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语噌地一下从**站起来,几天前吴仪消失的记忆一下子从她脑海里翻腾出来。
现在二楼住着的是陈景良和冯靖琦、赵礼扬,难道他们之间有人出事了?
又有一个人消失不见了吗?还是说他们之间在打架?!难道是陈景良又发疯了?
害怕的感觉忽然一下子笼罩住了程之语,她没来得及想太多,甚至没有理会唐初墨和顾廷,直接只身冲下了二楼。
唐初墨和顾廷看到程之语急急匆匆地离开房间,他们二人也赶紧追了上去,“之语!”
“赵礼扬,你是不是有病!”
程之语在冲下二楼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冯靖琦很大一声的怒吼。
她一想,坏了,怎么他们突然吵起来了?
程之语加快了脚步冲到了冯靖琦的房门口。
她一到房门口的时候,看到陈景良已经在房门口外抱着双手,嘲讽地看着里面,就像在看好戏一样。
“发生什么事情了?”程之语问着,但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衣柜被打开,两个柜门还在微微摇晃,地上全部都是散落的衣服。
那不单单是某个人的衣服,而是好像直接将衣柜里面所有的衣服都倒了出来。
而且,地上可不单单是散落的衣服,还有摔得稀巴烂的瓶瓶罐罐和杯子。
就连椅子也被砸在了地上,它孤零零地倒落在墙边,歪七八倒的。
椅子脚已经脱离了主体,就像一个喝得烂醉的人倒在了地上。
而赵礼扬微微驼背,双手握着放在大腿上,一脸平静地坐在床沿边。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房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程之语看到赵礼扬的瞬间,她的心里突然觉得他好像不在这里了,好像已经死了。
他的瞳孔就这么直视着前方的地上,跟一滩死水一样,一点情绪的波动也没有,就像他塌陷了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这个房间里的一切,甚至于这个房子里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影响他。
就像年幼的她看着妈妈那样,同样的乌云死死的包裹在赵礼扬的身上,无法散开。
以往那个快乐的小羊,好像突然消失了
而冯靖琦则站在房间最里面的窗边,手里举着一个玻璃瓶,做着一个准备投掷的动作。
她脸上的表情愤怒又悲痛,还有一丝的疯狂。
毫无疑问,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冯靖琦砸的。
“你不说话是吧?!好,做的好啊赵礼扬!”冯靖琦眼里的泪水已经快要涌出来,但她死死的忍着。
她早就意识到了,当赵礼扬醒来以后,他好像就不再是他。
他的心里好像有着什么事情,但无论她怎么问,怎么哄,他都不肯说出来。
就好像他背负着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这个东西已经快要将他压垮了,她是能感觉出来的。
她觉得有一股黑暗的雾气就要将赵礼扬吞噬,他却一点点也不反抗,任由自己的心在慢慢地枯萎。
她很想救他,很想将他从这种旋涡里拉出来,可是他一直拒绝。
一开始他还和她说话,但是她越想靠近他帮助他,他却越是沉默。
直到最后,他不再与她有眼神的交流,甚至说话。
回到房间后,她又再次提起吴仪的事情,想要赵礼扬说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赵礼扬一声不吭的坐在**,就不再理会她。
无论她怎么破坏这个房间,他都似乎看不见,听不见。
这快把冯靖琦逼疯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往黑暗中沉沦,她却没法帮到他。
她真的不想失去他,可是她现在每一秒都觉得自己在失去他。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挽回他,完全不知道
说话间,冯靖琦将自己手里的玻璃瓶往赵礼扬砸去。
程之语看到冯靖琦将手里的玻璃瓶往赵礼扬砸去的时候,她知道,一旦这个玻璃瓶落在赵礼扬身上的话,冯靖琦和赵礼扬之间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
程之语是知道冯靖琦到底有多爱赵礼扬,同样,她也知道赵礼扬有多爱冯靖琦。
所以,她不能让两个最好的朋友陷在那样的旋涡之中,更不想他们互相伤害。
程之语想都没有想,一点点也没有犹豫。
直接就冲到了赵礼扬的面前,整个身体挡在了赵礼扬的面前。
伴随着一声闷响,玻璃瓶在程之语的右侧脑袋爆开,无数的玻璃碎片往四面八方炸裂开。
一开始倒没多痛,但随着一股温热的**在程之语的脑袋流下,她感觉到了剧痛。
这阵闷响算是将赵礼扬给唤了回来,他终于抬头,却看到了猩红的血液顺着程之语的脸侧缓缓流下。
程之语虽然觉得头上剧痛,但她很快就将自己疼痛的表情收了起来。
她缩了缩肩膀,笑得很温暖地对赵礼扬说,“没事,小羊别怕。”
抬头看到程之语的那一刻,赵礼扬觉得自己心里忽然好像出现了一道光。
那道光很温暖,光里面的是微笑着的程之语。
“之语”冯靖琦看到自己砸的是程之语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
“对不起”她扶着窗台痛哭着,却不敢靠近程之语。
程之语知道,冯靖琦肯定是因为砸到了自己非常自责。
她赶紧转过身,想要去安慰冯靖琦,“没关系的!靖琦别哭!我不痛!别怕靖琦!”
可她刚转过身,就被赵礼扬一把拉住手臂。
她疑惑地转过头看着赵礼扬,没想到赵礼扬一脸着急的将程之语拉往了门外。
“礼扬?”程之语不知道赵礼扬要将她拉到哪里去。
就在他俩刚出房门的时候,唐初墨和顾廷正好赶到。
唐初墨看到程之语右半边脑袋都是血,甚至血已经流到了她衣服上,他瞬间觉得心里被把刀刺了进去。
心脏每跳动一次,都疼得慌。
“之语!谁伤的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唐初墨着急地问着。
而顾廷看到血流成这样的程之语,他的心里一下子炸了,愤怒瞬间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