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程之语用一种细致研究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仲山的机甲。

她嘴角微扬,“你的新容器也很不错,能将你那弱小无助的身体藏在里面保护着。

不过你得谢谢我。

没有我的激活没有我的数据,今天的你只会像蚂蚁一样轻易被我捏死。

而不是还可以躲在机甲里,和我说这不着地的话。”

“喔!”仲山的脸上一种很夸张和惊喜的表情,但这种惊喜是贬义的,实际上只是一种看不起。

就像是看到一个比自己低等的生物,做出了一点点非常细微的他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他声音装模作样得来,又很该死,似乎在对着一个弱小无法反抗的小孩说话,“我没有想到你进化居然还可以变了一种性格,原本的你是那么的脆弱,就像一个小玻璃人一样。

不止躯体是玻璃的,连你的心也是玻璃的。轻轻一捏就能捏爆的可怜小人儿。

我还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没这么快破碎呢。

现在看来,你变化倒是真的很大。

那个时候我还在想,为什么tvr不选择更强大的唐初墨作为新容器,而是选择了你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难不成,tvr更喜欢洋娃娃吗?”

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仲山还是笑着说的。

但那句笑,在程之语的耳朵听来还真是刺耳。

“呵。”程之语一声冷笑,“我原本也在想,就你这么一个人,居然可以将顾廷和俞林耍得团团转?

啊~后来我倒是想通了,或许在你那肮脏的外表和狭隘无比的内心里,可能是有那么一点演技和才能的。

但你可能不知道,就算你报仇成功了,但在所有人的心里,你依旧是那个被俞林教授踩在脚底的人。

你哭着求着他那灿烂耀眼的光芒放过你,你心里那个小小的人儿一直在释放着惧怕俞林的能量,所以你才一直逃不出来。

你一直在想,为什么所有人看不到我的光芒?

可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别人不愿意看你吗?”

程之语一直在盯着仲山,此刻她已经看到了在仲山身上,围绕着他的那层紫黑色能量场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

上面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紫黑色,而是开始混杂了红色的能量。

那股红色的能量开始在仲山的胸膛附近环绕,并且逐渐地往他的头部游离而去。

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他的头部。

程之语猜测,这应该是一个人生气时的反应。

仲山现在应该开始生气了,而她要的就是仲山生气。

因为一个人只有在生气的时候,脑子才不会这么清醒,发布命令给系统的时候,才不会这么及时。

他会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愤怒,导致他会忽略了很多的细节。

这样的对手,很大的情况,会变得没头脑,除非机甲可以救他。

仲山嘴角有微微的抽搐,但他心里已经开始出现了压抑不住的愤怒。

他不懂,为什么他杀了俞林,这股愤怒依旧没有离去?

为什么俞林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依旧是如此的憎恨,就好像这股情绪一直潜藏永远也无法抹去。

就像链条枷锁一样紧紧地将他锁住,让他陷入无尽的愤怒之中,让他想要加速摧毁这个世上的一切。

“你说,为什么别人不愿意看我?发表一下你的高见。”

仲山的脸此时已经拉了下来,似乎一股低气压在环绕着他。

他是没法忍受一个小女孩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还要我说吗?你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因为被黑暗能量所围绕的人,永远得不到别人的敬佩。

堕落,谁不会?谁不能?面对抉择的时候,黑暗的抉择往往是更加容易的,而那些趋向光芒的抉择才是更考验人性的。

人类永远只会敬仰那些散发着光芒的人,因为那些心里所想的,是整个世界。

当你满心满眼想要复仇的时候,你就永远不可能再超越俞林。

而俞林,是你永远无法企及的人。

你心里的小孩是不是很失落,反复问着,为什么即使复仇了,这个世界还是看不到自己?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可怕的事实,在未来,能够留在史册上的人,依旧是俞林而不是你。

你只配遗臭万年。”

“哈哈哈!都听笑我了。”仲山仰头大笑,但他眼里却全然是愤怒,他无法压抑或者消除他内心的狂怒。

“遗臭万年?你可真是一个小孩子。”

程之语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向仲山,她就是想要看看仲山还想要怎么发疯。

仲山看向了程之语,他满脸的不屑,“万年?”

仲山伸出了手,反问道,“这里,还有万年吗?整个地球整个太阳系都将会被黑洞吞噬,俞林不可能再出现在未来了。

当然,我也不可能,但我不在乎。

这个腐烂到发臭的世界,是如此的让人厌恶,我一点也不在乎。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意这些吗?那是一股你我无法阻挡的能量,是一股超越了我们所有人存在的能量。

我们都将变成黑洞中的一份子,在黑洞里继续沉沦黑暗,永远也无法逃逸,直到黑洞能量饱满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将变回生命的最本质。

变成星尘,变成宇宙里的蜉蝣。

亲眼看着人类可能永远都无法看到的一幕——黑洞吞噬,这样不好吗?”

程之语点了点头,“很好,非常好。

要不然这样?让我送你进去黑洞里,亲眼看着你被黑洞吞噬,这样岂不更好?”

说完,几乎是来自于身体本能的反应。

程之语将自己的手变成了黑色粗条藤蔓一样的东西,又像是另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生物态的东西。

她倒没有觉得奇怪没有觉得不适应,反而非常自然地用力地推着自己的手。

此时她的手已经不像是手的形状,被延伸得非常长且粗。

那些类藤蔓带着无数地尖刺,拧成了一股,疯了一样地朝着仲山的位置冲了过去。

它们就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单这么看着,似乎都能感受到它们在尖叫着朝仲山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