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从洞开的窗户吹入,吹乱了魏相的头发。

但比头发更凌乱的是魏相的心情。

娶,娶这个小豹女?

虽然小豹女身材很好,腿很长,该凸的凸该翘的翘除了黑一点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毛病,但是

婚嫁又不是儿戏,而且听兰茹此话明显是有隐情,魏相怎么敢乱接这个腔?

魏相哭笑不得的说道:“不知姑娘此话是从何说起?”

兰茹明显楞了一下,俏脸上闪过意外和失望:“你不是来履行婚约之人?”

魏相认真的说道:“在下从赵氏过来只是为了解决邯郸氏的危机,可从未听说过什么婚嫁之事。”

兰茹沉默半晌,道:“哦。”

说完,兰茹就站了起来,朝着房间的窗户走去。

“等等。”魏相忙开口道:“姑娘请留步。”

兰茹的脸色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冷冷的看了魏相一眼:“什么事?”

魏相道:“在下此次所来乃是为了化解廧咎如和邯郸氏之间的矛盾,不知姑娘可有什么建议?邯郸氏毕竟是赵氏分支,还请姑娘”

兰茹打断了魏相的话:“此事由长老会决定,我帮不了你。”

看着兰茹即将离开,魏相立刻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不知除我之外,大晋是否还有其他家族的使者在此?”

兰茹的身体顿了一下,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魏相走到窗户旁边,正好看到少女敏捷的在黑暗之中消失。

果然是属猴子的魏相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到。

房门被敲响了,魏相打开门,看到了一脸猥琐、探头探脑的魏敬。

“中庶子,刚才我们的人发现了那个兰茹,我让人放她进来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魏相将魏敬极力想要深入房间的脑袋直接按了回去:“好好执勤,下次再自作主张你就留在这里当廧咎如的上门女婿吧!”

关上房门,魏相也没了睡意,坐在房间之中静静思考。

“从小豹呃,兰茹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很希望尽早履行婚约,但为何白天的时候她却当众表现出对赵氏如此浓重的敌意呢?”

“而且,看起来似乎有其他大晋家族的使者也在此地。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个家族很有可能是在暗中对赵氏使坏,难道是荀氏,还是说另有其人?”

虽然是穿越者,但春秋时代的史书流传下来的就寥寥无几,对于赤狄所记载的篇幅更是少之又少,这让魏相穿越者的优势在这一刻几近于无。

魏相搜肠刮肚的回想着,良久之后突然心中一动:“对了,有个家族不是在几年之后难道说,现在就已经埋下了根子?仔细一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犹如一团乱麻突然出现了一根线头,魏相脑海之中原本十分杂乱的思绪迅速重组起来,局面渐渐变得明晰。

“原来如此看来这一趟的廧咎如还真是没有白走。不然的话,到时候还真是被人卖了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魏相微微一笑,轻轻吹熄了蜡烛,整个房间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今夜无月,繁星点点,夜晚的山谷显得十分安静。

在山谷最高处附近有一座小楼,这座小木楼单以形状而言和其他附近小楼并无甚区别,但若进到去之后就会发觉这小楼之中到处都有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兰茹走进了小楼之中,蹬蹬蹬的来到了二楼,打开了二楼最大的那座房间之门。

在房间之中已经点燃了一盏油灯,兰茹的哥哥兰帊就坐在油灯之旁。

兰茹一双英气十足的眉头轻轻一皱:“这是我的房间。”

兰帊似乎并没有听出兰茹的不满,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你去了哪里?”

兰茹冷冷的说道:“不用你管,从我的房间出去。”

兰帊的声音突然变大了一些:“你是不是又去找那赵氏之人了?”

兰茹哼了一声,道:“去了又如何,不去又如何?”

兰帊有些烦躁的敲了敲桌子,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和赵氏之间的婚事根本就是父亲大人的一厢情愿?如今赵盾刚死,赵朔继承宗主之后要服丧三年,他是不可能娶你的。”

兰茹盯着兰帊,道:“但只要我与赵氏和亲,我们就不需要担心来自晋国的威胁了,也不用害怕其他部族对我们的威逼。”

兰帊冷笑道:“那你为何今日对赵氏使者如此反感?”

兰茹哼了一声,道:“不关你事。”

兰帊叹了一口气,道:“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你要知道那些华夏卿大夫们喜欢的是两位姨奶那般静的女子,你天天舞刀弄枪,武艺说不得比那赵朔还高强,脾气又如此火爆,又怎么能够讨得赵朔的喜欢呢?”

兰茹脸色微微一变,兀自有些倔强的说道:“那我嫁给其他赵氏大夫也一样。”

兰帊摇头道:“其他赵氏大夫?赵朔才是赵氏真正的主心骨,如果不能嫁给赵朔的话,我们廧咎如的处境根本就得不到改变。那你还不如就应了潞氏族长所请,干脆嫁到潞氏算了。”

兰茹突然激动起来:“我绝对不会嫁给那个龌蹉的潞氏少族长,想都别想!”

兰帊看着一脸愤怒的妹妹,站了起来:“随便你吧。赵氏的使者既然在这个时候来了,想必明日的长老会上也会有一番波折,我且去找其他几个叔伯商议一下。”

眼看着兰帊走到门口,兰茹突然开口道:“父亲为什么会出兵攻打赵氏的分支邯郸氏,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兰帊有些吃惊的回过头来:“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兰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道:“你们这样首鼠两端,又想要交好赵氏又想要结好他们,是不可能的。这是在玩火!”

兰帊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我和父亲自然有主意,你一个女子管这么多做什么?等到这一次过后也该给你找一个夫婿了,你就好好的嫁出去服侍夫婿,尽你的本分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兰帊自顾自的离开了,只剩下一脸倔强的少女静静的立于房间之中,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