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事情比较多,时姜竟然忘了涂墨川上周就说好今天要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那屋子的窗户哐当一声开了。

“姜姜,我没有衣服穿。”一个肌肉扎实好看的男人露着上半身从窗户探出头来对时姜说。

时姜看了一眼窗户口那个半裸的男人,又看了看一身休闲西装从飞行器上下来的男人,一瞬间头都大了。

两个人都要解决,但是事分轻重缓急。

时姜最终还是先对窗户口那个丢人现眼的男人说了一句:“等一下,我去给你找一身来。”

她去外公房间给他拿了一身宽大的白色睡衣,祁宴嫌弃的瞥了一眼外面站着的另一个男人问:“不会是他的吧?”

时姜给了他一个白眼,说:“这是我外公的旧衣服,换完赶紧滚。”

打发了有碍观瞻的那个,时姜不得不去面对另一个。

她上前说:“抱歉,老师。今天我不能跟你一起探讨工作了。”

涂墨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事,以后的时间还长。”

这时,另一个男人从房间里出来了,穿着宽大的洗得发白的棉睡衣,短的就像七分裤,上身堪堪盖住身子,扣子紧绷在她的肌肉上,滑稽可笑。

可是他却穿的怡然自得,还腆着脸在时姜面前转了一圈问:“好看吗?”

在激烈的修罗场面前,谢平在一旁担忧的不行,就好像看到新欢旧爱的终极对决一样紧张。

他扯了扯一边的小家伙问:“夫人不会拉着涂墨少爷的手说这是我的男朋友,然后再扭头告诉元帅: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之类的话吧。”

“我都开始怀疑你的智商了,谢平叔叔。”阿易看了一眼战况,淡定的说:“你以为这是在演狗血小言剧呢,女主角拉出来旁边的男二,深情的说,男主,这才是我男朋友,请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了,我们一刀两断吧。

然后误会之上新增误会,眼看着大结局了,又生生多出来十多集**气回肠、让人看得着急的要命的腌臜剧情。”

小家伙笑着说:“我妈妈只会让一个优雅的离开,另一个圆润的滚蛋,然后去给我做午饭吃。”

谢平:“……”

真是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啊。

那边,涂墨川上前两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问:“姜姜,要我帮忙吗?”

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他愿意帮她赶走这个人,只需要她给他一个身份。

时姜依旧是礼貌的说:“谢谢老师,不用了,今天实在是不方便招待您,您改天再来吧。”

果然应了小家伙的前半句话。

谢平在场外给阿易竖起大拇指默默点了一个赞,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涂墨少爷难道不会伤心欲绝,然后影响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吗?”

阿易扶额:“你当涂墨叔叔是你呢?他跟我妈妈之间的感情,这么多年过来,是知己,是朋友,也是工作伙伴,很复杂的。但是我妈妈也明确的表达过,两个人不可能。作为一个理智浪漫且绅士的男人,他也提前做过心理准备,所以他以后最多会因为内心的不甘去找我未来爸爸的小麻烦。”

涂墨川走了以后,祁宴又靠近过来,说:“当年的事是一个误会。”

时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欺骗我,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是个误会?”

祁宴凝眉,解释道:“这件事情很复杂,我……”

时姜从他身旁饶了过去,说:“我今天不想听,滚。”

这时,阿易推了推正在**吃瓜的谢平道:“叔叔,你该出场了。”

谢平一脸懵逼。

阿易推他出去道:“带着你家元帅大人找个角落歇着吧,我妈妈今天是不会理你们的。”

谢平思考了一下,也觉得小家伙说的有道理。他走到元帅大人身边,本以为要好一番功夫才能把元帅大人劝走,谁知道元帅大人直接晕倒了,医护人员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只是这一次时姜不让他们继续住在屋子里了,他们只能把飞行器停靠在空地上,当临时的医疗室。

明明身有重伤,还要强行转换成人身,把刚好点的伤口又撕裂开。

医生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命的患者,但是患者身份特殊,他们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咽。

时姜吃完午饭,看着小屋旁边飞行器,脸色不是很好看。

可是没多久,又有人过来说:“小小姐,有客人想要来拜访。”

时姜问:“是谁啊,我记得近期应该没有人还有通行证的啊。”

守卫说:“是纪家的小少爷,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

时姜心累的叹气,“让他进来吧。”

