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之指去由易原先坐的位置,由易站起身,回去五角矮圆凳坐下。

“当年,郭禀不过是上阳郡城定南侯府的带刀侍卫。如今他却成了这城池的郡守,你认为定南侯为何扶他坐了这高位?”

“九爷是说……当年杀我洪家的,是定南侯?”

陆震之从床头起身下来,走去窗棂,看去远处天际那一轮永远倒挂的血月:“当年,定南侯应是得你们洪家的武功绝学和传世兵器。不然,也不会让一个郭禀坐郡守之位。”

傅桐儿感到床头空了,心里一慌:“律谨哥,你去哪里了。”

“九爷在窗户边。”由易说。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九爷!属下来报杜参将的消息!”

是九爷的探子。

陆震之看去那弯血月,高声道:“进!”

探子推开门,关上,快速进来,见由将军在坐着,九爷站在窗户边看月亮,于是抱拳:“九爷!由将军!”

陆震之转身。

由易大将军微微颔首。

探子过去九爷身边,九爷弯下身躯,听他耳语几句。

“嗯,嗯。”陆震之与那探子低声几句,探子一惊,忙抱拳道:“是!属下即刻去办!”

探子走后,陆震之说:“定南侯把郭府围了起来,还烧了本王的摄政王抄家旨。”

由易站起来:“他这是要反了天啊!九爷的摄政王旨都敢烧!他这不是想脱离大燕,自立为王!咱们带了三万精兵来,攻他一个小小的侯府,不就眨眼的事!九爷为何缩着脚了!”

陆震之微微抬眸,转身继续看去窗外那弯血月,悠悠道:“坐,不着急。侯府有更大的阴谋。如果仅仅是因他烧本王下的摄政王旨,皇帝顾念亲情,不会杀他。”

“是。”由易抱拳坐。看去床榻上闭着眸子的傅桐儿,说,“我娘当年也是一位侠女。桐桐那断魂鞭,就是我娘常使的兵器。”

陆震之:“桐儿,把你那鞭子还给由将军。”

“不!“

就在这时,由易腰间的斩龙刀在刀鞘里冒出烈焰红光。

由易低头看了一眼,说:“九爷,您看她是不是又流血了。”

陆震之垂眸看了一眼由易腰间的斩龙刀在刀鞘里发出红光。

遂快步过去床沿坐下,挡住由易视线,拉开被子一看,傅桐儿的白色中衣腹部处,确实有血迹……

“那鞭子你留着。”陆震之无奈,“由易,你去拿卷新纱布来。”

“是。”由易起身去柜子取纱布。

陆震之给傅桐儿换好后,由易转过身来。

陆震之说:“你的兄长由礼迟迟未归营,本王猜想,应该是去寻那把白晶麟龙刀。至于惠王的侧妃,红儿,你所谓的亲妹妹,不过是表妹,跟你订了娃娃亲。她已嫁启轩,你也不关心她了。”

傅桐儿一惊:“肃哥定了亲?”

由易将军:“九爷知道了多少?”

“据小道消息说,令尊的白晶麟龙刀,藏在龙墓中,而龙墓就在上阳郡城。由易,你是我大燕平西省上阳郡城人,并非滇国人。”

傅桐儿再次吃惊。

“换言之,你的兄长,由礼,极大可能为了寻那把宝刀,此刻就在这座城里。但他,也许换了一张脸。”

“他凭什么拥有那把刀!他不配!”由易低吼道。

“肃哥…肃哥…”

“嗯?”

“我也要那把刀。”

由易:“你还想要什么?要不要我?”

傅桐儿:“我也想的……但九爷又不愿意……你知道他年纪大了……常生气容易中风…”

“睡你的觉!小丫头片子!”陆震之加重语气,“他的家传宝刀你拿着做什么?一丁点的小人儿,这也要那也要!你要不要由将军?”

“可……可以吗?我单号传你服侍,双双号传……传他?”

“傅桐儿!”

“傅桐儿!”

这次,两个男人齐齐发声。

“好,好凶,你俩都要不得……果然还是要养男宠。”

陆震之长叹一口气,由易也长叹口气。

陆震之说:“由易,你们进来时,可曾注意到冥府前寒冰桥的入口那有两座龙像?”

“是!当时,就觉得挺壮观的。那两只恶龙比山还高,守在上桥那地方,看起来,让人颤栗。”

“嗯,那就是了。”陆震之说,一双眸子又看去窗外那一轮倒挂的血月,

“两尊高大如山的巨龙……又是在地下,本王猜测,这所谓鬼市其实是一座地下墓城,龙墓,而冥府就是主墓室。”

“龙……墓?”傅桐儿又出了声,让原本冷清的谈话瞬间有了活气和喜感。“我们在墓里!”

陆震之坐在床头,摸了摸傅桐儿的头,最后捂住她的嘴:“由易,你的兄长很可能就在冥府之内。”

傅桐儿抓住他的手,往下扒。

陆震之幽幽道:“由易,你看那月亮的方位,像不像你们这里西边地面上唯一的山脉,乌兹山。”

由易转身望去天际那一轮血月。

他也不清楚。

“九爷的意思我懂了,末将这就去地面上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