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颂看着应时序拿着扫把愣神的样子,这场景,是有点过分熟悉了。

难道扫把有定身术?之前打碎了老子那个拍卖品的时候也是这样傻愣愣的,当个卧底监听器也放不明白。

小时候就呆头呆脑的,难怪那个时候傻乎乎的。

“应时序!扫扫。”

颜清颂看着骆烟已经出去了,歪着头围着应时序转了一圈,伸手戳了戳应时序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好。”

应时序微微低头看着小家伙,厨房里烤箱在加热,只会冷着脸的颜清颂正在憨憨地围着他转圈,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拨开了层层的迷雾,终于能窥见一二。

只是,自己如果告诉了他自己……她还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吗?

“我刚刚和骆烟姐姐学了烤饼干哦,明天烤给你和钱哥吃。”

颜清颂看着应时序慢条斯理地扫着地,整个人瘦的穿着衣服,衣服都显得太过空旷。

还说她瘦,他还不是瘦得都快没法看了。

“好。”

应时序一边仔细地扫地,检查着有没有遗漏的碎片,一边应道。

颜清颂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心里感觉似乎像是煮着一碗粥,正在咕嘟嘟地炸开一个个泡泡,心里暖洋洋的。

这个小呆瓜怎么什么都只会说好。

“太瘦了。”

颜清颂拽了一下应时序的袖子,轻轻蹙眉小声说着。

“嗯。那怎么办?”

应时序看着颜清颂已经不是自己初见时候瘦骨嶙峋的模样,脸上有点肉肉了,她轻轻咬着粉粉嫩嫩的唇瓣似乎真的在思考自己说的话。

“要多吃一点。”

颜清颂听着头顶传来好听的声音,这个声音比上一世要清透了很多,似乎没有经历那么多伤痛,干干净净的。

他的人生,如果没有家中的变故,大概本应该就是如此顺遂,就应该是拥有干干净净人生的小少爷。

“听你的。”

应时序收拾好,看着颜清颂还扯着自己的袖子,她歪着小脑袋有些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没什么。”

颜清颂撑起嘴角笑了笑,现在的生活上辈子做梦都想要。

自己又在担心什么呢?好好陪伴他就好了。

“不要露出这种苦笑,不想笑就不要笑,想哭就哭,想闹就闹。”

应时序伸出手用两个食指轻轻撑着她的唇角温柔地说,随即放下手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轻闭上眼睛。这一世不用那么聪明,换他来保护她就好了。

“……”

颜清颂对于应时序突如其来亲昵的举动,整个人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他在干什么?

贴……贴贴……

【受伤了很痛吧,贴贴把我身体的温度给你一些,别怕不要躲我。我送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她脑海中涌入上一世的记忆。

应时序这句话不停地回响在她耳朵里,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灼热的感觉,整个人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荒原中的杂草比人都要高,她捂着伤口躲避着另一帮武装力量的人,这个出血量她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月色下,她尽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在草地里不敢轻举妄动,杂乱的脚步声在自己身边穿行而过。

双方都伤亡惨重,所以只要躲过这一阵子就可以。

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这个时候,似乎有一个人慢慢向她靠近,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那人却打横将她抱起来。

【别怕,我带你回去。是我来晚了。】

【受伤了很痛吧,贴贴把我身体的温度给你一些,别怕。我送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颜清颂,颜清颂!你醒醒!】

那时候她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远得好像天边传来的声音,朦胧间昏暗的天际,似乎传来神明呼喊的自己姓名的声音。

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有一个人一直在呼喊自己。

“简简?你怎么了哭了?”

应时序感觉到眼泪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有些慌乱地看着眼睛红红,气息并没有乱的颜清颂,胡乱又小心地给她擦着眼泪,可就是越擦越多,

“对……对不起。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

颜清颂用头抵着他的胸口,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哭一哭当去火了。”

应时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有一搭无一搭温柔地抱着她,好像抱着一个宝物一般。

哭吧。她心头压抑了太久,哭出来至少可以舒服一些。

不远处的客厅中,纪臣听到小丫头哭声的时候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水差点撒在身上。

“这是怎么了?”

钱哥有些担忧地巴望了一下,起身就要走过去看看。

“哎吖,回来,坐下!当什么电灯泡。你要吃饱了没事干去把院子里草拔了去。”

纪臣看着这个要去打扰自己外甥谈恋爱的家伙,放下茶杯没好气地说着,

“这姑娘我看挺好,就这么定下了,我看谁敢拦着,婚礼我给办!到岁数就领证。”

“你这就要大包大揽给办了?还是再观察观察吧?我总觉得这个小丫头有时候的眼神,让人心里发苦,还是再多了解了解吧。时序也是个死心眼,到时候要是受了情伤,就更麻烦了。”

骆烟看着厨房的方向也有些坐立不安,听着纪臣的话无奈地摇摇头说着。

“就是以前在冯家被磋磨的。她家往上倒三代我都调查清楚了。怕啥。”

纪臣不屑地说着,重新拿起自己的茶杯,换了一杯水,悠闲地打开电视看新闻。

“纪爷,您今天要住在这吗?”

钱哥还是有些担心地看向厨房,坐回沙发上看着这个完全没有要离开意思的男人问道。

“我的地方,我想在哪在哪,你该干啥干啥去。”

纪臣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钱哥,自顾自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脑子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好了小钱,你不要管我们了,待会弄完那个小饼干,我俩一起回去,你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陪着。”

骆烟有些嗔怪地看着纪臣,然后温柔地对小钱笑着说。

“还是骆烟姐姐知道疼人,哎,生产队的驴也没有我忙了。我去拿快递。”

钱哥无奈地站起来,食指上转着车钥匙,一边走一边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