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苡蓉感觉到脸颊上一阵痒意,抬起手无力拂开那烦人的发丝。
一声沉沉的闷笑在耳边响起,她缓缓睁开眼睛,沈斯臣的脸庞近在咫尺,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柔光,隐藏着丝丝宠溺。
“醒了?”他明知故问。
“还不是因为你。”
温苡蓉垂下眼眸,脱离他的怀抱坐起来。
“嗯,怪我,作为补偿,我送你个东西。”温润的嗓音里透着慵懒。
她回头看过去,“什么?”
沈斯臣扬起下巴,示意她往旁边看。
一个小木盒子摆放在床头,神秘又古朴。
“打开看看。”
温苡蓉拿起来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木制娃娃,乌黑的小眼睛像是有生命一样望着她。
娃娃非常精致,每一处细节都深深掳获着她的心,手指想要抚摸上去,又怕自己破坏了这份美好。
沈斯臣从后背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喜不喜欢?”
温苡蓉睫毛轻轻颤动,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她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把盒子盖上。
“不过是个木头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沈斯臣抬起头,看着她淡漠的侧脸,“不喜欢?”
这跟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他记得她是最喜欢这种小东西了。
温苡蓉面无表情地掰开那双环在腰间的手,赤脚下床,当着他的面把娃娃丢进垃圾桶里。
“对,我不喜欢。”
她浑身透着一股冷漠和疏离,与昨晚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
沈斯臣眼神稍黯,“你怎么了?”
“我很好啊,只不过觉得你买的这个东西没劲极了,谁会喜欢这么丑的东西。”
说完,温苡蓉转身走进浴室里面,砰地关上了门。
她紧咬住嘴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泛红,扶在洗手台面上的双手隐隐颤抖,忍受着内心深处的苦楚。
沈斯臣眉头皱紧,嘴角微微下沉,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娃娃,随后起身离开。
吃早餐的时候,温苡蓉一直低着头,完全不想交流的样子。
刘姐总觉得两人之间似乎不太对劲,不禁多看了几眼。
“我吃饱了。”
她放下筷子正要离开,手腕突然被扣住。
沈斯臣看着她,眸色如深海般晦暗,“我们一起去商场,挑个你喜欢的礼物。”
温苡蓉垂下眼睑,把手抽出来,“不必了。”
回到房间里面,她开始换衣服准备去上班,房门被扭开了,沈斯臣走进来把她困在衣橱里面。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令人心慌。
“你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温苡蓉瑟缩了一下,故作镇定地抬起头,“昨晚?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逢场作戏吗?”
沈斯臣静静看着她,浑身透着一股愤怒的气息,“逢场作戏?”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呵。”他冷笑一声,往后退去,眼底染上一抹自嘲,“温苡蓉,你可真行。”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苡蓉咬紧牙关,缓缓闭上眼睛,极力控制着即将涌出的悲伤。
一整个下午,沈斯臣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目光向着电脑里的数据,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所有的思绪全被温苡蓉的冷漠占据。
就在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响了,是纪筝打过来的。
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妈。”
“斯臣,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您回国了?”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惊讶。
“嗯,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附近的餐厅里,你出来吧。”
半个小时后,沈斯臣在纪筝面前坐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纪筝看着他浅笑,“前几天回来的,不打算走了。”
“那您现在住哪?需不需要我帮你找个房子。”
“不用,我自己已经解决好了。”
纪筝拿起茶杯,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你爸爸现在怎么样?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提到父亲,沈斯臣的眼神微暗,“嗯,还是老样子。”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心疼,“唉,这些年你真是辛苦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人都没再说话,毕竟没怎么跟纪筝生活过,沈斯臣对她的感情多少还是有些淡,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等菜上齐后,围绕两人的只有沉默。
直到就餐快要结束的时候,一道甜腻的声音闯入。
“斯臣,你在这里呀,我刚刚去了沈氏没找到你。”苏芷柔满脸笑意地走过来,又好奇地看向纪筝,“这位是?”
纪筝上下打量了苏芷柔一番,弯起嘴角,“我是斯臣的母亲。”
苏芷柔惊呼一声,在纪筝身边坐下,“您就是纪阿姨啊。”
沈斯臣放下筷子,目光冷淡地扫了苏芷柔一眼,“你有什么事吗?”
“我刚从西洲回来,给你带了些特产。”她拿着手里的东西在空中晃了晃,拿出一个昂贵的花茶放在纪筝面前。
“纪阿姨,这个花茶您尝尝,美容养颜的,可香了。”
纪筝看着她豁达大方的样子,笑意加深,“谢谢你了小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苏芷柔,是苏氏集团的项目总监,您叫我芷柔吧。”
苏芷柔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微光,没想到啊,竟然在这里遇上了沈斯臣的母亲,她可要好好套套近乎。
“苏氏集团,你是在帮家族企业工作吧。”
“是的。”她点点头,目光落在纪筝的手包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纪阿姨,您这包是路威的限量款吧,真好看。”
这两个女人像是看对眼了一样,聊上劲了停都停不下来。
沈斯臣则沉默地坐在一边喝茶。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温苡蓉怀抱着文件往前走,突然撞进了一堵结实的胸膛。
“不好意思。”她连忙道歉,抬起头来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樊盛宇,“樊医生?”
樊盛宇温和地笑着,手落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你一直都是这样走路不看路的吗?撞疼了吧?”
“没,还好。”她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拔去额前的碎发,“你恢复自由了?”
“还没,我偷跑出来的。”樊盛宇的脸上浮现一丝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