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洛桑从睡梦间醒来。
她感觉胸口闷得可以,就打算将窗户开个口子通风。
才刚走到窗口,就听见屋外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
扫地声伴着说话声。
“哎,姐姐,你说这里住的是哪位小主啊?”
被问的人停下了收拾的动作,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听说是昨日才住进来的,但到现在都没出过门…”
她踌踌躇躇着继续说:“我昨晚进去送饭的时候看了一眼,感觉和佟姐姐有一点像…”
还没说完,就被瞪了一眼:“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在宫中做事需时刻谨言慎行,有些事不是我们能问的。”
女子被骂得有些委屈:“我…我不就是在姐姐你面前才说的而已嘛。”
另一人无奈:“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让你说话有一点分寸而已,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
洛桑后面就没听到什么了。
但她记下了她们口中的佟姐姐…
和她有点像是什么意思?
洛桑向来知道,她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眼界窄,思虑浅,别人说什么,她也就信什么,没有主见,也没有能力。
可她又偏偏是个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小的时候,她想要逃出那些人的魔爪,所以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阿介。
再后来她想要活下去,因此,她也没有拒绝皇帝要她侍寝的要求。
她会假装爱着陛下,会为了陛下连命都不要,其实也只是为了给她自己加一个保障。
她就是这样,自私又怯懦。
一直在逃避,也不想努力,有什么就要什么,是半点不会为自己争取。
可是,现在,她也想为自己再勇敢一次,她不想这些荣华富贵,她只想要和阿介在一起。
…
坤宁宫。
李嬷嬷伺候沈皇后穿衣时,将洛桑进宫后的事简单和皇后讲了一下。
沈皇后冷笑:“她倒是命大。”
竟然还真叫她活了下来。
李嬷嬷也讥讽道:“这人虽然回来了,但陛下昨夜却并未在她那里留宿。”
她的话里的意味满满。
毕竟人失踪了这么久,谁又能保证她的清白呢。
也早就侍寝过了,更是连验都验不了了。
圣上可能因为一时的情.爱接人回宫,但总不可能心里面是毫无疙瘩的。
“那陛下昨夜…”
说来这个,李嬷嬷又欲言又止:“是召幸了那个姓佟的宫人。”
不用刻意窥探帝踪,这样的消息,只要陛下不是刻意隐瞒,第二天就会传到想知道的人耳里。
皇后一怔,也想起来了什么:“姓佟的?是太后之前送给陛下那个?”
李嬷嬷点头。
那姓佟的,就是因为眉眼间和洛桑有点相似,后来被太后送去给陛下的那个宫女。
“之前明明是被贬了去浣衣局,可昨夜又被陛下召幸了…”
皇后眉头一皱,又很快松开,她轻笑一声,掺杂着一丝取笑:“陛下留了她多久?”
“两个时辰。”李嬷嬷回答。
皇后之所以是个聪明人,就是她太能揣度人心了。
在她看来,陛下这么做的原因完全就像是在故意气姓洛的。
都三十七的人了,却还这么稚拙。
她虽如此客观,但心里却是不好受。
只有那个姓洛的,才能叫一个九五至尊如此。
皇后说不恨,是假的。
她只能努力压制住心头的酸涩,如今,如何把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扩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是她应该考虑的。
她又想到了什么:“本宫还没问过,姓洛的找到了,那阿介呢?”
很奇怪,两人是一起坠崖失踪的,没道理洛桑都已经被找了回来,沈介却还是下落不明。
兴许为了给洛桑以后一个方便,皇帝从头就一直管制着寻找洛桑的进展。
为此,连皇后都不是很清楚寻找的细节。
只是突然就听说人找到了。
李嬷嬷也奇怪:“奴婢暂时还没打听到什么,一群人嘴巴都硬得很,只说在找到姓洛的地方,并没有看到沈大人是身影。”
“梁成那边呢?”
李嬷嬷继续摇摇头:“贵妃娘娘那边也什么消息,梁大人也是一样的口风。”
沈皇后心里暗暗有了想法。
口风能这么一致,必定是得了命令才会如此。
洛桑被找回来之后,陛下态度一下就不一样了,如今沈介也没了消息。
沈皇后心里,突然有了计较。
但此时到底是涉及到了沈家自己。
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朝成最近还和容家有来往吗?”沈皇后突然问道。
李嬷嬷点点头:“公主一直都和容家姑娘有往来。”
沈皇后:“她最近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李嬷嬷想了一下:“公主是和老奴说起过,说是昨日她去找容姑娘的时候,听到容姑娘在和梁大人争执,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是假的,那人明明打了保票说没看错什么的。”
“还有吗?”
李嬷嬷摇头。
“就这?”
