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
丁博士的话音未落,兰宛茹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兰贺。这回兰贺的话语已经是惊慌失措了:“姐,这回全完了!朱副总杀人,让人家录了像啦!!”
兰宛茹呵斥道:“我不信!慢慢说!”
兰贺依然惊恐:“真的,一个小坯子拿来的带子!我看了,朱副总把一个光屁股的人丢下楼摔死了!里面还有你和叮博士呢,不过倒没有什么事!”
兰宛茹大喝:“快把小坯子扣住!”
兰贺无奈道:“没用!他说他是从一个姓于的人手里买的。姓于那人已经把带子又卖给陈淑媛了!还是赶紧安排朱副总出去吧!”
兰宛茹绝望地咆哮道:“行啦!你什么也不要管,也再不要给我打电话啦!”喊罢,立刻挂断了电话。
兰宛茹和丁博士正惊魂未定的时候,朱副总阴沉着脸回来了。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刚刚沁出的汗水。不等兰宛茹和丁博士问,朱副总便阴沉而急切地说:“兰总,你和丁博士得赶快出去了!”
兰宛茹和丁博士一时还没有搞明白朱副总话的意思:“出去?到哪里?”
朱副总继续低沉地说:“美国,加拿大,都可以。越快越好!”
兰宛茹和丁博士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都心惊肉跳了,异口同声地惊问:“怎么了?!”
朱副总喝了一口酒,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我维护了多年的那个警察兄弟刚才透消息给我,常太平的事情发了!有一个老疯子给我拍了片子,陈淑媛交给了公安局!”
丁博士立刻站起来:“我操!这回我们可真成刑事案了!”
朱副总镇定了一下,低沉而沙哑着喉咙说:“警察兄弟说,那带子,对你们倒没有什么。一切都我自己抗着就行了!”
兰宛茹“腾”地起立,叫道:“博士,赶快把你在美国花旗银行保险箱的钥匙给朱副总,让他马上走!”
朱副总见兰宛茹和丁博士都站起来,自己则坐下了,嘴上苦笑着,眼睛里却淌出了泪水。男儿有泪也得弹呐!
兰宛茹见状,赶紧走上去,拍拍朱副总的肩膀,轻轻地揉捏着说:“老弟,你得马上走了!就买今晚的飞机票!这里我抗着。”
朱副总的脸上继续挂着好像是凝固了的苦笑,说:“我已经是目标了。想走,早不及了!也许现在公安正在对我动手,也许公安是希望同时牵出你们,在等待!趁这个空挡,我还有件事得办,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说话的时候,朱副总的眼里阴森森的,溢散着凶光,让丁博士都感到了恐惧。
丁博士惊叫:“你要弄死陈淑媛!”
朱副总没有正面回答:“博士,你带兰总快出去!现在你们还不是**的刑事目标,可再等,就难说了!”
兰宛茹真想拥抱并亲吻跟着她出生入死的朱副总,但是,她没有,这必然是在中国,她兰宛茹还有骨子里的矜持,尤其现在还当着丁博士的面。
她在朱副总的身边,无言地坐下来,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朱副总,轻声说:“这里美元、人民币都有,我希望在美国见到你!”
朱副总像个英雄人物一般地笑笑,他此时的笑已经是轻松的了:“兰总,我吃你穿你用你这么多年,钱足够用了!卡,你们自己带着!”说罢,朱副总又把信用卡塞给了兰宛茹。
兰宛茹则坚持着:“你一定要拿着,否则,当姐姐的……心,不安呐!”兰宛茹说这话的时候,很亮的大眼睛里,也盈满了泪水。
朱副总见了,只好收了卡,与兰宛茹和丁博士各自紧紧地握了手,独自从日本料理的雅间走了出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们就这样,各自都像个大英雄一般地诀别了。
朱副总快步来到了停车场,开起了他白色的奥迪车。他先找了个邮筒,把兰宛茹的卡装在信封里,封好投进了邮筒。那信封上面有亦萍的名字和地址。原来,那个四处招风惹蝶的美女,真正的本主、**的常客,其实是他朱副总!!
