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夜行
也许对于现在的宋晓石来说跟什么人走,要走去哪里都已经不重要了,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天生的扫把星,他不克死别人就不错了,而朱仙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牵挂和留恋的东西了,从此以后他就像风一样寂寞,只是,在他最茫然无措的时候,有个漂亮的小公子却笑着对他说:跟我走吧!我是天煞孤星,比你牛逼。永远快速更新!
宋晓石依旧不肯跟着七绪回城去,他早就习惯了昼伏夜出,白天他真的不习惯走在城里。七绪也不勉强了他,只是与他约好了明日在龙阳关城墙下汇合,虽然阿关在一路上把一切都打点得很好,但七绪依旧觉得这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孤旅,而今遇上了小石头却突然觉得好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也许只不过因为有着相似的身世而产生的相惜之情吧,前世。。。真的淡忘了吗?
回到朱仙镇已经是日暮时分了,本以被知府大人缠着的朱成勋必然不会再回客栈来,没想才一进客栈就见到了那对主仆,原本只是有些怀疑,知府大人的一系列举动恰恰又证实了心中的某些想法,那只猪想必也不是什么单纯的贵族子弟吧,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正因为有了这层顾虑,七绪进得客栈后也只是往那个方向淡淡扫了眼。
阿关已经去打点一应路上所需,当初老爹之所以会让七绪选择从西秦绕道走,也是考虑到这条线路上经过的城镇比较多方便补给,背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了,果然还是应该早点擦药的。七绪扶着腰伛偻着身子走得极慢,此时正是客栈内最闹忙的时候,过道上也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即便她小心翼翼还是撞上了个人,心中不爽刚想开骂,哪个不开眼的!
抬头迎上的却是一双微怒的眼,那人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弄痛七绪,像抓小鸡一样的拎着七绪往自己房里走去,七绪不是没有反抗过,只不过没想到那只猪看上去瘦得跟竹竿似的竟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又是在生的哪门子气啊?不就是刚才装作没看到他嘛。
进房间后朱成勋便将七绪丢上床,七绪本能的紧了紧领口,又想到自己不是男子打扮嘛,怕什么,难道还怕这个毛都没张齐的小P孩吃了自己?如此一想便又理直气壮起来,刚想开口就只听他冷冷的丢出几个字:“擦药,趴下!”朱成勋拿着一种类似于红花油的东西渐渐靠近,七绪也是自然的往后躲,朱成勋的身上有好闻的桂花香,甜甜的让人觉得很心安的味道,只是此时此刻七绪却是怎么也心安不下来,心头小鹿乱撞,脸也涨得通红,活像个熟透了的番茄,感觉身边好像有一种气场,压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我自己来。”那小子倒也没有勉强,只是将药酒留在了床边,当他走开后那种叫人窒息的气场也瞬间消失了,朱成勋负手而立面朝着窗外:“本少爷只不过觉得在京都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在沙洲的时候就觉得阿七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想着若是跟着你到处晃**应该也会遇上好玩的事吧。”其实在朱仙镇与这位少爷重遇时,就已经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种陌生的气息,特别是当那个绿豆眼知府出现后,那条阻隔在二人之间看不见的鸿沟似乎越来越深,直到此时此刻,才好像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昔日的影子,那个会和自己抢包子,会叫自己阿七的少年郎。
日子太无聊?八成是闲的吧,他虽然说出了跟着自己的秘密,但对身份一事依旧只字不提,尽管双方都心知肚明。刚刚明明还是红霞满天,转眼间就是乌云密布,眼看就要迎来一场大雨,起风了,朱成勋关上窗子回转身来,这个男人有着一双灿如星子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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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五人出了龙阳关便算是出了东晋的国境了,再走上半天的功夫大抵就能到河州了,路上的风景也有了些微的变化,路边那些青砖瓦房也渐渐淡出在视线,越往西走越是感受到一种来自大漠的苍凉。与阿关出沙洲城的时候,心中还泛着些许淡淡的愁绪,而自踏出东晋的国境线后,内心中却全被对那座虚无缥缈之城的憧憬胀满,原本是孤单的旅程,也因着朱成勋与宋晓石的加入而变得有趣起来。
直到相处久了才发现,当日宋晓石在宋宅门前所表现出的倔强与疯狂仅仅是个表象,事实上他有些害羞寡言,每当七绪和他说上几句,他就把头垂了下去,朱成勋时常笑他像个娘们儿,他也不恼,七绪也是在心中一叹,或者小石头只是不习惯和人说话吧,一个只在黑夜才能光明正大走在街道的少年。
阿关和小乙自然是队伍里的苦力,幸而整队人都知道自己是要去个什么地方,除去些必需品几乎也没有多余的物件。此地毕竟离得两国国境并不算远,偶尔也可见到往来于两国间的商队,他们身后一直跟着一列东晋商队,想来也是前去西秦赚外汇的,既是同路,两队人马也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原本就是挑了日暮时分上的路,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幸而沿路也时常见得几家小客栈,嗅觉敏锐的商家自然也看出了这条沟通两国小道上无限商机,当七绪他们觅得一间客栈入住后,惊喜的发现原来那对东晋商队也歇在了这家店,互相打了招呼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他们五人一共要了三间房,七绪自己要了个单间,朱成勋和小乙一间,小石头和阿关一间,为此朱成勋还笑话七绪好大的少爷性子。
七绪是个很容易失眠的人,即使好不容易入眠也是睡得极浅,特别是在出门前甘靖交代过,要她在外头多留些心眼晚上睡觉不要睡得太死,但这个晚上七绪只觉得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而这个晚上似乎也睡得特别沉,或者说这个晚上整个客栈的人都睡得死死的,除了二楼最西边的那些人,除了小石头。七绪正梦到自己捧着大盆在接天上掉下来的金元宝,这等好事她乐得都合不拢嘴了,但突然间只觉得面上一凉,唰的再睁开眼,看到的就不再是金元宝,而是一个立在床前人,夜太黑那人的脸又恰好在背光处,七绪大惊,难怪今晚总觉得特别容易睡,莫不是被人下了迷香?这人是谁,强盗,采花贼?一抹脸上全是水:“你。。”话没出口就被那人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