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焦的视线落在墙面上,那里倒映着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影子,看起来亲密又暧昧。

愣神之际,一阵剧痛骤然袭来,她哭喊着叫出声,扭动身子想要躲却被他死死地摁在怀里,根本不允许她逃避。

“乖一点。”

沙哑的声音压着性感。

不知过了多久,包厢内的氧气仿佛就要消耗殆尽,沈斯臣才终于停下来,脸上还残留着沉迷之色,他喘着气搂住她,听着耳边微弱的抽泣声,楚楚可怜的。

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低下头,轻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温苡蓉晕染着一抹不自然的红,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大概是剧烈运动的原因,她前胸后背疼,有点喘不上气,甚至还产生了濒死的感觉。

两人相拥着几乎忘记了时间,温苡蓉猛然睁开眼睛,尽管留恋这个温暖的怀抱,但依旧强撑着抬起头。

“我可以走了吗?”

听到她说要走,沈斯臣低下头,眼里的少得可怜的温柔被阴鸷淹没,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怎么可能轻易再让她离开。

“你想去哪?这么主动让警官把你带走?”

温苡蓉浑身一僵,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不肯放过自己,“我刚刚……不是赎罪了吗?”

“赎罪?够吗?”沈斯臣冷笑起来。

“……”她顿时语塞。

“温苡蓉,仅凭跟我睡了一次就能够抵消你们给沈家所带来的伤害?你有这么值钱吗?”

温苡蓉的脑袋嗡嗡作响,身子忍不住地颤抖,心里像是被一把匕首狠狠刺穿,痛得窒息。

“我……”

说话间,心脏的绞痛愈加强烈,仿佛再也无法承载过多的刺激一般。

她捂住胸口竭尽全力地呼吸,周遭的空气却变得越来越稀薄,只能艰难地喘息。

是心脏病发的征兆。

原本红润的嘴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紫,瘦小的身躯在他怀里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心脏……”

沈斯臣蹙眉,看着她突然变得痛苦挣扎的模样。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尖微微一颤,他迅速将人抱起往外面奔去。

助理高白守候在包厢门外,看到沈斯臣面色凝重地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沈总。”

“去医院,快点!”

西南医院门口,沈斯臣抱着早已昏迷不醒的温苡蓉冲入大厅。

“医生!医生!”

一个白色身影飞快跳到转运车上给她做胸外按压。

“这是我之前的病人,病人情况我最了解,先推进抢救室。”

“好。”护士点点头,一刻也不敢停留地推着转运车奔向抢救室。

沈斯臣站在抢救室外,静静地看着那道紧闭的感应门,脑海里全是温苡蓉苍白如纸的小脸,可以感觉到生命正在快速剥离她的躯体。

他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颤动的眼皮难掩内心的慌乱。

高白握着响个不停的手机上前,“沈总,这是温小姐的手机。”

沈斯臣睁开眼睛,把手机接过来,屏幕上的名字让他瞬间恢复理智。

“苡蓉,你发工资了吗?身上还有没有钱,能不能借我一点?”

话筒里传出熟悉的声音,那是温苡蓉的母亲丁韵。

他嘴角微微下压,安静地听着,周身气压变得极低。

“我知道你现在也很困难,如果实在没钱,你可以先去跟那个主治医生樊盛宇借一点,他不是喜欢你吗?一定会给你的。”

“还在生我和你爸爸的气吗?”

“温苡蓉啊,我们是一家人,要互相帮助的……”

沈斯臣挂断掉电话,阻断了那个让他感到厌恶的声音,把手机递交给高白,“彻查一下通讯录里的所有人。”

“好的,沈总。”

一个半小时后,抢救室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名医生。

沈斯臣上前,哑着声音问,“她这么样?”

“暂时脱离危险。”樊盛宇摘下口罩,看向眼前气质矜贵的男人,“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他斟酌了几秒,随后开口,“家人。”

“她小时候植入的心脏瓣膜已经衰败到了极限,再不做置换手术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沈斯臣听着樊盛宇的话,皱紧了眉头。

樊盛宇看着他,犹豫片刻后还是开了口,“半个月前她已经在我们医院预约了手术,但是手术当天早上她父母来医院闹,硬是把手术费拿走了。”

沈斯臣垂眸,睫毛底下光芒愈发狠厉,“我知道了。”

樊盛宇没再说什么,只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第二天下午,温苡蓉幽幽醒来。

床边的沙发上,沈斯臣正在坐在那里看着厚厚的资料,那似乎是她的病历,此时的他看起来比起昏迷之前见到的样子要柔和许多。

这画面,莫名的熟悉,将温苡蓉的思绪带回到了从前。

八岁那年,她被沈家父子救起,醒来的第一眼就是看到如同天使一般存在的沈斯臣。

那时候的他长得白白净净的,正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书,察觉到病**的动静,随即抬起头露出阳光又温柔的笑脸。

记忆中那张笑脸与眼前侧过来的脸重合在一起,温度不再,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她眨了眨眼,“哥哥。”

沈斯臣放下资料,淡漠地瞧了她一眼,起身摁下枕头边上的床铃。

病房里有些压抑,温苡蓉对他心存畏惧,又想起在酒吧包厢里发生的事情,一抹不自然的红浮上脸颊,拉起被子默默地缩了进去。

她居然真的和沈斯臣睡了。

头顶传来冰冷的声音,“后悔吗?”

“什么?”她微微一怔。

沈斯臣神色幽冷地俯视她,“连手术费都凑不出来,难道你就没有后悔过?如果没有那一夜,至今你依旧是沈家宠爱有加的大小姐。”

温苡蓉抿着唇,小手在被子里揪紧,那个晚上她根本就没有后悔的机会,到了后来,后悔也没有用了。

敲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樊盛宇走到床边温和一笑,“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