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残局/恩怨

唐瑾现在算是个有钱人,而宋聿呢,成了落难公子了,他想要给唐瑾一个完美的婚礼,肯定不会让唐瑾出钱,他现在急着重新开始呢。一天到晚都忙,他们已经好些天没见面了。

男人的自尊心,永远都不要小瞧。

曾经在这个上面吃了亏的唐瑾的母亲,林悦容,一再嘱咐唐瑾,如果将来遇到喜欢的人,千万千万不要小瞧了男人的自尊心。

唐瑾铭记在心。

差别只是,她愿意不愿意去听而已。

到了现在唐瑾也不想去过多的干预什么,本来宋聿的人生轨道已经被自己干涉而变了太多。她既不想让宋聿发现她以前做了什么,也不想将来因为自己宋聿的人生再有什么变故,所以,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吧。

这种事情,是没法让江西月知道的。

她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也只有她,才会那样的包容赵之诺这个比小孩子更让人头痛的男人。同样的,也只有宋聿,才能包容比疯子差不了多少的唐瑾。

唐瑾不想失去两个重要的人。

江西月认真的关切的眼睛,让唐瑾无法说谎。

唐瑾苦着脸,无奈地,“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宋聿工作起来,简直就是个疯子,我根本不敢打扰他,就怕给他增加负担。”

听唐瑾这么说,江西月觉得没那么担心了,安抚地向唐瑾笑笑,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道,“我以为是什么,男人嘛,工作很正常,你也别太任性。他总是为了你,才这么努力。”

“·······”江西月的话让唐瑾没了脾气。她总不能把自己担心的说出来吧?支支吾吾应了几声,找了个借口溜了。

唐瑾因为刚才的事,心情不太好,就一个人去影院看电影,没想到迎面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挽着成希贤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颇为亲密的走来。

唐瑾心想,这人还真是想得开,这样容易就有了新欢。

不过唐瑾也没多想,成希贤有了新欢还是件好事,正想打招呼,手刚抬起来,没想到,成希贤和那女人就从唐瑾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和那女人说的火热,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唐瑾,又仿佛唐瑾只是个陌生的路人。

唐瑾心里一股子歇火窜了起来。

这男人心眼也忒小了吧。

恨恨地放下手,唐瑾心想,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了呢!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一点风度也没有!

看电影的心情也没有了,转身直接回家。

赵之诺晚上去接江西月下班。

江西月仍然在宋氏工作,只是已经是被整合之后的宋氏了。基本上大多数的员工都被留了下来,一些无关紧要地位置被削掉,原来的董事会也被彻底换掉,剩下的虾米毫不起眼,威廉和赵之诺两个人手里的股份已经处在决定性的地位,而赵之诺又不擅长管理,威廉在宋氏,就是一言堂。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很快就会有新的变化。

江西月和赵之诺说起宋聿的情况,试探着问,“有什么办法让总经理尽快成功起来,今天听唐瑾说起来,她好像很不开心。”

尽管宋聿已经离开,但江西月仍然还是称呼宋聿为总经理。

赵之诺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没有去纠正她。

“这要看你们的总经理什么时候开窍了。”赵之诺已经向宋聿抛下橄榄枝,可惜宋聿觉得是沾了唐瑾的关系,情愿到别的地方当个小员工从头做起,也不愿意来宋氏当他的总经理。

也是,要是赵之诺自己他也不干。

不过,一个当惯了上位者的人去干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至少在赵之诺看来,宋聿现在做的那些事儿,真是浪费了宋聿的才华),不信他能忍得下去。

但这些都不过是赵之诺一厢情愿的想法。

关于他为什么要手,以及为什么针对宋氏,宋父,在王玉淑女士见了两位不绅士的父亲之后,一一告知了宋聿。

而宋聿不肯接受赵之诺的橄榄枝,并非全是因为唐瑾,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们两家人上一代的恩怨。

就想很多的企业开始的那样,几个热血沸腾的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因为同一个目标而聚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努力,从无到有,从有到壮大。

宋聿的父亲,赵之诺的父亲,也就是这样的,将宋氏从一家小小的代人制作的工厂车间,慢慢发展壮大,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因为一些不同的意见,两个人分道扬镳。