沈皇后皱眉,她知道自己是女儿没有那么聪慧,但怎么连个事情都描述不清楚。
“是。”
沈皇后叹气:“罢了,你让她再多留意一点。”
李嬷嬷虽然不解皇后的用意,但她家娘娘这般聪慧,这么做总是有原因的。
…
御书房。
皇帝早早的就起来处理前些日子堆积起来的事务。
杨德胜进去给皇帝奉茶,只觉着陛下的的精神气是愈发不好了。
那才得知洛小娘子还活着时候的神采似乎又不见了。
想起昨夜那佟娘子…
杨德胜也是咂摸出点什么味来。
他上前,小心谨慎地试探:“宫人早晨来报,说洛小娘子昨夜的胃口不太好,晚膳也没用多少。”
他是故意说一些小事,果然皇帝手上的动作滞了一滞。
“多事。”
杨德胜何等精明,陛下只是呵斥了他,却没有阻止他继续。
“是奴多事,奴也是担心洛小娘子的身子会熬不住,这箭伤才受了没多久,如今又是长途跋涉的…”
他话音未落,被皇帝打断道:“你倒是会为她说话。”
杨德胜惶恐:“奴不是为洛小娘子说话,奴只是担心陛下您啊,奴有眼睛,看得出来陛下对洛小娘子的用心,这半年来,陛下是天天想着洛小娘子,更不用说在得知那样的噩耗之后,陛下一蹶不振,谢天谢地如今洛小娘子还活着,奴实在不愿陛下如此折磨自己。”
他这番肺腑,也着实是出自真心。
皇帝沉默,连杨德胜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折磨自己。
就像昨晚,他以为他喜欢的,不过是她的那一张脸…
但是其实,根本不是。
“叫太医过去…”
结果他还没说完,就有内侍慌慌张张来报:“陛下容禀,来人报说,洛小娘子晕倒了。”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的皇帝再也没有撑住自己的面子,站了起来,急忙地出了门。
…
洛桑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
干枯毫无血色的嘴唇,衬托着她的虚弱。
她瘦了好多,唇上也没了血色。
皇帝的手抚过她的脸颊,想起他初次认真看她的时候,她还是那么鲜活的一个小姑娘。
如今,却这样躺在**。
随后他侧身问向太医:“人怎么晕倒?”
太医跪在地上,额头渗出不少汗水。
他有些惶恐:“这位…”他一时倒是不知道是称呼姑娘还是小主。
毕竟皇帝都亲自过来了。
“有话直说。”皇帝受不了这些人的吞吞吐吐。
太医心一横:“臣诊断是由积郁和劳累引起昏厥。”
“那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开药。”皇帝再次急吼吼地吩咐。
只是太医还是跪在原地未动,他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臣推断,小主应该有服用一些调养的药,臣得等小主醒了问清楚才敢开药,不…不然怕有药性相冲。”
他可总算说完了。
调养的药…
皇帝很快抓住了其中的字眼。
“你说清楚一点。”
太医瑟瑟发抖,实在是他也不清楚前因后果,这话要是说错了,可就是…大罪啊。
“臣…臣…”感受到皇帝的怒气,他最后还是顶着脑袋落地的危险继续:“小主怕是曾经服用过一段时间的避子药伤了身子,想来最近是一直在滋补…”
他才说完,皇帝身形一僵。
那些字眼又一次出现在他耳边。
他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
太医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麻溜地告退,天知道,如果这代表着什么,不管避子药还是调养的药和皇帝有没有关系,他都好像不小心就成了知道了皇家秘密的人。
屋内,皇帝握住洛桑的手,眼里透出怜惜。
他一直知道,这一点上,是他有愧于她。
“桑桑。”
这一声,蕴含了太多情绪。
后悔他曾经利用她行为的同时,他竟然舒了一口气。
他想,桑桑一定是知道了他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伤了心,才决定不爱了他了,而并非真的移情别恋。
…
洛桑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身体就那么弱,才不会没有好好吃两天的饭,竟然情绪一激动,就又晕了过去。
她当时还在谋算怎么和陛下说自己的心里话,结果再睁眼,就看见陛下躺在了自己的身侧。
她下意识就想远离,实在是不能接受如今这样的亲密。
可不料她一动,就被人拉进了怀里。
“桑桑,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这一刻洛桑还以为她是在梦里。
才不会,梦里只会是阿介才对。
“陛下。”
不过皇帝好像睡着了,也听不见她的话。
洛桑琢磨了好几天,大概能知道,皇帝应该不想杀了她…
但是,如今这到底又是个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要带个预收
《武力值满点的小娘子》
外热内冷皇城司暗卫X外冷内热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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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叶家二爷叶辙才过三十便官拜丞相,世人眼里,他矜贵自持,端庄有礼,清心寡欲,只与他的夫人琴瑟和鸣。
曾有人试图给叶辙赠妾,他都是想也不想地拒绝。
直到有人把颜杳推到了他的面前。
始终冷静的叶丞相第一次乱了方寸。
颜杳自幼无父无母,跟着叶辙去了叶家后,都说她是要给这风光霁月的叶相做妾的。
但叶辙却并没有与她过明路,只是将她安排在府上,做着什么奇奇怪怪的表小姐。
颜杳也自在,便做了这表小姐,同人吃吃喝喝好不快活,而向来不苟言笑的叶辙也纵着她,随她如何撒欢。
总之,过的是她从来没有体会到的舒坦日子。
直到某日,设宴之上,她与一男子交谈甚欢,回去之后,叶辙拉过她的手,弯下他那不屈的膝头,语气隐忍地说心悦她…
#如果有看过我美人刀那本的朋友应该知道这本的梗是哪个cp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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