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一十五章 十二生肖之首
孙重山在旧友的面前坐下，不理会乱成一团的餐厅，不理会那些前一分钟还很优雅现在就都抱头鼠窜至外面的各类有钱人士，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眼前的旧友。
两人同时饮尽。
“多谢壮士相救。”旧友放下酒杯，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带着很明显的苦涩，仿佛心里有很多无法说出口的事。
“路见不平而已，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应由法律之外的人来定夺你的命。”孙重山笑笑。
沉默。
几分钟后，孙重山说声再见，便起身离开。他没有回头，所以他也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旧友喃喃的说了一句：重山，保重。然后衣着光鲜的，这个曾经出卖过兄弟的男人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枪，朝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最后他没有矫情的说出‘世界，再见了’之类的话，他只是出奇平静的自裁。在大难不死后，却自己掏出一把枪将自己解决，他也算是奇人了。很多话，他都想说，但不能说而已。不过能在死之前再见一面曾经最好的兄弟，算得不枉此生了。
而孙重山这辈都没机会再见这位旧友了，也没有机会再听他说一句话了，更不能再听他解释当年背叛的缘由了。
人生确实有很多事是无可奈何的，但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再无可奈何的人生都必将结束。一个人的生命结束，地球还得转，周围的亲人朋友情人还得继续生活。
而在你死后偶尔念起你的人，无不都下意识的遵守死者为大这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习俗。这也算是人死之后最大的好处了吧，大家再提起死者的时候都会说，啊，他在世的时候可真是个好人，逢年过节的就拎大包小包来看我…之类的赞扬话。( ·~ )而且都喜欢用琐碎之事来寄托自己对逝者的哀思，好像逝者是个专攻琐碎善事的人。
可是似乎人们都忘了，在逝者生前的时候，为何人们却不愿对他说一句好话呢？为何总要将这些于事实无用却于心灵有大用的话，留待此时再说呢？
奇怪的人类。
孙重山从餐厅中出来后就继续逛他的街，不过男人逛街不能算是逛街，逛街貌似只属于女人，鲜有男人钟情逛街的。确切的说，孙重山这种行为叫做暴走。他走的很快，步跨的也很大，但这是习惯性的。你让他慢条斯理在大街上走他会全身不舒服。作为力量系异能者，现在已是特技异能者。武力值有多高？举个例，像灭言四人小组那种级别的，他一拳就能干趴下二十个。
虽然纵情声色似乎对异能没什么影响，但孙重山还是很有节制的跟女人上床。这是一个武者的天性，当年教他武功的一个三流师父，也跟他说过，练武之人，女人只能是佐料，一旦成了主食，再惊人的艺业都长久不了。这恐怕也是师父教给孙重山最有用的一个道理。
行至一个买刀剑的中国店面。孙重山双腿不受控制的走了进去。意大利语孙重山不怎么会，只在过年期间恶补了一下，至今除了简单的请问这个多少钱，请问某某街道某某公司怎么走…之类最简单饿话之外，基本上再复杂一点的他就不会了。
老板自然是个中国人了，老乡见老乡，双眼泪汪汪。热情的老板笑呵呵的向孙重山问这问那，孙重山不是个多话的人，大多数情况下只是随便答一答，主要还是看刀看剑。[ ~]直看了二十分钟，孙重山才抬头看了看老板，说东西都挺不错的，就是价钱贵了点。老板哈哈一笑，说老兄我跟你说，这些标价是宰外国人的，咱们自己中国人来买的话，保证物超所值，最低价卖。
最终孙重山买下了一柄短刀，很短很短，连柄带刃最多十公分。就这，他也还是有点担心过安检的时候会不会被扣留下来。因为虽然他时常在世界各地飞，但基本上身上除了带点钱和银行卡之外，其他的都不带，也不爱好带什么纪念品回国。所以对于哪些东西能带哪些不能带的机场规则还不是太了解。
晚上睡在宾馆里的时候，他拿出短刀仔细把玩。黑色的刀鞘黑色的柄，很亮很亮的刀刃。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刀身上散发出的寒意。确实是一把好刀，三万欧元买的不亏。孙重山其实对刀并没多少研究，平时干架都是用拳脚的，十二生肖都是用拳脚，因为他们都觉得用刀剑太不方便，到哪去还得带着，麻烦。
