场上多么让人胆寒,回到傅桐儿身边时,他的武力也好,力气也好,全都收了,难怪被傅桐儿家暴……
“九皇叔!”惠王跪了下来,“求求九皇叔,放过红儿,晚辈愿意带红儿去给桐儿道歉赔罪。”
“不必。”陆震之说道,“只要皇侄在这份和离书上签字,你父皇那边,关于侄儿写的词,唔,本王会保证你的平安。你的侧妃也能生下皇室的种。”
但能不能活着就不一定了。
惠王知道九皇叔背地里手段狠毒。他若是已经把话挑明了说,那就说明没得选择了。
“侄儿是如何写下那首词的?陛下还没能认出你的笔迹,若是与百莲教寄到本王这里的书信作对比,皇侄性命难保。”
惠王默不作声,面容已经惨白,额头上青筋暴突……
“请九皇叔指一条明路。”
陆震之指着手边和离书,“不难,签字,和离。本王保证世间再无那封信,也就无从与侄儿的笔迹进行比对。侄儿和你那未出世的孩子也能得到保全。”
惠王说:“姜尚书被抄家后,发配之前,曾对晚辈说过一句话,要晚辈转达给九皇叔。”
“哦?他死到临头了,还有话给本王?”
惠王猛地抬眼:“九皇叔连他的命都不留!”
“不是本王不留他,”陆震之淡然道,“阿古边疆气候多变,又时常有瘟疫,朝廷也不会派大夫去诊治。不是死到临头是什么?”
“他是不是招惹过桐儿?”惠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