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紫禁门,见洪武!

终于再是半个时辰,外面远远人声喧哗听不见,显然是离开闹市靠近皇城,只听马车外有人高呼:“魏国公,左都督驾到!”这声音十分尖锐,显然乃是皇宫中大内太监。

初九,林茗儿倒是老实本分了一时,毕竟,这乃是大明朝的京师南京!绝非天南点苍山!

他们只是听见马车过宫门的声音,两边有诸人喘气声音,都是武功不弱,显然乃是皇家御林军护卫在此!

这乃是京师南门,京城南门与紫禁门只有三里之遥,进得南门,就是热闹,有沸沸扬扬的人声喧哗起来,林茗儿忙是悄悄拉起马车上的侧边帘子,与初九偷偷朝外看去。

只闻处处御酒飘香,太监奔波不断,数十抬着龙凤盒内著,金银牌面,红绿锦段,御书丹诏,皆是来来往往。

还有远近不少大臣都是便装豪华,雍容华贵,前行而去。

“我们下车吧!”徐增寿见快进紫禁门,就忙是说道。

他们四人就要下马车,前面徐辉祖,燕王大世子朱高炽,朱二公子高阳郡王朱高煦也是刚刚下车,初九忙是拉着林茗儿与豆蔻公主下马车,早是有一般文武大臣,乘马或车,都是要么早是下来,要么跟著马车,大小人伴,一齐簇拥。

已是有太监见这一拨大臣加上徐辉祖,徐增寿等已经有十数人,就是忙打著御赐销金黄旗,金鼓旗队伍在前引路,迤逦前行,往紫禁门去。未及两里,早迎著城梯,到了紫禁门下。

“魏国公来了!好啊!”旁边的诸多大臣都是上前笑道:“不想左都督与燕王两位世子也是到了!”

显然,这魏国公乃是群臣之首,燕王乃是朱家藩王第一,位高权重!众家大臣,虽然是人人自傲,却也不得不服气!

“豆蔻姐姐,我们去那边玩!”林茗儿才是不愿意这样、那样官场虚假应酬,就是拉着豆蔻公主前行上紫禁门七八丈之上。初九笑笑,朝朱高炽一作揖,也是忙跟上去。

紫禁门城墙上面结彩悬花,两边是笙箫鼓乐,迫道迎接,结彩山棚,香烟接道,络绎不绝,更有鼓乐喧天,乐府声声不断,仪卫严明,醉露书院异香缭绕。多有太监与宫女数十站立不动,他们乃是服侍之人,更有数十丈大圆桌摆好,桌上只有碗筷,暂无饭菜,显然乃是后面才上!

林茗儿不禁感叹,倒是城门之上,风景独好啊!

豆蔻公主笑道:“父王与母妃他们都是不见,只怕是去接皇爷爷,太孙哥哥了!”

初九也是点头,他看现在城门下来陆续上来的大臣,只见簇簇而行,入城朝觐赴宴,真是风清玉陛,露挹金盘。西方夕阳已落,北阙珠帘半卷。南薰门外,百八员义士归心;宣德楼前,亿万岁君王刮目。肃威仪乍行朝典,逞精神犹整军容。风雨日星,并识天颜之霁;电雷霹雳,不烦天讨之威。帝阙前万灵咸集;有文,有武,有天师,有太监,有司仪,有学士,有将军,有老臣,有青年才俊,乃至一、二、三品,共仰前来宴会。

这一时,紫禁门城楼之上百官来朝,随班行礼。公侯伯子,应谙朝仪,好是肃然有礼!

“果真全是大明精英人才啊!”林茗儿也是笑道。

“当然!”豆蔻公主笑道:“我大明朝三十一年来不见干戈,甚是难得的太平!”

林茗儿又转身过来,笑问豆蔻圣女道:“豆蔻姐姐,我自小多听评书,知道洪武圣上得到天下,有一大半乃是手下如龙似虎的谋士,猛将功劳,不知道今日上楼赴宴的群官中,开国六公都是哪几位?”在她少女心中,对谋士,猛将的崇拜天

上而来!

“啊?可是大明第一战神,徐元帅他们?”初九一惊,小师妹怎么问怎么?忙是问道。

“是啊!”林茗儿更加是如数家珍:“洪武三年,听闻洪武圣上大封功臣,封李善长为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中书左丞相,封韩国公,每年俸禄四千石,子孙世袭,为群臣开国元勋之首。还有国初七公,魏国公、中山武宁王便是姐姐外公,常遇春将军封鄂国公、开平忠武王,李文忠封曹国公、岐阳武靖王,卫国公邓愈封为宁河武顺王,冯胜为宋国公,加上稍次半筹的信国公汤和这开国七公,不知道今日能见到几人?”