把这些事情一次性解决了也好。

纪臣之进来以后,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第一次看到差点成为自己相亲对象的女人。

不得不说,她是极美的,不是那种具有侵略性的美,就像这院里的小桥流水一样,静静地流淌,却深入心神。

“嫂子好。”纪臣之恭敬地叫道。

时姜本来都准备好了一套致歉的说辞,也愿意给一份赔罪礼。但是没想到人家竟然没生气,还对她毕恭毕敬的。

她看了一眼那边的飞行器,似乎猜到了什么。

纪臣之看着僵持对峙的情况,也猜到了什么。

刚才他接到谢平的消息才知道,原来他昨天还开玩笑让祁宴叫嫂子的相亲对象,竟然就是祁宴找了七年的老婆。

“就算今天嫂子把我赶出去,我也要把一些宴哥难以吐口的陈年旧事说出来。”

时姜冷淡的看着他。

纪臣之见时姜没有过于激动,就知道这事有戏。

整理了一下语言,说:“想必嫂子也见过丧尸吧?”

时姜:“别叫嫂子。”

愿意说话了就是好兆头,纪臣之笑眯眯的说:“想必时姜你也见过丧尸吧,这其实就是上一辈的恩怨,但,就是因为上一辈子的事情,导致了他生了一种很严重的病。”

“还记得塔洛特星球吗?”他问。

那是时姜醒过来的时候待得第一个地方,丧尸病毒也是在那里发现的。

纪臣之继续说:“宴哥的父亲是前任元帅,是一个人类。而他的母亲是第一个半兽人,是宴哥的小叔制造出来的。宴哥的小叔知道宴哥的存在后,想把宴哥搞到生物研究实验室进行研究,前元帅发现,阻止了他的计划。”

“宴哥的小叔觉得,他的母亲都是自己的实验品,宴哥也应该被他研究。为了满足他改造全人类的野心,联合了一部分元老设计陷害死了前元帅,想重新将元帅夫人和已经十七岁的宴哥带回实验室。”

“最后前元帅把宴哥藏了起来,在和夫人逃走的路上,飞船故障,两个人一起出事了。

失去了庇佑的十七岁少年最后还是被找到,在实验室里度过了不见天日的半个月,才被救出来。这时候,整个星级人的眼中,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叛国贼,联合了其他星域的人破坏了和平的叛徒。”

时姜听着这可怕的计划,已经能想象到,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有多绝望了。

纪臣之的语气也低低地,似乎是被情绪带入了,他说:“后来,人们只看到他光鲜亮丽的战绩,知道他是星级最年轻最传奇的元帅。”

“可是,护送他逃走的那艘飞船就坠毁在塔洛特星球,那个少年被当成一个逃走的杀人犯关在塔洛特星球的监狱里,被欺负,被踩在脚下,被抢食物。他学会了打回去,抢回去,学会了像个痞子一样在这个监狱里生存。放下了骨子里的矜持骄傲,变成了另一个人。”

时姜觉很可怜,但是,她问道:“这和他对我的欺骗有什么关系?”

“他欺骗了你,其实也没有。”纪臣之觉得嘴巴都说干了,他抱着石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才继续说:“监狱里的那个痞子叫祁七,也叫祁宴。高高在上的元帅叫祁宴,骨子里也存在着没有安全感且卑微的祁七。”

纪臣之一字一句的说:“他们从来都是一个人。”

“至于孩子的事,当初是祁双设的局,你看的视频是真的,但那是他还没遇到你之前的事。祁双骗他说你们不会有孩子,所以他怕你伤心,才一直逃避孩子的话题。”

“不过你说他欺骗了你,也是对的。后面祁七跟我说想毁灭了祁宴,独占你。祁宴跟我说,买了一个星球,本来是想送给你,然后就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也不再让祁七打扰你的生活,可是他对你的爱不可以,祁七也不可以,他根本想象不到没有你的日子。”

“很可笑是吧,一个人如此矛盾,却只有对你的爱坚定如斯。”

“这七年的别离,就是他当初欺骗了你最大的惩罚。”

纪臣之说。

所以。

时姜,请你不要再抛弃他。

失去了你,他的人生灰暗一片。

纪臣之走后,时姜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一直到月亮出来,一旁的飞行器门被生生撞开,那只巨大的,却满眼惊慌失措的猛兽,收回了爪牙,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姜姜,你还在,却不是我做梦,真好。”

时姜半晌抬头,小声的哼道:“你不是已经结婚了,而且还在寻找你的老婆呢吗,怎么,不找了?”

她的样子就像是吃醋的小媳妇。

祁宴把她拥入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找到了。”

“松开。”时姜哽咽地说:“我可还没原谅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有大量红包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