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霜儿这是在内涵我们虚伪了？”
El看着柳夫人，笑了笑道：“我可没这么说，五奶奶可别曲解我的意思了，也千万别对号入座。”
“我这个人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各位奶奶不要见怪就好，我本就没恶意，也没有要针对几位奶奶的意思。”
她这突然之间又变得乖巧的模样，让几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刚被她激起来的愤怒，瞬间就被堵在了嗓子眼上，不上不下的。
“各位奶奶既然已经看完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El直接就赶人了。
但她语气温和，就算她们想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媛，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地把伤养好。”二房老夫人说道。
凌夕媛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
El看向二房老夫人，笑了笑，“二奶奶慢走。”
二房老夫人看着她，露出和蔼的笑容。
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接着，三房和五房的人也离开了。
El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凌夕媛看着她，宠溺一笑道：“你这孩子，今天怎么突然之间就怼起人来了，往日里你虽然不喜欢和她们相处，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见了面就开始怼人，是不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El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她看着自家母亲，道：“没有啊，我就是单纯地不想忍了而已，以往我那是懒得搭理她们，也不想惹事，然后牵连你和爸爸。但现在我发现，好像我越是容忍她们，导致她们现在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我们家好欺负一样。以前有哥哥在，她们还算是收敛一些，但这些年里，她们看哥哥没有起色，越发地得意忘形了。你如今也受了伤，那我当然不能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了。”
凌夕媛看着她，心底除了有骄傲外，还有就是心疼她。
原本，他们夫妻二人就只想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做什么就全凭她自己喜欢就好。
他们之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少让她参与贺兰家的事，就是为了保护她。
可自从儿子出事后，她终究还是卷入其中。
他们夫妻二人也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能醒来，如果万一他们夫妻俩个也有个什么好歹，那凌霜就没有了依靠，他们只能选择让她自己去变得强大起来，虽然不一定要像大儿子一样，但起码的自保能力还是要有。
而他们这个女儿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她确实有自保的能力。
他们夫妻俩个也就放心了。
现在再加上她身后还有一个夜九卿，那就相当于有了双重的保护。
El并没有告诉父母她最近查到的事，主要也是不想他们担心。
等有了最终结果，再说我不迟。
她刚在病房没待多久，夜九卿就来了。
“妈。”
他朝凌夕媛喊了一声。
说实话，El非常地不喜欢他这样。
但是她妈却非常地喜欢。
凌夕媛满脸和蔼地看着他，应道：“九卿来了，赶紧坐下吧，霜儿也刚到。”
“好的，妈。”
“其实你们也不用经常来看我，我这里有护工和护士还有医生，然后你爸平时也都在，只不过他今天有事，回公司了。你们要是忙，就不用天天往我这里跑。”凌夕媛说。
El刚想开口，夜九卿就抢先了她一步说道：“妈，不碍事，我也不是很忙。”
其实，夜九卿对于“妈妈”这个称呼是很陌生的，因为他从小到大就是养父带大的，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妈妈这个词。
但他喊凌夕媛的时候，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亲切感。
一开始，他以为这个称呼他这一辈子估计都没机会叫出口，没想到……
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El。
El正好也看着他，两人猝不及防地就对视了一眼。
她轻咳了一声，立马就移开了目光。
她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她怎么会在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情”两个字呢？
她吓得心慌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她肯定是看错了，一定是她看错了。
凌夕媛见她一副心不在焉，又摇头的样子，便有些担心地问道：“霜儿，你怎么了，是头不舒服吗？”
夜九卿闻言，也立马问道：“不舒服的话，我现在陪你去看看，刚好这里是医院。”