而后,他驱车上了西二环,再向东走,直接杀奔怀密方向而来。那里,有陈淑媛的小别墅!
朱副总走后,兰宛茹问:“我们还有明天吗?”
丁博士沉默了良久,低声说:“要看出境时的运气了!即便出去了,在海外也要隐姓埋名,地球并不大,**厉害着呢!”
兰宛茹听丁博士如此估计了形势,好久都是低头无语。
不知沉默了多久,兰宛茹颤抖着声音,低低地对丁博士说:“可惜,我没能为你生个孩子!”
丁博士把兰宛茹搂进怀里,双手抚摩着她的头,什么也没有说,眼泪却扑蔌蔌地流下来,把厚厚的眼镜片都沾湿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沉默够了,兰宛茹起身,叫了几大杯日本清酒。一对没有办结婚手续的老夫老妻,便无言地开怀痛饮起来。
他们直喝到日本料理餐厅没有了客人,豪饮到混淆了世界的虚幻与真实,直到服务小姐叫醒了他们,才知道天已经大亮,他们在这里混了个通宵,人家对他们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两人相拥着出了餐厅的门,摇摇晃晃的一对醉鬼,谁想到他们也曾有过呼风唤雨的辉煌?
兰宛茹和丁博士东倒西歪,已经没有精力去开停在停车场的那辆雪白色的宝马轿车,两人打了个出租车。可车刚走没几米,便被司机哄下来:“我闻不了你们身上这酒味儿!太恶心啦!”
突然,兰宛茹的手机响了。虽然号码陌生,但她希望是朱副总打来的。她用平和的语调问:“谁?”
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兰总吗?我是爱农银行大山支行的胡京洪呀!”
兰宛茹一听“银行”两个字,就知道是讨债的小鬼,劈头就说:“胡行长,你们那五百万利息,我本来早就想还!但是,陈淑媛一伙人以整垮怒潮企业为快!事到如今,我怎么还呐!”
胡京洪一心想着在怒潮大厦彻底倒塌之前,弄一点钱回来,便违心恭维着:“我知道您兰总是被委屈的,也是讲信誉的!我也知道您还有实力,不是一个空壳!”
宛茹兰知道胡京洪是想通过给自己戴高帽而讨回一点小钱,便狡黠地一笑:“那胡行长,您就等我几天好了!”
对面的胡京洪见宛茹兰顺竿爬下来想溜,赶紧说:“别别,您别让我等了!我知道通过法院也拿不回什么来!我只希望您看在老面子上,能够从怒潮家具那里给我想一点办法!”
兰宛茹支吾着:“行行,我想想办法!”便挂断了手机。可没有走几步,她的手机却又响了,兰宛茹低头查看,见不是刚才胡京洪的号码,才接了。她依然期盼着朱副总的声音。但是,对面又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兰总,我是郝逍遥!”
兰宛茹惊讶了:“怎么是你?”并好奇而幸灾乐祸地问,“你不是被发达银行开了吗?”
郝逍遥在电话对面支吾两声:“咳,跟您一样,受迫害!”支吾过后,爽朗地说:“兰总,我现在已经调到国有商业银行爱农银行的营业部当工会主席了!副局级!!”
宛茹兰已经无心再关心人间俗事了,敷衍着:“恭喜恭喜!”
郝逍遥见自己的话似乎有了效果,赶紧开门见山:“古典家具那些资产,能不能给我们爱农银行大山支行呀!我们大山支行那六千万,表面上是从参股银行转来的,可原来,实际上就是古典家具的欠款!”
