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冷的松木香味将程之语包围,这个味道似乎激起了程之语的某些记忆。
她的鼻子记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很熟悉,她一定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种强烈的念头,让程之语挣扎地睁开了双眼。
在逆光之中,她看到一个人影正在慢慢地变清晰。
随后,她看到一双好看且严肃的眼睛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这双眼睛她见过
上一次见到这双眼睛的时候,他就像鹰一样地盯着自己,如今却
“严正贺?”程之语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上一次见到严正贺的时候,已经是逃出科研二前夕了。
所以,刚刚的第三方其实是公检署。
但是公检署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们是来抓捕自己的吗?
严正贺看着程之语的眼里,有一种愧疚感。
他轻声地说着,“我说过,如果我错了,我欠你一次。
你要我做什么都行,现在我来救你了。”
程之语的头无力地垂靠在严正贺那强壮的手臂上,她轻轻地回应了一声,“嗯。”
随后终于扛不住这股困意,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
唐初墨一脚踹开了后车厢的门,正当他从车厢中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所有人都乱作一团。
贼怕兵抓,还有人不知道该打谁,就随便乱打。
而在车子的不远处,将程之语抱出去的顾廷也倒在了地上。
此刻抱着程之语的,正是公检署的严正贺。
看到别的男人正抱着程之语,唐初墨的心有那么一刻很难受,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因为他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救她,他不允许自己产生这种感受。
此刻的严正贺也看到了从车厢中出来的唐初墨,“唐初墨!”
唐初墨踉跄着步伐赶到了程之语的身边,他着急地看着程之语,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
着急的情绪不断地灼烧着他的心,他很想马上将她从这种危险的环境中救出去。
“要快些送她去急救!”唐初墨看着严正贺说道。
严正贺眉头一皱,原先他以为程之语的昏迷只是受伤了,但查看了一番也没见伤痕。
“她怎么了?”
忽然唐初墨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正在从一种极端的状态中,迅速地回到了最初的平衡点,甚至可能比一开始更坏。
“我们小队里所有人都中毒了,碘中毒。要快些送我们去”
肾上腺素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的唐初墨,此刻终于感受到碘过量的后果,他微微一晃。
严正贺赶紧伸出手抓住了唐初墨,“你没事吧?”
唐初墨摇了摇头,努力地抑制住着体内那种眩晕感,还有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一阵一阵寒意。
“车厢内还有两名队友,你帮我将他们救出来”
唐初墨原本是弯下腰看着程之语,但是他脑内瞬间产生了失衡感,让他又再一次踉跄了一下。
这一次,他直接坐在了程之语的身边。
如果身体的能量现在有一个刻度表,那么唐初墨体内的能量尺已经慢慢从最高处回落,逐渐跌至负向。
“江远!快进去车厢里救人!”严正贺朝着不远处的江远喊道。
原本在举着枪的江远听到了严正贺的呼唤后,他赶紧拿着枪冲去车厢,“收到收到!现在立马去!”
在梦境中,程之语又回到了那一晚。
在漆黑的夜色之下,骷髅车会中那个巨大的散发着荧光的大白球孤独地伫立在营地中。
它好像距离她很遥远,但又好像很近,仿佛只要她想,她就能很快地靠近它。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那颗荧球,不知道怎的,程之语觉得这颗荧球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
她首先就是笑了笑自己,一颗荧球,又如何能跟自己对话?
这样搞得她好像不是生活在这么一个充满了科学的世界里,反而像是存在一种玄学的世界之中。
可是,如果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呢?
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们大家都生活在一个三维空间之中。
我们现在还不能将我们的视角提高,去更高的维度看待这个世界。
几秒后,她迈出了坚定的第一步,试图走向那颗荧球。
她向着荧球走出的每一步,似乎都感受到营地里的风是那么的阴凉。
这些风,缓缓地吹起了她的头发。
她的发丝,在黑夜中慢慢地飘扬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向着这颗荧球走去的时候,有一种神圣的感觉出现在自己的心里。
与那一晚不同的是,那一晚的营地很热闹很嘈杂,而现在整个营地变得好空旷好寂寥。
她独自一人朝着那颗荧球走了过去,当她越是靠近那颗球,她就越是能够感受到震撼。
不光是一种视觉的震撼,还是一种来自于心灵的震撼。
这颗荧球如同那夜一样,在黑暗中绽放着属于它那独特的光芒。
这种光芒一点都不刺眼,在荧球的周遭,仿佛一层朦胧的白纱在包裹着它。
那些白纱就是轻柔的光芒,它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神圣,让人好想靠近它。
程之语终于走到了那颗荧球之下,她在这颗巨大的球体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弱小。
她抬头看着那颗荧球,就像那夜一样,伸出了手去触摸这颗荧球。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这颗荧球的时候,一种神奇的感觉忽然涌向了她的心底,她感觉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就好像,一种神奇的心灵感应一样。
这个人,与她有很强的精神链接和心灵链接。
摸着这颗荧球的程之语,觉得自己的这个梦境好像是有某种意义的
她觉得,好像这个梦境,就必须要有这个人在这里,才可以启动这颗荧球。
此刻,程之语看着自己眼前的荧球。
她的视角仿佛能够穿过自己的手,穿过这颗荧球看到自己的正对面,正站着那个人。
没错,程之语已经不是在用自己的眼睛看东西。
她仿佛不需要自己的眼睛,而是在用自己的大脑,透过这颗球在看着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