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儿少看点故事书。本王这里这么多纪实简要,百年历史,各国史实通简,地图详略,诗书礼易,这些你都可随意翻一翻。那些牛鬼蛇神,奇功异法,桐儿还是少看。”

“知道了,可,那两本《围炉志怪》不是你买的嘛…”

“那是给你解闷的。”

陆震之说着,将傅桐儿揽着出去,用过早膳后,御马去了燕地郊外——三军驻扎的军营重地。

由易将军正在训兵,忽听一士兵跑过来:“由将军,九爷带着傅姑娘回了。”

正说着,就听到一阵马蹄声过来,傅桐儿坐在九爷的马上,被九爷送过来。

由易立刻转身躬首道:“九爷!”

陆震之把傅桐儿抱下去,道:“由将军昨夜没休息好吗?看着没精神呐?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由易躬首抱拳道:“末将昨夜确实失眠。但并未做出什么事来。”

“你的大哥半月未归营,可有与你通书信?”

“回九爷,末将未曾接到大哥的书信。许是那边丧事还未完。”

“由将军,明日,你随本王南下。”陆震之坐在马上,说道,“听闻昨夜你去了一趟大牢,是想放走惠王的侧妃吗?”

这话问得虽然平静,却让人心里起一阵寒气。

“末将不敢!”

“你们是什么关系?”

由将军道:“末将,末将还未查清。但请九爷放心,末将虽为滇国之人,但对九爷,一片忠心!对大燕,更是一片忠心!况且,桐桐也是末将干妹妹,末将答应桐桐帮她完成梦想。请九爷,相信末将的赤诚!”

“由将军,你做事有分寸!但是,昨夜,你的行为,失了分寸!由将军,本王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希望昨夜之事,不再发生。”

“是!九爷!”

“考试项目合在今日完成。明日桐儿要随本王一道南巡!”

“是!九爷!”

陆震之转头对马下的傅桐儿道:“一会,本王来接你。”

傅桐儿略怔,拧着眉头:“摄政王爷!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您的孩子!”

陆震之平静道:“有何分别?要是本王闲了,就来看你考骑射。昨日,本王可劳心劳神教了你,总不能考得差劲吧?”

傅桐儿气得抿嘴,说道:“我不是你的孩子!不是!”

由易将军不禁失笑。

“由将军,你看着她些,别让她走丢了。”

“是,末将遵命。”

傅桐儿抓狂,怒道:“摄政王爷!”

“何事?”

“你要孩子,我们就去造!”

陆震之依旧平静如水,说道:“桐儿好好考,考差了,可会受罚。这骑射比的是真功夫,你大哥放不了水。”

傅桐儿瞪了陆震之一眼,转身,推着由易将军走:“大哥,我们别理他。”

看着傅桐儿的背影,九爷淡而笑了。他的小丫头还真是,有趣。只是——陆震之调转缰绳,袖子里藏了一封来自滇国的书信。

想起今早太阳未升之时,他正在床榻上抱着熟睡的傅桐儿浅眠,外面忽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主子爷,惠王殿下送来了一封来自傅姑娘母国的书信。”

那时,陆震之就猛然惊醒,看着枕在他手臂上睡得安稳的傅桐儿,心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做了多年摄政王爷,打了那么多仗,还从没像彼时那样不安的。

陆震之边骑马,边回忆那时的场景:

当时他小心翼翼抽出被傅桐儿枕着的手臂,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马上就要失去她!不禁多看两眼,想到要南下,看来,要尽快南下,并且,把傅桐儿带去,才能避免她被带回滇国。

这才有了让由易把两场考试合在一天的决定。明早,也许是今晚,他就要带她南下。

至于那封信写的,与楚国太子联姻——呵,谁敢打他陆震之女人的主意!别说娃娃亲了,就算是上辈子定的姻缘都不行!想着,又调转马儿去,不近不远看着傅桐儿上马配弓弦。旁边都站着新兵,排开来。每位考生离靶在五十米。

陆震之勒了马,抱着手臂静静看。

这新兵考试用的弓弦可比他的弓要好拉多了。

“桐儿——!”

傅桐儿还在排队,听到九爷的声音,回头,见他正抱着手臂,骑在马背上,静默如山地看着她。

“干嘛您!”

陆震之微微笑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