宛茹兰一听郝逍遥这么说,心里骂道:你才叫自作自受呢!可嘴上依然有涵养:“郝总,不,现在应该叫你郝主席了!你神通广大,你只管找兰贺要好了!只是记住:他是独立法人,我兰宛茹今后是好是坏,他跟我兰宛茹都没有关系!”兰宛茹说罢,关掉了手机,并顺手把手机丢到了身旁的垃圾筒里。
丁博士见了,正准备说什么,自己的手机却也响了,他只“喂”了一声,便也把手机关了,并且学着爱侣的模样,以更潇洒的姿势把手机仍进了垃圾筒。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秃头,对爱侣做了个鬼脸,笑一下:“还是郝逍遥那个老东西!让他见垃圾去吧!”
终于,一对落难的英雄拦到了第二辆出租车,东倒西歪地钻了进去。这回司机没有轰他们下车,他们终于碰上了好说话的、不怕醉鬼酒气的好司机,并按照他们的吩咐,一踩油门,把车飞快地开走了……
从此,兰宛茹和丁博士便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有人说他们在一架民航飞机上,在电影《泰坦尼克号》插曲:《我心永恒》的音乐声中,用汽油纵火**,并导致了飞机的失事。
有人说,在一场森林大火之后,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被烧焦的相拥的尸体,尸体旁还有一台同样被烧焦的录音机,推断是他们,只是尸体被烧得已经无法用DNA技术进行辨认了。
还有人说,他们已经双双外逃,像韩小飞一样,在地球的某个角落过起了隐居生活,只是也无从考证了。
两个金融诈骗的巨鳄,为京都市各家银行留下了无数笔无法归还的贷款,留下了一堆烂摊子之后,便从这个现实社会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再说那朱副总诀别了兰宛茹和丁博士,驾起他的白色奥迪车,径直上了京都机场高速路,一路西行,杀奔怀密县,直扑陈淑媛的小别墅。
这条在白天只需一个小时即可到达的路,由于天黑加心急,他朱副总居然走了一个多小时,眼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还没有赶到。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不见一点熟悉的山形树影。朱副总开始犯懵了,只得路边停了车,钻出车来,四下查看,同时,期望遇上个人,问问路。
但是,京都初春的夜晚,还是凉风袭袭的,没有鸟鸣,也没有虫叫;山里面没有路灯,月光也不够明亮;除了四周黑乎乎的山夜,看不到一个活动的影子。
朱副总倒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之人,但还是把白色奥迪车座位底下的弹簧刀抽出来,别在了自己的腰里。
“操他妈,我这是跑什么地方来了!”朱副总暗自骂自己,他必须在今天晚上行动。因为,他明白,公安局留给他的自由时间不会很多了。陈淑媛那盘《偷窥》的带子,很快就可以帮助公安局锁定自己这个目标,而且,弄不好现在那张追捕自己的天罗地网已经撒开了。只是尚未找到自己的行踪罢了。
其实,他朱副总并不怕死,想当年他在天高皇帝远的农村为了一点田地与邻居械斗的时候,他用砖头活活砸开了隔壁老头的脑壳,白花花的人脑子弄脏了自己衣服、自己的手,他当时就已经顿悟了人的生与死的差别!由生到死,其实只是从喧闹转为安静,从痛苦变为安详,真的没有什么!他就是以砸开脑袋、迸出脑浆的方式帮助隔壁老头完成这个转变的!当然,他自己也体会了死亡,也差点完成了这个转变。因为,隔壁家的另一个男人也用镐头砸进了自己的肩膀。最后,是兰总救了他的命,并使他免于刑事诉讼,并学了一身武功和管理企业的知识。
终于,在朱副总的视野里,远远的出现了一盏灯光;而后,他的耳畔又传来了“突突突”的柴油发动机的声响。一辆拖拉机驶过来了,朱副总上前拦了路,问拖拉机上一男一女两个黑影:“怀密县在那个方向呢?”
拖拉机上是一对贩菜回来的农民,他们是无钱一身轻,根本没有因为有人拦车而慌张,男人停了车大声回答:“黑灯瞎火的,你走过啦!京密路上该下桥的地方你没有下桥,这儿,已经出了京都市啦!”