不过不用不代表就不需要了解，因为你自己不用，对手不一定不用，所以你主动去了解刀枪剑戟对于实战方面也会有很大帮助。但是一力降十会嘛，至少孙重山是这么认为的。他总觉得，老这一拳过去，管你是十八般兵器的哪一个，都得折了。再一拳过去，你就直接飞到外太空吧。
就这么简单。
霸气！
第二天，他冲进某邪恶的异能组织总部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某个首脑给打到半身不遂，然后潇洒的离开。
第三天，他又冲进另一个组织的总部，仍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某个力量系高手给打到从此不能再动武，然后又潇洒的叼着一根烟撤退。
第四天…
第五天…
千军万马中，他如入无人之境。在第十天的时候，他乘飞机回了h市。
梁老头亲手给他煮了一杯咖啡，打开异能界的网页，让他看头条。
孙重山！十二生肖之首！大杀四方！
不过孙重山只是看了一眼标题就没兴趣了，坐到旁边的椅上抽烟。梁老头笑着摇摇头说重生啊，做人要低调点，像你那样横冲直撞的，影响不好。
……孙重山无语。
梁老头又道，我也知道你只是想让那些组织本份点，但手段太激烈了一点。做人留一线，来日好相见嘛。毕竟你已经是公认的十二生肖的代表人物了，得有个领导的样不是。
……孙重山继续不说话。
梁老头哈哈大笑，拍着孙重山的肩膀继续道，不过重山啊，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看到了最初的、最原始的你。孙重山挠挠头，露出不懂的表情。梁老头又是大笑一番，剪好一根雪茄递给孙重山，在孙重山旁边的椅上坐下。
往事不可追，但可忆。梁老头抽口烟，细细品味一番，这才开口道：“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像只要将天下都吞进腹中的猛虎，一身浓烈的杀意和煞气，再加上你当时正处在人生的低谷，整个人的状态就快要爆炸了的感觉。但是，但是你的杀意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充满对世界怨恨的杀意，你好像对人对世界都充满了信心，即便身处低谷，也不见有丝毫怨气。如果天南是寒气逼人的月亮，那你就是火热的太阳。”梁老头端起咖啡饮上一口，放下杯续道：“可自从跟了我，我就感觉你变了，整个人都变的很沉静，行事除了低调还是低调，连笑都不再如开始时那么彪悍了。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为什么？可惜的是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又见到回到当初的那个你。霸道，杀气蓬勃！这样很好，重山，做人就要做自己，否则，没意思的。我希望看到的，不是十二条恶狗，只懂唯我是从，只懂听我的指挥，我要的，是十二个拥有自我的男人。明白吗？”
孙重山点点头。
梁老头又抽口烟长身而起，在屋里踱了几步，然后转过身看着孙重山道：“自我，是做人的基础，没有自我的人，和蝼蚁又有何区别？有些人空活一辈都不知道什么是自我，有些人却用一辈去坚持自我。重山，不管我们有没有选择，我们都要坚持自我，明白吗？”
孙重山再点头。
“好了，我不多说了，这些道理书上报纸上电视上杂志上都有。知道，做到。重山，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梁老头又在椅上坐下，长长吐出一口气。其实教育人的话梁老头是不喜欢说的，干嘛呢，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谁需要谁教育，谁又能教育谁呢？不过对孙重山他们，梁老头很乐意跟这些孩分享自己的人生心得。这对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来说，是种很大的享受。人在中年的时候，是最喜欢教育后辈的，因为中年比年轻多很多经验，但是又没有老年来的淡然。所以中年人总是极尽所有机会去教育别人。但老年之后，人就不会想怎么教育人了，他们只想有后辈能和自己分享对于人生的心得体会。
孙重山坐椅上不说话，抽完一根雪茄后才走。对他来说，只要在梁总办公室里坐一会儿，他自己就算一句话不说不问，都能获益匪浅。而且梁总办公室的椅坐起来真他妈的舒服，当然，这个秘密他是不会跟别人说的。所以他常常在梁总办公室里静坐，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