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一度陷入了僵持之中,甚至连冯靖琦也加入了威胁胜宓说,如果胜宓敢动程之语,她也会要胜宓付出一样的代价。

“够了!”

在审判台的下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似乎结束了这种混乱。

赵礼扬抓着一根绳子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第一台阶的胜宓和程之语面前。

此刻的他依旧是一副没有打扮梳洗过的模样,满脸的胡渣,眼里却已经没了疲倦,却成熟了不少。

程之语错愕地看着赵礼扬,似乎离开了他们之后,赵礼扬从一个翩翩少年成长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而赵礼扬那炯炯有神的眼里,充满了数种说不清的情感,最为强烈的是不忍。

随后,他一把抓住了枪杆,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胜宓你够了!再这么闹下去有什么意义!”赵礼扬皱着双眉看着胜宓,他在台下看了许久,觉得这场闹剧闹了这么多年是该结束了。

圣乌列看到了赵礼扬的出现,他再也坐不住了。

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胜宓身后,但却没有再继续靠近她。

这一次的场面,圣乌列收到命令不能动程之语,至少他不能要了程之语的命。

所以他想着,要么就听天由命,把程之语的命交给胜宓去决定。

至少在今天这个场面,他是不能动手的,否则整个圣光集团都要受到牵连。

而他,需要亲手将程之语送给顾廷,以便拿到这个盟友。

没错,今天的这个会面,是圣乌列特别安排的。

表面上,他要给胜宓一次机会抓住程之语,让胜宓报了多年之仇,但实际上他却另有打算。

其实当初,他将胜宓拉拢到自己的身边,也是为了能够让胜宓去打击程之语。

因为胜宓是了解程之语的,这样才能够抓到程之语,利用程之语。

但他没有算到,他爱上了胜宓。

胜宓看到赵礼扬的出现,她哭着哭着就笑了,“有什么意义?

那是我的家人啊,你问我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你就当圣乌列给你说的是真的就好了!或者你就当这事是我干的!

把这件事结束了好不好!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之语和初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不要再闹下去了!”

“更重要的事情?那我的事情呢?对你们来说,从来就不重要吗?!

从头到尾,在乎我的,就只有圣乌列一个人!他告诉我的,是程之语做的决定!

我要杀了她!只有杀了她,我的家人们才不会白死!

我为了保护她,把家人的性命都压在这上面了!

可是我们多年的友情,在她眼里屁都不是!

她选择了唐初墨!选择了冯靖琦!却从头到尾没有选择过我!你明白吗!她选择了冯靖琦都没有选我!”

胜宓撕心裂肺地哭吼着,“她没有选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选我!她把我的信任当成垃圾一样践踏了!

可我却将她当成最珍贵的朋友!你一直站在她的那边,却从来没有站过我的这边保护我!

出事以后,你一个字都没有骂过她!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

看到胜宓哭吼着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程之语的眼里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没有想到,原来自己曾经这么伤害过胜宓,也没有想到,在胜宓的心里自己会如此重要。

赵礼扬看到胜宓哭到完全崩溃的样子,他也难过了,往事一下子被翻了出来。

“你不记得了,出事以后,你回来就抓着之语打。

你发了疯一样地扯她的头发,不断地对她拳打脚踢,甚至还把她的脸抓伤了。

可是你忘记了,她一个字都没有说,也没有还手,就那么站着,默默被你打。

从那天以后,你每次都是忽然发疯地冲进科研所,然后抓住一切就砸到她的身上。

她都受伤多少回了,可是她还手了吗?她骂你了吗?”

“那是她活该!”胜宓似乎不愿回忆起这段往事,她尖叫着吼着,刺耳的声音刺痛了每个人的耳朵。

“你知道你每次离开以后,初墨、我和她的身上,都有多少伤痕吗?你每次一来,我和初墨就会冲来保护她。

我们越是保护她,你越是发疯,但如果我们不保护她,她就会被你活活折腾死。我们每个人身上留了多少疤你知道吗?

你又知道,每次你离开以后,我都想把真相说出来。可是她一直拦着我,让我不要说,如果把真相说出来会伤害到你。

你每次离开后,她总觉得亏欠了我和初墨,所以她总会第一时间冲着跑去拿医疗机帮我们治疗。

她宁愿一个人顶着你的狂怒,就是为了保护你。这样保护你的人,是她活该吗?”

往事一幕幕地出现在胜宓的眼前,她似乎想起了被自己刻意隐藏在记忆里的画面。

人都是这样,往往某件重要事情的时候,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会被埋藏在记忆的深处,仅仅只记得别人伤害自己的事情。

她似乎想起了,记忆中程之语每次都一脸沉默的样子,给她一种程之语一副道歉的样子。

可是这种模样却让胜宓感到愤怒,因为程之语总是不承认是她做的事情。

这样保护你的人,是她活该吗

赵礼扬这个拷问灵魂的回答,一直在胜宓的心头回**着

止不住的泪水不断地从赵礼扬的脸颊落下,他轻声地说,“胜宓,我知道你想要重新看看之语的选择,是因为你也不相信她会做那样的选择。

但我们都看到了,她确实选择了别人,因为这就是她,最原本的她。

你不相信之语的选择,你不相信她选择牺牲自己。

但你哪怕有没有一秒想过,当年之语就是选择了你,才会导致了那样的结果。”

胜宓摇着头,“不,不可能。”

但转瞬,胜宓又好像知道某些可怕的事情。

她痛苦地看着赵礼扬,“你想说的真相是什么?”

赵礼扬的嘴角扬了起来,却有种凄美的感觉,“你何不问问你的爱人,圣乌列。”

“不,他不会说的,因为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告诉你呢?

告诉你了,他的手上就没有一个能够制衡之语的把柄了,也没有一个最重要的利用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