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黎曼和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vivian在淞海银壹中心的一家咖啡店见面,商讨接下来的收尾工作和细节,这次正好赶上vivian回国,飞机落地点是淞海机场。
两人落座点好咖啡后,黎曼将一个精致的礼袋推到vivian面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点心意。”
礼袋的logo是某个奢侈品牌,目测是个包包。无论拥有多少包,每个女人永远觉得自己缺少一个包。
“黎小姐有心了。”
vivian收下礼袋,随意地瞥了眼里面的礼盒,抿了口咖啡,礼貌地笑笑。
这个牌子的包包一般都二十个w朝上,不过对于她这种国际知名设计师而言,这个牌子的包包,她能轻易挂满一面墙。
不过没关系,心意嘛,有就行了。
反正对面坐着的这位黎小姐开出的合作费,足够她再买好几面墙的包包了。
一场洽谈结束,vivian对于本次合作的设计理念又提出了一些新见解,黎曼准备晚上回酒店让团队的人再细化一下产品的概念图。
当晚,黎曼收到了vivian发来的两条消息,第一条是图片,第二条是语音消息。
【/图片】
【亲爱的,太爱你了!!】
黎曼点开图片,是她送给vivian的那个限量款包包,全球限量发售二十个。之前她和vivian在国外见面时,听vivian随口抱怨过没抢到那款包包。
于是黎曼记了下来。
这大半年,她一直在想办法找渠道买来那个包包。
在送给vivian时,黎曼特意没多说什么,只为等着晚上vivian晚上回去主动联系她。
现在看来,这次的钱花的不冤枉。
vivian又和黎曼打了几个小时的视频电话,相比于下午在咖啡店的洽谈,晚上这场洽谈显然更用心些。
视频结束,黎曼让vivian早点休息,vivian没听,硬是熬了一夜,次日交给黎曼一份极其优秀的概念稿。
黎曼在淞海又待了好几天,回荟南之前,把概念图彻底敲定,接下来就是等待第一批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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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前脚刚回荟南,就接到沈禾茜打来的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
从听筒里能听出沈禾茜情绪格外低落,黎曼几乎没犹豫,让沈禾茜安排时间,她随时可以。
沈禾茜选了家火锅店,是她们五年前一起吃过的那家凤凰里。
这些年,凤凰里依然开得红红火火,才下午五点多,店里的位子就坐满了。
好在沈禾茜提前在手机上预约了位置,她们刚到那里没等多久,服务员就喊到了她们的号。
点餐时,黎曼考虑到沈禾茜不能吃辣,特地选了牛油番茄鸳鸯锅,沈禾茜看见了,固执地要改成全辣锅底。
黎曼错愕,“你能吃辣了?”
沈禾茜点点头,“点中辣吧。”
然而黎曼还是不敢轻易乱来,斟酌之下还是背着沈禾茜点了微辣。
结果烫火锅的时候,沈禾茜被辣得眼泪汪汪,却还是不听劝,不肯用清水过一遍,哪怕辣到不行,还是坚持吃。
黎曼放下筷子,让服务员端来一杯牛奶,递给沈禾茜。
“喝点吧,别糟蹋自己了。”
这顿饭,明显是沈禾茜自己在找虐,黎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找罪受。
还是说,其实沈禾茜心里藏着事,想用这种方式去排解?
试探性地问了几句,本来沈禾茜还支支吾吾的不愿说。
火锅腾腾的热气下,沈禾茜的眼眶被熏得泛红。
鼓足了勇气,才对上黎曼的眼睛,声音颤到发抖——
“曼曼,我年底要订婚了,对方是家里介绍的。”
沈禾茜哽咽着和黎曼讲述这些年。
生在书香世家的沈禾茜,从小被全家人宠大,家里不缺钱,所以对于沈禾茜未来的另一半要求极高。
当年沈禾茜把江堰带回去见家里人,本以为会得到家人的祝福,没想到家人们当着江堰的面夸了一些漂亮的客套话,背地里逼着沈禾茜和江堰分手,理由是江堰父母离异,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而且不是荟南本地人,家乡是个三四线小城市。
家里人的意思很明确——如果沈禾茜非要和江堰在一起,那以后她的苦日子和家里人无关。
话说的很绝,但沈禾茜也是个倔脾气,家里越是反对,她越是要为了自己的爱情赴汤蹈火。
那年她陪江堰一同租了间小公寓,一室一厅,有情饮水饱,倒也不觉得日子有多苦。
江堰大四那年寒假,考研初试成绩下来了,他刚过国家线,但只能调剂到几个一般的双非高校。这对于本科是荟南大学的江堰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记得你们确实是那个时候分手的,”黎曼神情复杂地看向沈禾茜,“所以,就因为江堰考研失败,所以他受不了打击,选择对你不告而别?”
她印象中的江堰不是这种心理脆弱的人。
几年前和陆烬之在一起时,从陆烬之的描述中,黎曼大概知道江堰是个怎样的人,性格和陆烬之差不多,不过没陆烬之那么倨傲。
沈禾茜摇了摇头,继续讲述着后来发生的事。
考研失败后的江堰没沈禾茜预想中的郁郁不振,而是积极地投着简历,最终收到了一份不错的offer,年薪三十五万,这对于应届毕业生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但我家里还是不满意,他们思想古板,认为江堰的程序员工作就是吃青春饭的,他们对江堰三十五万的年薪嗤之以鼻。他们希望江堰拥有一份铁饭碗,最好是公务员,但荟南的公务员实在是竞争太激烈了,几千个人考试,最终只能上岸几个人。
“那时候我的精神状态也很崩溃,毕竟从小到大一直被家里宠着,我也不想和家里一直闹得那么僵,可是沟通了很多次,他们还是不满意江堰。
“那段时间我能察觉出江堰也是绷着一根弦的,我们之间的话少了很多,后来有一天,我想拿钱给他买辆车,那次突然就吵起来了,我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事后我很后悔,当晚就跟他道歉了,他说没关系。
“过了几天,我下班回到我们租的那间小公寓,发现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这一别,就是好几年。
“我知道他前段时间回荟南了,以ricky的身份。”
沈禾茜抬起下巴,清秀的面庞像是释然了,这些年的爱与恨,仿佛都放下了——
“但他还是没来找我。
“比起他,傅闻骁以前对我的伤害简直不足挂齿了。
“他还年轻,但我的青春已经结束了。
“再过一个月,我就三十岁了。
“我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