如果只是简单的分道扬镳,恐怕也就没有赵之诺的事情了。恰巧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从一开始的意见相悖到后来的大打出手,再到最后的想杀相爱,直到最后,宋聿的父亲赢得了主动权,不但将赵之诺的父亲成功地挤出了宋氏,还让赵之诺的父亲一无所有,远走他乡。

不知道是不是对宋氏倾注了所有心血,赵之诺的父亲在离开之后,郁郁寡欢,在没有了当初的激、情和热血,不仅如此,因为身上的担子,到处找工作,却没有一个能定下来,最后因为一次意外身亡,临死时刻,他含着不甘和怨愤,连眼睛都闭不上。

那个时候的赵之诺和王玉淑女士,很过了一段心酸的日子,童年的阴影在赵之诺心里留下来很深的印记,就算后来得到唐瑾的母亲的帮助,赵之诺和王玉淑女士的生活渐渐好起来,他也没有办法彻底忘记。

至于在唐瑾的母亲去世后,唐瑾想要报复唐家,他鼎力支持,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但是在那样努力成功之后,他才发现,那些小时候的执念,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退了颜色,逐渐淡出生命,只有他自己还跟个傻子一样,以为做到了就能得到救赎。

却原来,在成长的经历中,已经有人扮演了这个角色。

只是他从来没有去想过而已。

退去了那一点点的执念,赵之诺的每一步计划,每一个决定,都不再带有感情色彩。

当然,赵之诺从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所以他把宋家排挤出宋氏也好,请宋聿回来也好,都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坐下的决定。就想那样危险的赛车,他尽管担心,还是亲眼看着唐瑾一次次在生死的边缘徘徊,只为挣到最初的那一点启动资金。

这么做,不但是为了唐瑾,也不单是为了他自己。

但这些没必要让唐瑾知道。和赵之诺不同的是,这个女人做事从来不靠脑子。

江西月就更没必要了。江西月这样的女子,应该是个单纯阳光的好妈妈好妻子,需要被好好保护起来。

只是,他没办法想通的是,既然对宋氏有着那样的复杂的感情,宋聿又为何要拒绝自己的橄榄枝呢?

但他不急着循着答案。

不管是什么样的猎人,足够的耐性,才是最基本的要素。眼下他不但要关注唐氏的动向,还有自己和江西月的婚礼,等了这么久,应该给她一个交代了。

所以,这些烦恼还是交给威廉。

徐谦被自己哥哥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下,就被人砰砰砰的咋们闹醒,顶着一双熊猫眼,怒气冲冲地去开门,“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然就给我从窗户上跳下去!”

注解,徐谦的公寓在十八楼。

唐瑾双手抱胸做出一个可怜兮兮的模样,“亲爱的,你怎么舍得?我如果这么离你而去,谁来爱你,谁来疼你?谁天冷的时候给你加一件衣裳,谁为你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哦,亲爱的,你不能这样对你自己!”

徐谦“······发疯请出门左拐,坐出租去四医院。”(注:四医院乃T市有名的精神病院)关门落锁,真是要逼死人了这些混蛋!

还没躺在**,门口就传来锲而不舍的敲门声。

叮叮当当节奏鲜明音色纯粹,大清早的一场交响乐就此上演。

徐谦只得又开门,“你到底想干嘛?”

唐瑾,“不干嘛。让我进去再说。”

徐谦只好让她进去,这女人从来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

“昨晚上干嘛去了?偷人了?一脸的疲倦,我说,别以为水澹在国外你就能乱来,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水澹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徐谦觉得自己的忍耐底线都在叫嚣,但他却以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出去。”

好像觉得让徐谦抓狂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唐瑾扬起脸得意洋洋地,“才—不—要。”拖着老长的声音,这让徐谦觉着,这女人真是一天不收拾就会翻了天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一件事,你听了,就会高兴得马上就蹦起来,然后欢欣鼓舞的感谢我——”

“说重点。”徐谦极为极为不耐烦地打断唐瑾的话。

唐瑾撅撅嘴,心里告诉自己这男人一点都不可爱又不是第一次发现了。

才悠悠地道,“水澹,回来了。就在T市。”

徐谦本来还想着唐瑾如果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来,就立刻将人丢出去。但这一刻,徐谦,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