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最是别离苦

“哈哈,七叔与你爹爹是金兰八拜之交,自然是会想方设法告诉他了!贤侄女何必挂念!”楚惊西这话当然不假,他可是九月十九日当日,峨嵋派传授掌门仪式后就亲自告诉林若池这初九与林茗儿俱安无险的消息,只是他也不便说明,是尘冰神尼出手相救了!楚惊西只说他们两人正在一隐蔽场所,疗伤练剑,日后自会带林若池去看望他们!

林若池当然完全相信楚惊西所言,一听小徒初九与爱女无恙,心中大石总算放了下来!他乃是点苍一派掌门,天下闻名大侠,见烈赤炎已经身受“血旋金弯刀”重创,只怕半月之内不能动手,不便立即将向崆峒派讨要说法,暂时将心中之气搁下,笑吟吟与楚惊西,剑曾往,青城派掌门喝酒论剑谈道去了!

烈赤炎当日见林若池竟然一脸轻松,旁若无事,也是不解,那少年虽然武功不弱,但是要在自己的全力“七悲七残剑”的阴狠内力下逃生,却绝无可能,且两天两夜的时间已过,应该已经是魂归西天了啊?

他一直还在顾忌,若林若池为徒报仇,自己该当如何应付,他还是不知道林茗儿身份乃是林若池的独生爱女,烈赤炎想,二师弟独孤伤心虽然近年功力猛进,但是自己这一帮师弟怕还不是林若池的对手!何况还有昆仑派楚惊西,剑曾往这两大当世高手在一旁观战!可是烈赤炎也知道,自己所受重伤何其严重,不必说林若池动手,就是寻常大弟子,他也是无力动手,当日既然林若池不提起此事,他也乐于不提!

烈赤炎又知道,自己此行中原仇家甚多,若贸然下山,只怕仇家会趁机寻仇!不如留在峨嵋山上养伤,才是最安全之法。那尘冰神尼,定修师太都是佛门高人,看在武林一脉之上,三十年前,烈赤炎便是与尘冰神尼同为掌门,现在是硕果仅存的两大掌门,虽然已号称对外封山,定修师太却也答应让他伤愈之后再自行离开。

烈赤炎心喜之下,一面加紧疗伤,一面依旧派人去山谷中打探消息,而更是颁下掌门号令,所有弟子在峨嵋期间,一律要严格遵守崆峒派门规与峨嵋派规矩,一旦违背,将是严厉惩罚无论,众弟子何时见过掌门人如此发过这等狠令,都忙各自收敛,峨嵋山上一月时间倒还清净。

待一月多过去,烈赤炎伤势痊愈,而山谷中依旧不见敌人回来,再赖在峨嵋山上更是无趣,只有道别去中原,江南,汇合他独孤伤心师弟,林若池,楚惊西,流云道人,飞沙道人等人了!

而林若池本来想在第三日,就去峨嵋后山看望林茗儿与初九,哪知道,峨嵋派掌门大典后第二天夜里,就有武当派掌门人信函送上山,说魔教再次在教主燕鹰飞和新圣女的带领下,大规模从东海返回中土,已在江南一带发现敌踪!让他武当师弟流云道长,飞沙道人等火速赶去江南,预防魔教大规模偷袭!

昆仑派,点苍派,崆峒派,青城派等都随即表示自然是要与少林派,武当派诸人同下江南,林若池再无时间去看望初九与爱女,也就只好做罢!烈赤炎却也派二师弟独孤伤心等同去,又紧急派弟子回山,是召集崆峒派其他高手下山!他崆峒派这一代师兄弟,实在是多,武功也是第一代长老,一等一的高手!

初九现在听楚惊西说完,才明白为何师父没有来看自己的缘故,一时无话,林茗儿心中更是从来没有责怪过她爹爹,轻声“叹”了一口气,眼睛一红,原来是这样,只要他爹爹无事,心中就比较放松!

“七叔这两月自然也是与你师父,师兄们在一起,同在江南!而此次十日前回到蜀中的原因,是因为要回巫山一趟,处理完重要事情后想起你们二人,便来接你们了!”楚惊西又是一捋几可以以假乱真的长须,道。

初九想起当日在奉节城郊外城东旧祠堂中,众人也曾提起过巫山之名,当时就神秘无比,似乎来头极大,现在就连这昆仑掌门也须要向巫山禀告相关武林大事,当真不可思议,便道:“七叔,这巫山,究竟是何来头,似乎还凌驾于七大门派之上,当真神秘啊!”

林茗儿也道:“是啊,一提巫山,我就想起那竹林小茶店中的那一对可爱的孩子来,男孩天真,女孩无邪,让人真想摸摸他们的头。可是,七叔,那一对中年夫妇,外表看起来老实,朴素,却能一出手将苏玉的剑震碎,可真厉害啊!”她去奉节城郊外城东旧祠堂偷听一事,心中到现在为止,还是感到刺激无比,自然是时时想起,不曾忘记,现在便问道,不过,那夫妇杀“奉节三匪”,林茗儿知道坏人死有余辜,便是提都懒得提起了。

“哈哈,巫山神秘之事,你们若以后常走江湖,自然会明白,七叔现在多说无益!”他却是不愿意提起巫山,岔开话题道:“只是可惜,那白帝庙经过此一血战,附近居民再也不敢供奉白帝,见周围的刘汉帝庙香火旺盛,就将白帝庙中白帝象撤去,改作供奉诸葛武侯了!”楚惊西哈哈大笑,又道:“我看,不过数年,只怕香火一旺,这白帝庙将改称诸葛庙呢!”