朱副总倒声“谢了”,而后小声骂自己:“真他妈糊涂!这回让那女人多快活了一会儿!”说罢,着车,顺着原路往回赶来。
陈淑媛自打被抓了秦鸣、死了孟亚男,空****的别墅里只有她自己和小保姆居住了。自打给公安局的施警官送上了《偷窥》那盘带子,她就总感觉别墅庭院的周围似乎总有响动,仔细听时,也似乎是人悄悄行走的脚步声,但再一听,准备确认时,那声音却又没有了!陈淑媛即便胆大,听了这声音再加上收了带子的施警官屡次三番地提醒她注意人身安全,也不免开始有了恐惧心。
于是,她把小保姆叫到楼上来住,希望有人就伴而减少恐惧感。
骆雪打电话来过,听说这事之后,说:“陈姐,小保姆跟您一起住有什么用?她能够保护您吗?我建议您还是到城里国际大厦的办公室里凑合一阵!”
陈淑媛不屑地说:“为怕兰宛茹,我就连家都不敢回了?而且,她兰宛茹什么时候不被抓我就什么时候不能回家?不行!”
骆雪又说:“那我陪陈姐住去!”
陈淑媛笑了:“这么聪明个人,怎么也糊涂了!你陪我住,不但保护不了我,弄不好还招色狼来了!”
骆雪继续建议:“那我和大为一块过去陪您?”
董大为听了,一把抢过电话说:“兰宛茹没有对你人身侵害的胆子!另外,你就放弃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卖了别墅,在城里买套公寓房住着,不就一劳永逸了嘛!”
结果弄了老半天,董大为不但自己没有过来,连老婆也没有放过来,诺大的一个庭院别墅,依然是陈淑媛形单影孤地守着一个小保姆住。但是,陈淑媛还是做了防护措施,她按照原来的设想,在院墙上按装上了电网,好在自己的卧室窗户上早就有防盗窗,陈淑媛便又在自己卧室的木门上,再按了一个防盗铁门。这样就塌实了,料她兰宛茹也奈何不了她陈淑媛什么了!
今晚月亮不亮,没有星星,陈淑媛吃罢晚饭,在院子里散过步,便上楼开始在书房里写稿子了。京都市一家媒体要评选2002年对京都最有震撼力人物,把她列为了备选人物,要她写一个个人传记和揭露怒潮虚假财务信息的事迹。
时针已经滴答滴答指向十一点了,陈淑媛还在写。
小保姆在房间里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陈淑媛抬头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二点了。她站起身,梳理了一下头发,伸展了一下双臂再坐下,继续写。
就在陈淑媛坐下身子,还没有拿起笔的时候,楼下却传来了门铃声。
小保姆率先从隔壁房间里跑出来,惊慌失措地大叫:“坏人来了!大姐,你赶快藏到卧室去,那里有铁门,他们怎么不了你!”
陈淑媛听到门铃声,也下意识地站身起来,见了小保姆的惊慌失措,自己反倒平静下来,笑一笑,说:“别怕,坏人才不会敲门呢!”
小保姆继续大惊小怪:“那可说不准,他们要是先装好人,而后骗开我们的门,再来杀我们……”
陈淑媛听小保姆这样说,心里也开始打鼓,但是,脸上却依然平静,嘴上也很沉稳:“走,我跟你一块下楼,看看到底是谁?”
那小保姆本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村小妞,此时心里打鼓,腿也迈不动,但是,又不敢说不去,便畏畏缩缩地躲在陈淑媛的身后。陈淑媛见了,笑道:“你怕什么?即便是坏人,也是冲我来的!我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事情?”
门铃又按响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陈淑媛只得披上一件长睡衣,准备下楼,小保姆却突然拉住了陈淑媛,哭了起来:“我怕!陈阿姨,您还是不要出去!”
陈淑媛见小保姆似乎已经吓破了胆,连挖苦再安慰道:“行啦!你还和我作伴呢!我还没有怎么着,你都吓死了!隔着大门你还怕别人开枪不成!中国,还没有那么邪乎呢!”