El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别大惊小怪的，我好得很。”
“那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夜九卿问。
“没事，我就是想到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她随口敷衍了一句。
中间，医生给凌夕媛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静养就行。
贺兰勋正是中午的时候就回来了。
“行了，你们也赶紧去吃午饭吧，我这里有你爸照顾着就行了。”凌夕媛看向二人说道。
El站起身，打趣地说了一句：“好吧，那我们就不妨碍你们夫妻的二人世界了。”
凌夕媛假意嗔怪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El耸了耸肩，便拿起包包就离开了。
夜九卿见状，便跟贺兰夫妇打了一声招呼：“爸妈，那我们先走了。”
凌夕媛笑着点了点头，“去吧。”
随即，男人便跟了上去。
“夫人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贺兰勋正宠溺地看着凌夕媛，问道。
她转过头看着他，道：“九卿这孩子看上去还是挺不错的，虽然不知道这两孩子怎么突然就结婚了，但现在看来，两人还是蛮般配的。”
贺兰勋正颔首道：“这孩子确实还不错，虽然以往都听闻他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但这可能也跟他所处的环境有关。毕竟他并不是在一个完美的家庭里长大的，能有如今的性格已然是不错了。”
凌夕媛叹了口气：“是啊，这孩子确实是一个让人怜悯又心疼的孩子，他本性也不坏。只要他对霜儿好就行了，其他什么的，我们也不在乎。”
“嗯，夫人说的是，孩子长大了，既然她选择了，我们做父母的理解和支持她就好。”
……
另一边。
夜九卿在电梯口追上了El。
她走得确实有点快，就像是有意要避开他一样。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El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饿了，赶着回去吃饭。”她说。
“那正好，我也饿了，我请你吃饭。”
El看着眼前的电梯壁上男人高大伟岸的身影，说道：“你请我吃饭？”
夜九卿：“怎么，我不能请你吃饭？”
El笑了一声：“倒不是，只是有点令人惊讶而已，毕竟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这还是你头一次主动开口请我吃饭。”
说来也可笑，他们明明就已经领了证，算是真正的夫妻了，但是吧，一点都不像夫妻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谁。
第一，他不喜欢她，第二，结婚后，她就独自躲开了，说实话，他们也没真正地相处过多久。
所以，有陌生感也挺正常的。
虽然也不是陌生人了，也是熟人了，但在感情方面，就是陌生的。
夜九卿面不改色道：“那以后我可以经常请你吃饭。”
El微微蹙眉，但也没多想，她回道：“那还是算了，我回家吃，不喜欢吃外面的。”
她这话也不是撒谎，她确实喜欢家里的阿姨煮的饭菜。
“那我跟你回家吃。”他说。
“……”
夜九卿见她不搭理他，便找了一个话题，“我让阿鬼查了贺兰天宇，正好他今天要来跟我汇报。”
El有些诧异，他什么去查的？
再说了，他查这个做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她吧？
但她并不想自作多情。
自古自作多情的人，到头来得到的只有伤害。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可没有钱买你查的消息，你要是要收钱的话，就不用跟我说了。”
夜九卿听着她的话，薄唇微微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收你钱，免费的，但我需要蹭一餐饭。”
El：“……”
电梯来了，门开了后，她直接就走了进去。
男人紧跟其后，然后站在了她旁边。
两人挨得还挺近的，都能蹭到彼此的衣服了。
明明这电梯里人也不多，加上他们两个人也就六个人，位置也宽裕。
她往旁边躲了躲，想远离一点他。
免得又被他扰乱了她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
可她刚挪了一步，下一秒他就跟着挪了一步。
直到她挪到没有地方可挪了。
她微微扬起脑袋，看着他，小声道：“你干嘛挨我这么近？这里这么多位置，你又不是站不下。”
他低敛着眼眸注视着她这张精致的脸蛋，神色淡漠且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喜欢陌生人碰到我，我有洁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控制音量，所以电梯里的人都听到了。
瞬间，电梯里的四人都纷纷看向他们。
El也下意识地把头转了过去，这太尴尬了！
她看他就是故意的。
夜九卿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他反而还扫视了一眼电梯里的四个人，道：“看什么？”
众人见他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便也没有说什么，就把目光移开了。
……
出了电梯后，El踩着细高跟走得很快，她只想赶紧离开。
夜九卿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然后抓住了她的手腕。
