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江堰租的这栋别墅在郊区,晚上很安静。
陈湛和楚辞在一楼的电竞房里戴着耳麦打游戏,二楼有三个房间亮着灯。
第一个房间住着沈禾茜和江堰,与他们相邻的房间住着黎曼,隔了一段距离,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住的是陆烬之。
墙上挂着的闹钟指向晚上11点。
沈禾茜早早的洗完澡躺在**,江堰刷完碗上来的时候,她已经盖好被子睡着了。
房间自带浴室,江堰进去洗了个澡,从浴室里出来,发现沈禾茜醒了。
正合他意,不然看沈禾茜刚才睡那么香,他都不忍心叫醒她。
江堰上身没穿衣服,头发没太吹干,几颗水珠顺着发尾一路往下滑落,直到没入腰间系着的浴巾。
看着靠在**睡眼惺忪的沈禾茜,他明知故问:“怎么醒了?”
“被你吵的。”沈禾茜的身子被子里缩了缩,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洗澡能洗一个小时,真有你的。”
这算是她和江堰复合后第一次一起过夜,她家里还不知道她和江堰复合的事,这次沈禾茜喊黎曼过来,是为了让黎曼帮她应付家里。
这样家里人看见她和黎曼在一起过夜才会放心,不会再过问太多。
“这不是为了洗干净一点,方便和女朋友*吗——”
江堰压在被子上,一把圈住沈禾茜的腰,把她往自己这边捞。
“我喝完酒头好晕,今晚不行。”沈禾茜推开江堰这头笨猪,嘟囔着,“而且曼曼就住在我们隔壁,这里的隔音效果也不知道行不行,万一被她听见了怎么办。”
江堰没脸没皮惯了,从小到大除了沈禾茜家里人,他还没怂过任何人。
“听见了又怎么样,”他满不在乎地撩起眼皮。
江堰不顾沈禾茜的阻拦,把被子团成一团扔一边,双手撑在沈禾茜身体两侧,吻了下来。
“反正烬哥也在,他们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和我们一样。”
沈禾茜瞪他,“你以为陆烬之像你这样不要脸?”
听了这话,江堰故作委屈,吻也停住了。
“女朋友说我不要脸,我好伤心。”江堰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眼睛怎么突然这么痒,不会要掉小珍珠了吧。”
沈禾茜一向心软,见江堰这副样子,连忙改口: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要脸的。”
她捏了捏江堰的脸,不禁在心里感慨,还是弟弟好,年轻,胶原蛋白多。
哪哪儿都好。
刚给个甜头,江堰就迅速蹬鼻子上脸。
沈禾茜差点要哭了,咬牙切齿:“江堰,你这个骗子,我讨厌你。”
“我骗你什么了。”
江堰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无辜地眨了眨眼,“确实没掉小珍珠,但是掉了小.蝌.蚪啊。”
.
陆烬之躺在**,意外地失眠了。
他捞起床头柜正在充电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他给黎曼私发了一条消息,问她睡了没。
结果一直没收到回复。
今晚是他第一次看见黎曼喝酒,他一直没见识过黎曼的酒量,但看样子,黎曼不是那种一喝酒就上脸的人。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在这寂静的房间显得尤为突兀。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联系人是黎曼。
陆烬之特地等了好几秒才点击接听,不想被黎曼看出他的在意。
接通后,电话那头安静了好几秒。
“大晚上给我打电话,”陆烬之沉声,率先打破僵局,“黎小姐这是想我了?”
说话间,他拿起那盒新的,捏在手里把.玩着。
当时临走时特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的,心想着万一能用上呢。
这下,估计真能用上了。
“想你了。”
听到黎曼温温软软的声音,像是掺了蜜般,甜得要命,陆烬之的心脏骤停了一瞬。
不对劲,这和黎曼平时说话的腔调怎么不一样。
平常黎曼也会时不时和他来几句,哪怕有时故意说一些撩.拨的话,也改变不了她本身清冷的音色。
今天怎么好像不太一样。
陆烬之满腹疑惑,但还是忍着,噙着笑继续勾她:“那黎小姐不如过来找我。”
顺便说了自己在西边走廊尽头的房间,生怕黎曼找不着似的,又不放心地补了句:“你要是找不到的话,我出去接你。”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不在一层楼。
两分钟后。
陆烬之的房门被叩响。
刚拉开房门,就被黎曼紧紧抱住,陆烬之只能艰难地腾出一只手锁好房门。
“我好想你。”黎曼的头埋在他的颈窝,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声音很软,“陆烬之,我好喜欢你。”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的阅读灯,比较昏暗。
再加上黎曼的脸始终贴着他的前襟,陆烬之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今晚的黎曼和之前都不一样。
她很乖,不是那种装出来的乖。
是真的乖的要命,甚至乖到让陆烬之感到无比恍惚。
仿佛他们之间从未出现过那些芥蒂,没有陆译珩那三年多,也没有那个傻逼男人的五年。
仿佛一切回到了九年前。
他拿到录取通知书,准备向黎曼告白,而她顺利地接受了他的告白。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而此时,他亲爱的女朋友趴在他的怀里,向他撒着娇。
低低的,虔诚的,热忱的,一遍遍地在他耳边重复着——
“陆烬之,我好喜欢你。”
说来说去,就这么一句话,反复念叨着。
是黎曼之前没说出口的,是这些年他等了很久的,梦寐以求的,来自黎曼的告白。
陆烬之的掌心抚着黎曼的发丝,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哄着她,“我知道了。”
黎曼像个固执的小女孩,仰起头望向他,眼眶红红的:M..
“那你喜欢我吗。”
陆烬之弯唇,“喜欢。”
“你脾气好坏,”黎曼埋在他的颈间,吸了吸鼻子,委屈极了,“去年暑假第一次给你上课,你泼了我一身冰水,我当时好难过的。”
去年?
陆烬之一怔。
难道不是九年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