陈淑媛毅然独自出了楼,打开院灯,向庭院的大门走来。
那小保姆则躲在楼上的窗户旁,望着陈淑媛的背影,浑身瑟瑟的发抖。
陈淑媛来到大门口问:“谁呀?”
外面一个陌生的男人问:“你是陈淑媛吗?”
陈淑媛平静地回答:“我就是。”并反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我姓胡。”外面的男人说。
陈淑媛警惕了,惊叫起来:“你姓胡?我不认识你!深更半夜的,你想干什么?”
“陈女士,你别误会!我是X派出所的所长,已经在你们家门口蹲守好几夜了!”胡所长解释道。
“胡所长?蹲守?”陈淑媛诧异了。
“你不信,看,我这里有工作证!”胡所长说罢,真的到兜里摸工作证了。这时,从胡所长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这个人走上来,对陈淑媛轻声说:“陈小姐,你还认识我吗?”
陈淑媛从门上的送信孔向外望去,见是一个魁梧高大,浓眉大眼的男人。他见陈淑媛满脸的疑惑,又轻声自我介绍道:“我姓施!”
陈淑媛惊喜了:“施警官!怎么是你?”
施警官示意陈淑媛不要高声说话,而后又轻声说:“我跟你说过,你要相信我们干警的智慧和能力!有一网打尽的可能,我们就不会先抓一个两个!”他想告诉陈淑媛秦鸣的死讯,但是,在这种场合又感觉不妥,话在嘴里转了好几个圈,终于没有说出口。
此时,胡所长真的把自己的工作证从门缝里塞进来,同时,解释道:“察觉怒潮涉嫌杀人,公安局已经成立了保卫你的小组,几个人轮守,我是组长。今天晚上,怒潮的朱副总向这个方向来了,也可能还有其他嫌疑人,可至今没有发现他的影子。见你一直亮着灯,我们来查询一下!”
施警官又说:“我试过你的院墙电网,还行!有电!”
陈淑媛见到了施警官,看了胡所长的工作证,再听两位公安同志这么一说,精神放松了,心也立刻热了,眼泪马上便流了出来,见过风浪的她,此时,竟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激之情了,颤抖着声音连声说:“感谢!感谢你们!你们进来坐!进来坐!”陈淑媛说着就要开大门。
胡所长立刻在外面阻止:“不要开门!我们进去,坏人就不敢来了。你尽早休息,要像往常一样,避免打草惊蛇!”
陈淑媛僵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胡所长继续说:“给你一部对讲机,万一有问题,直接喊我们!”
于是,陈淑媛从送信口,接过了一台小型对讲机,并按照胡所长的安排,上了楼,招呼依然惊恐万状的小保姆,进了屋。
小保姆听说外面是公安局的同志,立刻转忧为喜:“原来这几天,我们听到的人声,准是公安局的人搞出来的!他们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们吗?”
陈淑媛爽快地回答:“抓坏人,不打草惊蛇更重要!”而后,话语轻松地吩咐道:“我们各就各位,睡个塌实觉吧!”
陈淑媛进了屋,关上铁的防盗门,熄了灯,舒舒服服地躺在**,正准备享受公安干警给自己带来的安宁时,突然,听到隔壁的小保姆撕声力竭地大叫起来:“哦——坏人来啦!!!”那声音好可怕,直钻耳膜,撕心裂胆!
陈淑媛蔌地坐起来,怕小保姆又是庸人自扰,便怔怔地听着。那小保姆的惨叫声立刻又传了来:“哎呦,我的耳朵掉下来啦!!”
陈淑媛赶紧对着对讲机大叫:“坏人进来啦!抓坏人呐!”话音未落,却有一个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来:“陈总,别喊啦!快开门,救救你的小保姆吧!”
小保姆也在门外尖声叫着:“哎呦哎呦,饶了我吧,我的耳朵受不了啦!”