他停顿下来,似乎是想到什么,又道:“此次回蜀,还有两人分别托为叔向你们问好呢!”

林茗儿与初九对望一眼,都是十分高兴,她忙道:“七叔,谁啊?”初九也道:“是啊,还有人牵挂我们?”

楚惊西道:“正是呢,十日前之夜晚,我去与林大哥道别,你大师兄沈缺与二师兄连天也在他身边,你爹爹光明磊落,你两位大师兄都是人中翘楚,自然我们道别之时,也没有避开他二人了!”他看向林茗儿继续道:“我起身回去之时,你大师兄向我拜别,说有话要转给你呢!”

林茗儿一扭捏,脸红一片,道:“我大师兄有何话啊?他,能有什么话?”楚惊西道:“我也素知这沈缺话语不多,也很惊讶,就问他道:‘你有何话,尽管直说,楚叔叔只管带到!’哪知他站立有半刻时间,才只说了一句。”楚惊西还是微微一笑,却不说下去。

“他说什么啊,七叔,你倒是快说啊?”林茗儿却也心急,虽是害羞,却也忙问道。

楚惊西只得道:“他只说得一句‘楚叔叔,你转告师妹一声,让她伤好之后,快来我……我师父身边,师父是不会怪她与小师弟私自下山之罪的!’”林茗儿听完,道:“那真要谢谢大师兄的担心了,我爹爹自然是不会惩罚我们的啊!即便惩罚,我看也多只是……”她不知不觉,却莫名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七叔,那二师兄呢,又说什么?”

楚惊西这回却是爽快,道:“你连天二师兄,日后必定是点苍乃至全武林一福,他待人有礼,温文尔雅,却又善良慈悲好心肠!这一路上,五大门派,众前辈赞扬他的是最多呢!而众小弟子,请教他武功之时候,他也尽力点拨,是也各门各派年轻一代弟子都是十分敬重他!”楚惊西也是十分高兴,林若池有良徒,他代为高兴也为诚心!

他又接着对林茗儿道:“那日,最后连天将我送出你爹爹房屋,便恭身下拜道:‘小侄连天代小师妹与小师弟感谢楚叔叔多多照顾之情,这些日子,他们一定多得楚叔叔照顾,要不,他们一定会吃不少亏的!’我忙将他扶起身,道:‘茗儿贤侄女,初九贤侄都是自己人,若类我门下子弟一般,何必客气!’你二师兄起身后,却还是有些担心问道:‘楚叔叔,不知道,我那小师弟伤势如何了?’我见他有忧伤之色,知道是林大哥是告诉了他你小师兄受伤之事,便安慰他道:‘初九贤侄伤势是很严重,不过,现在想来已经痊愈,估计又是生龙活虎了!’”

初九何尝不是感动异常,这二师兄,自小就关心自己,这“神芒山庄”连氏一家,又何尝不是自己之家!

楚惊西犹自未停,继续在道:“我又告诉连天道:‘你小师弟这两个月,只怕是武功精进不少,日后,你们师兄弟见面之时,可以好好切磋一番!’”初九一听,忙在旁边道:“我二师兄武功,向来在山上众师兄弟中排名前列,我是如何能与二师兄相提并论!”

楚惊西听初九如此谦虚,也是高兴,一点头,接着道:“你二师兄却也道:‘是啊,楚叔叔,我也是好久,没有与小师弟,小师妹一起练武啊,这一说起,还真手痒呢,还请楚叔叔多多指教我小师弟与小师妹武功啊!’他说完后才回去的!连天贤侄却不为他自己所求,仍然是为你们说话,让我指点你们武功!看来,你们二师兄,将来也是非凡人物,哎,我林大哥可真是好运气,各个徒儿论资质,论品行都是这般出众!”

他说完,似乎是想起他昆仑一派众弟子,出众之人不如这么多,就不再说话!但是初九却是知道楚惊西是过分赞誉了,昆仑派掌门大弟子凌无绝之威名,已然不小,武林中无不盛赞为江湖之中后起之秀的佼佼者!

林茗儿见楚惊西称赞自己点苍一派众师兄,很是高兴,她见自己头发稍有凌乱,便将梳子拿取出来,自行稍稍梳理,那梳子却还是初九当日所赠之檀木小梳!

经过这长江边,天坑地缝,待月客栈,了缘山谷,后山洞,她都没有丢弃,初九一见,自然是一丝甜意,拥上心头!

一会,林茗儿抬头问道:“七叔,我们游玩这峨嵋之后,明天也是出蜀,下江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