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将前倾的身体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
他翘着二郎腿,淡淡地说着,“标识的重要性我知道。
你的意思就是你们组织从来都不会使用金属作为徽章对吗?
持有这枚徽章的人,你本人是不承认他属于上帝之塔的,对吧?”
周清觉得这些事没有什么好否认的,作为组织的领导人,她并不想上帝之塔被扯进这些事情里。
但是她又必须帮助上帝之塔撇清这些事情,她还需要好好地发展上帝之塔。
所以坐得挺直的周清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是的,持有这枚徽章的人,并不属于我们现在的上帝之塔。
顾先生,您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上帝之塔吗?”
“您说。”
周清将手掌对着脉冲星模型的位置,“想必您也看到了,脉冲星,就是我们上帝之塔的核心。
我们组织里所有人,都崇尚脉冲星。
它就是指引我们的上帝之塔,也不单单是我们。
所有在宇宙中航行的生物,都需要它。”
顾廷点了点头,“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上帝之塔的理念。
你们就是单纯的崇拜脉冲星吗?还是这背后有什么常人不能知道的事情或者原因吗?
宗教科研组织,光是这个头衔,都够混搭的了。
宗教和科研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区域,居然能被你们给合并在了一起。”
周清微微一笑,她拿出了自己的徽章,看着上面的脉冲星。
“为什么宗教和科研就不能合并在一起呢?人类何必这么的作茧自缚?
宗教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出现的一种文化现象,属于社会特殊意识形态。
而我们,只是人类前进路途中必然发展出来的一种新宗教,有区别于传统宗教。
秉持着宗教的心,在科研的路上前进,也是可以的嘛。
不少科学家也是这样,人,总是需要信仰的。
只是我们选择了脉冲星作为我们的信仰而已。
脉冲星就是指引我们的灯塔,它就是属于我们的上帝之塔。
总有一天,它将会指引我们走上最正确的路途。”
顾廷听了周清说的一堆,他并没有赞同周清的说法。
他是同意脉冲星是宇宙指引,但是他并不同意这个组织将脉冲星神话了。
什么脉冲星终将指引人类走上正确的路途,这句话他真的不同意。
“可你们不就存在于地球里吗?需要脉冲星的指引吗?”
周清顿了顿,她低头笑了笑,“可能我们之间看的时间长度有所区别。
顾先生所看到的,是整个人类都存在地球上的时间长度。
但上帝之塔所看到的时间线非常长,已经超越了人类存在于地球里的时间。
脉冲星就是宇宙灯塔,是信号塔、指引塔。
整个宇宙一共20多完颗的脉冲星,它们分别分布在这里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指引着所有在宇宙流浪或者旅行的生物。
每一个在宇宙中穿梭的生物,都需要受到脉冲星的指引,它会给迷路的生物指引。”
他知道周清的意思是在说他的眼界短了浅了,只能看到自己生命长度的尽头。
而他们的眼界已经超越了个人的生命长度,看到的是以后的人类整体的生命长度。
但他也不恼,顾廷只是觉得周清有点太过于执着了,这上帝之塔终究好像是将脉冲星给神话了。
“我同意你们看待事物的长度已经超越了个人的生命长度,到达了一种群体生命的长度。
可是无论你再怎么说,它终究不能指引你们这一代。
脉冲星要与我们产生关系,那将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除非你们进入了外太空。”
周清点了点头,她想着这顾廷也不傻,知道他自己眼界是短了点。
“是啊,除非我们进入了外太空,要去向更远的未来。
可是,有人的眼光只停留的当下,那也需要有人的眼光要无限的拉长。
只有另外一部分的人眼光被无限拉长,那么我们才能一起前进不是吗?
有的人想着今天要吃什么,有的人会想几光年外的星体到底存在着什么,这都是可以并存的。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们也需要在宇宙中航行在星际中穿梭呢?如果人类有一天也在星际之中流浪呢?
那么我们总有一天会受到脉冲星的指引不是吗?总有一天。”
顾廷不想和周清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他不得不承认,他都快被周清给说服了。
但他不能去想这么久远的问题,他现在只想好好地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顾廷笑了一下,“是的,总有一天。但恐怕你和我都已经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那也是以后的人类所要想的问题。
问题,总会有的。
不断地解决它,才能不断地继续前进。”
但话锋一转,他问道,“上帝之塔是对tvr计划有什么意见是吗?
还是这背后有什么人派你们去阻止tvr计划?
你们宗教科研组织和tvr计划好像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你们为什么要刺杀tvr小队的成员?
还是说你本人对程之语有意见?”
面对这么针锋相对的问题,回答错了很可能就会引起矛盾。
周清看着顾廷那双冷酷到极点的眼睛,她忽然意识到,顾廷从头到尾都在怀疑上帝之塔被扯进了那些事情之中。
周清依旧笑脸盈盈,“顾先生,您真的误会了。
现在的上帝之塔是属于中立组织,我们不会对任何组织抱有意见,也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意见。
我们现在就只是在努力地发展着我们自己而已,并没有意愿参与到任何的争斗当中。”
“我不管是不是有人拿着你们的徽章在招摇撞骗,下一次我再发现这样的情况,那就等同于你上帝之塔直接和k集团宣战。
要么,你就肃清你组织里异端,保证这样的情况不再发生。
要么,你就准备好和k集团对立。”
顾廷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走出了周清的办公室,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或者是想法。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不会有人再能伤害到程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