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许亚玲依然去学校门口远远守候。
许亚玲估摸着陆驰还是会去操场跑步,她不禁走进校园的足球场,果然,她看到了陆驰在跑道上奔跑的身姿,一起跑的还有欧阳幸子。只是女孩子跑得慢一些,跑着跑着两人就拉开了距离,但是后来陆驰也放慢了脚步,渐渐地成为了两人一起跑。
许亚玲看着此情此景,心情非常复杂。
你说有早恋倾向吧,人家只是在操场上大大方方地跑步,你说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吧,班上又只有他俩一起跑。当然操场上还有不少同学也在跑,但都是许亚玲不认识的。
许亚玲不等他俩跑完就偷偷走出校园,继续站在小卖部门口张望。
不一会,她看到陆驰和欧阳幸子两人有说有笑地出来了。她再次闪进了小卖部。不过,这次没那么幸运,许亚玲在小卖部装模作样地转悠,陆驰和欧阳幸子也进来了。
“妈,你怎么在这?”陆驰问许亚玲。
“阿姨好。”欧阳幸子甜甜地问好。
“我下来买水,家里桶装水正好喝完了。”许亚玲挑了两大桶矿泉水。
“我要买两支笔芯,妈,你一起帮我付钱。”陆驰挑了两支笔芯。
许亚玲一起付完款,陆驰顺手就把两桶水提上。有儿子的好处就是,体力活有人干。
三人一起上楼。电梯口,等电梯的人不少。现在是下晚自习高峰,等电梯的人特别多。
三人默默上楼,出了电梯,许亚玲和欧阳幸子打了个招呼,陆驰则提着两桶水一声不吭地往自己家里走。
进到屋内,陆驰放下水桶,对许亚玲说:“这不还有一桶水吗?”
“备着嘛,现在天气转热,每天喝水量增大。对了,你在学校也要多喝水啊。不要喝饮料、奶茶,就喝白开水或者矿泉水,对身体好。”许亚玲提醒陆驰。
“妈,你下楼是有目的的吧?”陆驰突然转身问许亚玲,给了许亚玲一个措手不及。
“目的就是买水啊。”许亚玲掩饰慌乱。这叫什么事,居然在孩子面前乱了阵脚。
“我昨天就看到你在小卖部了,你天天都在小卖部买水吗?”陆驰突然发问。什么?他昨天就看见她了?他居然昨天什么也没提起。臭小子,和她打心理战?
“我昨天加班回来确实也去了小卖部买东西,今天去买水,但我有些好奇的是你好像每天都是和欧阳幸子一起下晚自习?”许亚玲不想在儿子面前伪装了。
陆驰一下变了脸:“你不是去小卖部,你是去跟踪我吧?你是不是敏感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不是我多疑,是你的行为让我生疑。你们班那么多同学,偏偏你天天就是和欧阳幸子一起。怪我多疑吗?不是有句成语,瓜田李下,和女生交往不是不可以,我甚至鼓励你和女生交往,你们假期出去玩,有男有女,我说过什么吗?男女生之间,要注意分寸。”许亚玲极力澄清她的主张。
“你的意思就是我和欧阳幸子交往不正常没分寸?你是不是怀疑我恋爱?你如果再这样,我就真的恋给你看!”陆驰提高声音吼叫着。
“你疯了吧?”许亚玲气得浑身颤抖。
“我疯也是被你逼疯的。”陆驰像一头斗兽,红了眼睛。陆启明本来在卧室看书,听到外面的争吵声赶紧跑了出来,顺手将房门关上。他一把拉住陆驰:“驰子,你干嘛?哪有这样和你妈说话的?声音这么大,婷婷已经睡了,也会吵着邻居。”
陆驰不再吭声,他也不回自己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许亚玲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她也很生气。心里又气又苦。
陆启明坐到陆驰旁边,拍了拍儿子:“怎么回事?”
“你问她,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陆驰没好气地回答陆启明。
陆启明只好又靠近妻子这一头,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我不过是问问他怎么这几天天天和欧阳幸子一起下晚自习,就好像捅了炮筒子。”
“只是问问吗?明明是天天在跟踪、监视。我和欧阳幸子一起下晚自习有什么不正常?同班同学,我还和她一起到赵若彤家搭餐吃饭呢!对了,赵若彤,你原来也怀疑我。是不是我和哪个女同学走得近一点,你就怀疑我?”陆驰质问许亚玲。
陆启明赶紧按住陆驰:“驰子,怎么和你妈说话的?有话好好说。你妈又没说你什么,问问都不行?你说你妈敏感,你妈一问你,你就生气,你这不也是敏感吗?如果没什么,坦坦****,你心平气和跟你妈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
陆启明的话让陆驰一下子熄了火,如果你心里没鬼,又何必生气呢?
陆驰不吭声。陆启明为了调和家庭矛盾,拉起陆驰道:“走,回房间去。要么再学习一会,要么洗澡睡觉,别在这傻坐了。”
陆驰听从了父亲的话,起身进自己房间,陆启明也跟了进去,并且将房门关上,两父子关上门嘀咕了好一阵。
门打开了,陆驰去浴室洗澡,陆启明在许亚玲身边坐下:“好了,别气了。你儿子都和我说了。欧阳幸子说这段时间睡眠不好,看到陆驰天天晚上跑步,她也想试试,看是不是晚上睡得好一些。就是很普通的同学交往,你别多想。欧阳幸子也是非常理智的姑娘,你儿子说的,他们都是有目标的人,不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他真这么说?”许亚玲将信将疑。
“是的。你就相信他们吧。他们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懂事、理性得多。”
“那他还对我高声大叫?”许亚玲对陆驰的态度依然有意见。
“青春期的孩子不就是这样?他说看到你怀疑,小题大做,就是看不惯,就想和你对着干。算了,他也认识到错误了。”
“认识到才怪,估计又会和我冷战。每次都要我这个当妈的热脸贴冷屁股。”许亚玲心里不痛快,但还是起身走进厨房,陆启明跟在身后问她:“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当老妈子,给你儿子准备明天早上的骨头汤。”许亚玲没好气地回答。
“妈,我擦头发的毛巾放哪了?”客厅里传来陆驰的问话声。陆启明悄悄地笑道:“我说了不会和你冷战吧?这不,台阶来了,还不赶紧下?”
许亚玲哭笑不得,走出厨房,对陆驰说:“挂你门后边了。以后别乱扔。对了,晚上还要不要吃宵夜?”
“有什么?”
“有小米粥。”
“行,吃一点吧。”
许亚玲如得到圣旨一般,屁颠屁颠地盛了一碗粥出来。
这场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陆启明看着母慈子孝的画面,安心地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