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陈妈的扶着自己歪掉的鼻梁骨嗓音里透露着愤怒、惊慌和颤抖。
半百的岁数的,还没被哪个打得这么惨过,今天是头一遭。
“唉呀!陈妈你流鼻血了,阿佩快去找大夫。”
“哎哟喂,流鼻血了?疼死我了。”陈妈扶着自己的鼻子,生怕给掉了,然后在几个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
留下一丫鬟面无表情地朝沈薄雪开口道:“沈小姐,我们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沈薄雪本也没想为难她们,于是拉着小桃的手一脸倨傲地道了声,“前面带路。”
吴妈见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上去又想和沈薄雪理论,只见人家瞥都没带瞥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穿过。
“嘿~~小贱蹄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啊?”
月色薄凉,笼着薄雾。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从偏房出去,外头的走廊上已经点了几盏夜灯。
两人一路跟着那名丫鬟拐了几个弯才来到前厅。
这里灯火通明,空气却静得相当诡异。
伴随着吴妈聒噪的声音越来越近,沈薄雪踏进前厅。
很快就被一股阴冷的气息包围,沈薄雪牵着小桃的手都能感觉到她浑身打起了个寒颤。
抬眼。
入目的是一口红漆木雕琢的棺材,摆放在前厅的正中央。
小桃被吓得尖叫出了声来。
指尖也被吓得冰凉冰凉的,好在被沈薄雪温热的掌心包着才没跌坐在地上。
前厅本是用来待客的,主座上的两个老人应该就是梁员外和梁员外众多夫人中的一位夫人。
两人皆是一脸阴沉。
在梁员外夫人身旁,站着一位看起来年事挺高的老太婆。
那一脸的皱褶都能夹死几只苍蝇,眼窝又黑又深,一双眼睛浑浊且森幽幽的,多盯几秒都令人背脊发寒。
满头的银发用深红色花布巾包着,鬓边几缕柴如稻草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着。
嗓音里夹带着沧桑和几分诡厉,“你们怎么办事的,连个小女孩都看不住。”
沈薄雪眸眼微眯,目光上下打量着那位老妇女,看来正如她所料。
这个老太婆子浑身上下阴煞气息浓重,手上沾染的人命一定不在少数。
想必她就是主持这次阴婚的鬼媒。
沈薄雪眸眼清锐,遇事沉稳冷静,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子。
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对方看沈薄雪的眼神也略带几分深究。
红漆棺木没有盖上,还没走近便能闻到一股腐尸的气味。
棺材内躺着的尸体,应该就是梁员外那个刚死不久的儿子。
尸体看样子已经被洗涮过,然后换上的大红喜袍,沈薄雪仔细一看,竟与自己白天穿的那喜袍是成对的。
MD!
竟然给她穿死人穿的嫁衣。
“你身上的婚袍哪里去了?”
见沈薄雪只着一身淡粉色长裙,套在外面的大红色喜袍却不见踪影,梁家夫人满面威严地开口质问她。
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吴妈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那抹得意之色,朝那主位上的人福了福身道:“夫人,这个沈家大小姐好生刁蛮,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才刚一进门,就把婚袍给脱了。”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