听到小保姆的叫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并瞬间灌满全身,陈淑媛突然不知道了什么是害怕,也忘记了什么是恐惧,她穿着睡衣就跳下床来,毅然打开了自己卧室的木门。
只见铁门外,一个高个有棱角的男人一手抓着被反谫了双臂的小保姆,一手拿着一把滴血的弹簧刀。那小保姆依然雌牙裂嘴地惨叫着,她的耳朵已经被朱副总割掉了一块,鲜血顺着脸流淌着。
陈淑媛愤怒地大叫:“放开她!冲我来!”
朱副总狞笑着:“放开她?你能从铁门里出来吗!”
陈淑媛冲到铁门边,继续愤怒地大叫:“对女人撒野,算什么男人!”
朱副总恶毒地说:“你那俊男人,在我手里,还不如这个小保姆呢!我刚一按倒他,他就把你陈总卖了!”而后,朱副总嬉皮笑脸道:“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偏要找那么个绣花枕头!他干那事也不怎么样吧?能硬吗?那点**早给狐狸精啦!”
陈淑媛被眼前的这个凶恶汉子气懵了头,完全忘记了朱副总说话气她的目的就是诱她出来。只见那陈淑媛如发疯的母狮一般,拉开铁门就向朱副总疯狂地扑去,想用自己的双手夺下朱副总那把滴血的刀。
那朱副总见陈淑媛中了自己的引蛇出洞之计,只拉着小保姆轻轻一闪,便把个陈淑媛晃了过去。而后,对扑空的陈淑媛,冷笑一声:“我知道外面有警察,我还知道你墙上的铁丝有电,但是,我跳你这墙,像燕子一样轻!他们在外面,傻B似的,什么也听不到!也救他妈不了你!”朱副总没有想到刚才陈淑媛的大叫不是对着窗户而是对着对讲机喊的。
陈淑媛聚集了力量,再次冲向朱副总。那朱副总拉着小保姆又是一闪,同时,把自己的脚伸到陈淑媛跑过的**,就势向后一勾,那陈淑媛立刻扑倒在地,嘴里也立刻冒出了鲜血,脸也立刻失去了往日的矜持,因愤怒而扭曲了。
朱副总见状,没有心思再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撇下小保姆,饿狗扑食一般扑向趴在地上的陈淑媛,在陈淑媛的后背上举起了那把滴血的弹簧刀,就想一下刺进这个女人的后心。
但是,朱副总的刀却始终没有落下去,一个魁梧的大汉抓住了他举刀的手,把带血的刀子夺了下来;同时,另一条汉子,立刻反谫了朱副总的双臂,像原来他擒住秦鸣一样,被两个来人按在了地上!
胡所长对朱副总冷笑一声:“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知道上来!也没有想到我们上来得这么快!对吗?”
朱副总趴在地上也是一个嘴肯泥,他挣扎着侧过脸来,没有理会胡所长的嘲弄,带着吐沫和地上的泥对陈淑媛大叫:“姓陈的,你丫别高兴!你丫还不知道呐,秦鸣跟个小妖精——亦萍都搞了半年啦!你丫是让秦鸣玩了!你丫还被秦鸣卖了!我看,你丫生还不如死呢!”
施警官看了一眼陈淑媛:“看,秦鸣没有交代,他倒帮助说了!”而后,拿起那一打子陈淑媛还没有写完的传记草稿,问陈淑媛道:“陈小姐,这纸没有用了吧?”
小保姆已经恢复了理智:“那可是陈阿姨的传记!要评《京都最具有震撼力人物》的!”
陈淑媛打断小保姆的话,朱副总和施警官的话让她对秦鸣的人品产生了顿悟,此时,她终于确信了自己对秦鸣勾引其他女人而对自己不忠的怀疑。
此时的陈淑媛,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却果断而坚决地对施警官说:“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而后,自言自语道:“陈淑媛原来只是一个普通人陈淑媛!陈淑媛原来只是一个商人陈淑媛!陈淑媛何必要当什么明星或者伟人呢!”
施警官不等陈淑媛话音落下,已经把陈淑媛的书稿团成一个团,一下子塞进了朱副总张开的大嘴里:“说够了没有?你先念念陈总的传记,到局子里再交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