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阴冷的天里,在原来京世地产所在的地方,一座崭新的公司入驻——陆氏集团。

剪裁当天,陆焉昌春风满面,陆峒今陪在一侧招呼众人。

陆峒今远远地看见一个女人站在人群里,伸长了脖子往他这端探看。那女人穿一身亚麻面料的旗袍,一身装扮都给人清新素雅的感觉,但眼神却十分急切,眉眼间的算计无法被那一身的素雅所掩藏。

陆峒今正忙于招呼客人时,那女人急匆匆地走到了陆峒今的跟前,对他笑道:“陆先生您好,我想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很多客人要招呼。”陆峒今拒绝了。

女人递出一张名片,道:“我是梁安安,上面有我的电话和地址,如果陆先生愿意就孤岛那边的情况和我谈谈的话,可以打上面的电话,也可以到上面的地址来找我。”

孤岛,就是旗曼偲所说的金矿所在的地址。

陆峒今微微扯动嘴角,笑道:“莫非梁小姐就是用这一招来吸引男人注意的吗?可惜了,我不是你的座上宾。”

说完,顺手把名片给了旁边一位公司小职员,并对那小职员道:“也许你会有兴趣。”

梁安安受此侮辱,心中大怒却又拿陆峒今毫无办法。眼看陆峒今转身去了别处,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暗暗生闷气。

“奇了怪了,他怎么对孤岛那边的事一点儿也不上心?”

梁安安不甘心,想再找机会接近陆峒今,可抬眼看去,陆峒今已经不知去向了。再看陆焉昌,他身边围满了人,根本无法接近。如果她强行走过去,说不定还有可能被当成别有用心的危险人物被保安拖走。

无奈之下,她只好转身离开。

刚要上车,一位小职员拉住了她的车门,道:“梁安安小姐,我们老板想见你一面。”

陆峒今他想通了?

小职员带着梁安安从公司后门走了进去,电梯一直上到第九层。

梁安安跟着小职员来到一个贴有“董事长”名牌的办公室门外,小职员先进去通报了一声,随后才出来请梁安安进去。

梁安安一进办公室就傻眼了,坐在办公室正在低头处理事务的人不是陆峒今,而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焉昌。

看到陆焉昌的那一刻,梁安安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灿烂的笑容,笑道:“没想到是陆老先生您找我。”

“我很老吗?”陆焉昌头也不抬,把最后一份文件批阅完才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朝梁安安走去。

梁安安赶紧改口:“不不不,您一点儿也不老,是我说错了话。”

陆焉昌神情严肃,说道:“只要你接下来不说错话就行了。”

“当然,当然,那是当然。”梁安安浑身直冒冷汗。

在来之前,她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陆峒今对她爱答不理,反倒是陆焉昌这号大人物接待了她。

陆焉昌邀请梁安安坐到一旁的茶几前,问道:“我看见你之前在找小儿峒今,是有什么事?”

梁安安道:“我是有关于孤岛那边的消息想告诉你们。”

陆焉昌低头品茶,眼睛却看着梁安安,想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梁安安道:“我也是当初从我们家俊的嘴里得知,孤岛那边有一座金矿。不过,说来也奇怪,好多人去探测过,不止旗家,结果都无功而返。加上那个地方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不少人难以适应,探测无果后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陆焉昌放下茶杯,道:“梁小姐,如果你想说故事,可以找其他人,就刚才带你来的小职员都可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瞎功夫陪一个长舌妇话家常。”

说着说着,陆焉昌的脸色就黑了下去。

梁安安不知道自己到底那句话没说对惹得陆焉昌如此黑脸,赶紧道:“陆先生,我不是没事跑来找你消遣,而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说。如果您牢牢抓住孤岛,绝对能在短短几年之内成为名震上海的巨富。”

听陆焉昌冷哼一声,梁安安不敢再卖关子,赶紧道:“孤岛不是有金矿,而是藏着大量黄金。只要挖出它们,您陆氏集团根基深厚,不可撼动。”

“无稽之谈!”陆焉昌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贼光,心下已打了黄金的主意,但面色上仍然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梁安安急道:“陆先生,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可靠,我绝不可能来找你。还有啊,孤岛上的泥土并非无用的东西,它是用来生产霁蓝色釉的不二良土。”

“陆先生,您手里这个杯子就是霁蓝色釉的杯子,一个小小的杯子,只要质量不算差,批量生产的机械工艺,价格也在一两千块左右。一旦您拥有了开发权,孤岛不是一座金山又是什么呢?”

说着,梁安安的手在激动之下攀上了陆焉昌的手臂。陆焉昌黑着脸把梁安安的手挪开,冷声问道:“梁小姐,说一下吧,你想得到什么条件?”

梁安安赔笑道:“陆先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不等梁安安开口,陆焉昌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不要以为凭你刚才那两句话就能拿到多大的好处,别忘了,我才是先你们一步找到孤岛的人。而且,我会尽快办齐所有手续,到时候一切都是我的。至于你嘛,只要提出来的条件合理,我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陆焉昌这句话断了梁安安的想法。

梁安安道:“陆先生,严格说来孤岛并不算陆先生发现的,而是旗家人。旗家人现在不复当年了,肯定是没办法对孤岛下手了。但有个人可以。”

陆焉昌微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梁安安,讥讽道:“你?”

梁安安道:“我丈夫,邝家俊。”

“邝家俊是你丈夫?”陆焉昌惊讶不已。

梁安安道:“不然陆先生以为我为何知道孤岛的事?”

“我丈夫忙碌了近二十年之久,总算摸清了孤岛那边的情况,也联络好了几位合作方,只要他一下手,会抢在你前面得到孤岛上的一切。”

陆焉昌对邝家俊是有所了解的,这个神秘的男人,原本是上海的一头饿狼,后来突然去了国外,从此便没有了什么动静。陆焉昌还以为这头饿狼被国外的老虎、豹子给啃得连骨头也不剩了,没想到他一直在悄悄做着跟孤岛有关的事。

陆焉昌重新把梁安安请回到了茶几旁,亲自为她倒了热茶,缓和了语气,说道:“这么说来,现在知道孤岛情况的人不止有你和你先生,还有其他人?”

梁安安道:“邝家俊很狡猾,他从不相信任何人,就连我都是趁他外出的时候偷看了他藏在保险柜里的文件才知道的。至于其他的合作伙伴,他只是抛出了诱饵,并没有把海里的实际情况说出来,更没有告诉他们孤岛在什么位置。”

“不过,陆老板,一旦邝家俊选好日子下手,您可是会晚一步的。”

陆焉昌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这件事变得很有意思了,梁小姐不帮自己的老公,却跑到我这里来跟我说这些。难道是因为你觉得跟我八字更合?”

“陆老板真会开玩笑,您应该知道,我来找您肯定是因为我能从您这儿得到更多。”梁安安道。

陆焉昌饶有兴致地打量梁安安,问道:“你想要什么?”

梁安安笑道:“陆老板应该问我想要多少。”

陆焉昌大笑,突然又收敛笑声,问道:“那梁小姐可否说明白,你到底想要多少。”

“五五开。”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几句话就想跟我对半开!梁小姐,你不是谈生意的料啊。”

“我是不是谈生意的料对陆老板没有意义,我能不能帮助陆老板抢先一步得到孤岛上的一切更有意思。陆老板,我就是凭几句话就像跟你平分孤岛上的一切,因为,没有我,你什么都得不到。”

说完,梁安安又道:“陆老板可以想清楚,是得到一半,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陆焉昌的眼睛微眯成一条缝,笑道:“好,那就这么办,合作愉快啊梁安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