“穿着高跟鞋，你走这么快就不怕一会崴到脚了？”
El转过身子，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说道：“大哥，我又不是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你多虑了。”
甩开他的手，她便继续往医院大门外走去。
夜九卿刚想跟上去，但手机响了，他便接了一个电话。
El往她停车的方向走去，但她心里还在想着刚刚夜九卿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所以她就没怎么看路。
“啊……”
高跟鞋卡在了路边的缝隙里。
脚崴了一下，但还好，不是很疼。
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脚，这条路她也不是第一次走了，怎么今天就……
她试图想把它拔出来，但动了几下，都拔不出来，卡得有点紧。
她刚想把鞋子脱了，用手试一试，看拔不拔得出来。
夜九卿就走了过来。
他看着她，问道：“怎么不走了？在等我？”
El：“……”
都怪他，要不是他这张嘴，她今天也不会这么衰。
夜九卿见她的脸色不对劲，然后便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腿。
然后目光就落在了她的鞋跟上，“崴到脚了？”
“没有，只是鞋跟卡住了，拔不出来。”
她话音刚落下，眼前的男人就蹲下了身子。
一只温热的手掌便覆盖在了她的脚腕上。
然后就见他把她脚腕上的鞋带解开。
随后，她便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先把鞋子脱了，你可以扶着我的肩膀。”
El微愣了一下，便听话照做了。
他一只手抓着她的脚，一只手抓着她的鞋子，然后用了巧劲，一下子就拔了出来。
El见他还要帮她穿鞋子，她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穿就好。”
然而，男人却沉声道：“站好了，一会摔了我可不负责。”
“……”
他利落地帮她把鞋子穿好，绑好。
El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那份刚刚压下去的悸动，又要开始复燃了的感觉。
这种情景，要是放在以前，打死她都不敢想的。
不，不仅仅是以前，现在她也不敢想啊。
长这么大了，还没有别的男人帮她穿过鞋子。
“行了，下次看着点路。”夜九卿站起来，看着她，然后又问了一句：“脚真的没有崴到？”
他这突然之间的温柔和关心，El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甚至她还有点退缩了。
至于为什么要退缩，她也不知道，可能是觉得不怎么真实吧。
她摇了摇头，道：“没有，还有，谢谢你。”
男人微眯了一下眼睛，“跟我你还需要这么客气？”
El看了一眼他的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递给了他。
夜九卿不解地挑了挑眉。
她说：“你不是有洁癖吗？擦擦手吧。”
男人勾了勾薄唇，“我那只是随口一说的，再说了，你又不是陌生人。”
“……”
El把湿巾收了回去，嘀咕了一句：“爱擦不擦。”
他今天出奇的温柔，让她很是不适应。
回到贺兰家后，女管家看到夜九卿再次出现的时候，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
她趁机问了El一句：“二小姐，你和这位夜少爷是什么关系啊？”
女管家是担心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整日带男人回来，到时候传到几房的人的耳朵里，又要造谣她家二小姐的是非了。
El知道她在担忧什么。
她道：“陶姨，你放心，你心里想的事不会发生的，他也算是一家人，爸妈和爷爷都知道他的存在。”
女管家见她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多问了。
既然老爷子那边知道情况就好。
“好的，二小姐。”
“陶姨，我饿了，开饭吧。”
“好，我这就去让厨房的人把菜端上来。”
“嗯，我去洗个手。”
吃完午饭后。
El就回房间换了一套家居服，然后下了楼。
夜九卿正坐在客厅里，阿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
夜九卿坐在那里，就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夫人。”阿鬼朝她恭敬地喊了一声。
El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拿起一旁的抱枕，就窝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
她看向阿鬼，说道：“你还是喊我El姐吧，听着习惯一点。”
阿鬼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家主子，这个……他要怎么回答好呢？
他要是答应夫人，自家主子就该不高兴了，但是吧，他要是不答应夫人，他就得罪了夫人。
两头都不讨好，也都不能得罪。
他此刻就像是夹心饼干里的馅料，左右为难。
他也太难了吧……
他心底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El。
毕竟，哪边都不能得罪的话，女人就更不能得罪了。
阿鬼轻咳了一声，道：“那个，九爷，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