初九却是看见豆蔻公主脸色微微一变,忙是说道:“小师妹也健忘了!常遇春将军先大明建立而亡;中山武宁王徐元帅也是十几年前病故了,这剩下的五公……”

说到这里,他有点说不下去,因为一来他实在是不熟悉,二来楚惊西,莫残可是说得清清楚楚,这些开国大臣早是被洪武圣上杀得干干净净!除了信国公汤和归隐善终之外,几乎没有好结果的!

豆蔻公主不得不说道:“小师兄,茗儿妹妹,今日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说,但是千万不能说起我大明朝开国功臣之事!这楼上只怕锦衣卫众多,要小心耳目!”她又是叹息一声之后,说道:“自从胡惟庸与蓝玉案之后,朝中几乎再也没有开国公侯了!别说公,就连侯……”

“那是因为什么?”林茗儿又忙是问道。

“胡惟庸是左丞相,十八年前圣上以擅权枉法,谋反的罪名将其杀害,其后,又以谋反罪名滥杀,牵连致死者达三万人,其中,功臣封侯者就有二十余人,就连位居太师韩国公的李善长也被牵连,为合谋造反,朱元璋假托有星变,得杀大臣应灾,令李善长自谥,并把李善长一家七十多口全部杀掉。一代文臣之首,太子太傅宋濂也因长孙宋慎和此案有牵连,几乎被杀,幸亏皇后和太子相救,才被被谪茂州,结果病死在途中。”初九却是说道,他有些不忍心,不由是叹息一声。

“啊?不是传闻开国六公都有丹书铁卷,可以免其死罪吗?”林茗儿惊讶问道。

“哎!丹书铁卷!实在只是一出滑稽戏,所谓免死,即便出自金口玉言的皇帝之口,也是当不得真!”初九叹息道:“可怜李相国,功成名就,位极人臣,可惜空有一肚子治国安邦的大学问,却无法明白急流勇退的小道理,倘若他当年能像前人大汉张子房那样功成身退,或像诚意伯刘伯温那样称病离职,那他就既全了自己的名节,也保了一家人的平安,在青史上还会留下个奇人的美誉。他没有如此,也许是他太贪恋富贵,或许是他心存侥幸,利令智昏,结果是断送了自家性命,还连累了自己家人,何苦来哉!”

这一番评论实在是幼稚非常,豆蔻圣女不由是苦笑道:“我们都是年少,哪里有资格评论皇爷爷与众开国公侯?”

“然后,听大哥讲,五年前,洪武老圣上又以谋反的罪名诛杀大将军蓝玉,听闻蓝玉是功勋卓著的大将,被封为凉国公。被锦衣卫莲花公公告发他谋反,圣上便以谋反为借口斩蓝玉,灭其三族,牵连被诛者达一万五千多人,其中公爵一人、侯爵十三人、伯爵两人,蓝玉军中骁勇将领无一幸免,这样一来,开国六公,二十六公侯,只有聊聊一二人得到善终而已!”

听得林茗儿额头上冒冷汗,对老圣上可是没有一点好印象,她们远离百官,自在说话,却是听见有太监唱礼道:“时辰已到,圣上驾到!.这一下,才是将三人心思拉了回来!

在紫禁城门上的百官忙都是跪下,只听鼓乐阵阵,豆蔻公主一拉初九与林茗儿,三人都是下跪,跟着群豪贺道:“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武老圣上乃是当今天下天子,大明已是三十多年的国泰民安,初九,林茗儿跪他,却也心服口服!

初九不敢全抬头,却也是可以看见下面正在上楼的皇家队伍!

只见陈设鸾驾之下,数人都是黄色长衫,龙舞其上,其中当先一人乃是有七十上下年龄,不过常人古稀,他却只是头发花白,精神矍然,抖擞一片!

待到他上前数道楼梯,稍稍抬头,初九,林茗儿更加看得清晰:虽然有些老态,但见龙眉仓鼠目,皓齿朱唇,眼如山鼠,精光流利,眉似卧蚕,竟然是有这样的搭配!无时刻不是滴溜溜双眼精光,明皎皎双眼点漆。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唇方口正,髭须第阁轻盈,一身黄衫之下,真龙风气,百丈之外也是能探知,走动时有若狼形,有济量万人之度量,怀扫除四海之心机,可惜面上多有小黑痣,不下数十,还有下巴前突稍长,甚是不和谐不顺眼!

初九,林茗儿偷偷对视一眼,都不由是暗暗叹息道:“哎!难为天地造人,竟然是这般复杂!有龙凤天子之气眉,天庭,可是却是眼小如鼠!有天人之表的唇口,却是满面黑痣,特长下巴,当真是不伦不类,说出去这乃是皇上之面相,谁人能信?不知道七叔若是给他面相,该是有何评论?”

然而,不管怎样,这人确实就是当今天子,洪武老圣上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