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站出来的这几个大臣一脸懵。
什么叫先从我们这里实行?
我们站出来反对,就是为了不实行啊!
“好,几位爱卿果然不愧是国之栋梁,如此自告奋勇,甘愿拿自己管辖的土地来实行摊丁入亩,实在是我大周之幸啊。”
秦建用一种很欣慰的语气说。
“不是的,陛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最开始站出来的那位大人慌忙的说:“我的意思是祖宗税法不能随意更改,更何况之前已经有了商税,如今为何还要实行摊丁入亩呢?”
这不由得他不慌,因为在他说这句话之前,他已经察觉到,和他一起站出来的那些大臣们,已经露出了杀人的目光。
这目光却不是朝向萧纪,而是朝向他这个出头鸟。
正所谓是枪打出头鸟——这枪可不只是来自敌人的枪,还有来自友方的枪。
“爱卿就不要推辞了,你的心思,朕全都知道。”
眼看着那个大臣还有一大段要说,秦建就没给那家伙说下去的机会,直接大手一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摊丁入亩法从现在开始,就由状元郎负责,你们几位大臣负责辅佐状元郎!”
“退朝!状元郎留下!”
在秦建说那些话的时候,那几个站起来的大臣张嘴就要喊陛下。
可这一个退朝,直接把他们所有的话全都塞进了肚子。
都是朝堂上的老油条了,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摆明了就是皇帝陛下的计谋。
如今睿王已经晚点,皇帝陛下的皇位稳固,自然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了!
“江大人,这件事该怎么办?”
退朝之后,刚才一起站出来反对摊丁入亩的几位大人站到了一起。
被称为江大人的,就是刚才在朝堂上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那个,名叫江栋。
他爹妈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够成为国之栋梁。
可奈何当了官之后,这家伙渐渐演变成了一个贪官,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你们问我干什么?搞得就像是我有办法似的。”
江栋江大人一脸的不悦:“摊丁入亩受损的又不是只有你们,我也受损了好吧?”
“江大人,这个时候说这些,难道是准备不承担责任?”
与他同行的几位大人忽然站住,其中一个叫做汤敏达的大人阴恻恻地说:
“若不是因为江大人第一个站出来,我们又怎么会跟着站出来?”
“若不是因为我们站出来,皇帝陛下又怎么会记住我们几个人?”
“这一切可都是江大人开的头,看江大人现在的意思,莫非是开了这个头就不准备负责了?”
这……
这话算是把江栋质问住了——
和谁做对都不能和集体做对。
因为和一个人做对,顶多是有一个仇人。
可若是和集体做对,那基本上就会没有容身之地。
当贪官有点日子的江栋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你们……”
江栋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如何不会负责?如今皇帝陛下皇位稳固,打算做出一点成绩来。”
“在朝堂上,我当然是不敢和皇帝陛下做对。但是在下面……”
“嘿嘿,皇帝陛下再英明,也只能在皇宫里面,真正要做事的,不还是咱们这些人?”
看见江栋这种胸有成竹的样子,汤敏达眼睛一亮:“哦?难道说江大人你想到了办法?”
“办法?这还不简单!”
江栋笑道:“咱们不能拂了皇帝的虎须,可若是那个状元郎出了问题呢?”
这几位大人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皆不言而笑。
在他们的心里,萧纪已经被他们宣判了死刑。
与此同时,在皇宫里面,秦建等所有的大臣全都离开之后,又驱散了太监。
然后他屁颠屁颠地从龙椅上跑下来,站到萧纪的身边:
“大哥,你看我表现的怎么样?”
秦建几乎是用讨好的语气说。
活脱脱像是一个回答完问题等着老师嘉奖的小学生。
“嗯,不错!”
萧纪点头,没吝啬自己的称赞:“不愧是我小弟,现在已经有了皇帝的样子!”
“那是!”秦建满脸欢喜,一拍胸脯,“我可是从大哥这里学习过帝王心术的!”
别提帝王心术了好吧!
一听见秦建说这个,萧纪就想踩出一个地缝,然后钻进去!
鬼知道当初自己竟然对着皇帝说了将近一天的帝王心术!
关键是这个皇帝还信了!
还有,萧纪其实并不知道一个合格的皇帝是什么样子。
现在对秦建做出的评价,完全就是从电视剧上面看来的。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萧纪怕再说下去自己就该绷不住了,改了口风说:“你看,事情就像是我说的那样吧,把砖头丢进猪圈,叫得最响的就是被砸到的!”
“嗯!”
秦建用力点头:“本来还想着找谁开刀,没想到用大哥的这个办法,那些人就自己冒出来了。”
“只是……”
秦建担忧的看着萧纪:“大哥,自古利益动人心,咱们要动他们的利益,他们不敢动我,但一定敢动你啊!”
动我?
我就等着他们动我呢!
现在我手底下那些四海帮的人一个个叫喊着要帮我出力。
说要感谢我当初把他们从穷凶极恶的睿王手里拯救出来!
正愁着该怎么用他们呢!
要是再不用,让他们自己打听睿王的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事实打听出来了。
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放心!”萧纪拍着秦建的肩膀,“你大哥我对这件事早就有了办法,你就瞧好吧!”
“我对大哥当然是有信心的!”秦建只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只是那些人都是老油条,肯定会出阴招……”
“阴招?”
萧纪哈哈大笑:“小弟,你还害怕他们出阴招?”
“你难道忘了,论起出阴招,我可以算得上是他们的祖宗!”
是啊!
论起出阴招来说,大哥才是最牛的!
我瞎操心那玩意干啥!
“是啊!”
秦建一拍脑门:“我都忘了,大哥才是老银币之中的老银币!”
“唉!我担心这玩意干啥?”
萧纪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小弟,你最好是在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